凤倾城说着,浅尝杯中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醉了却怪相思苦。
凤倾城歪头,眯眼,看着藏轻痕。
嗯,一个不错的俊美男子,可惜,是敌人。
从一开始,就命中注定,他们是敌人,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那种。
再好看,以后,也会死在她的手下,成为一堆白骨。
而他今日来,是给来跟她谈什么狗屁亲戚,人性道义。狗屎的认祖归宗,不要手足相残。
去他祖宗的手足相残,她都不认识他。
还在这大言不惭,满口嚼蛆。
封念深第一个站起身,摔碎了手中酒杯,满眼痛恨,“放屁,我浩瀚王朝皇太后,岂是你们沧溟国一小小世家可以侮辱的,回去告诉沧皇,叫他把脖子洗干净了,等我皇太后亲手来割!”
藏轻痕闻言怒,咻地站起身,“凤倾城,你别不承认,你的骨子里,流着藏家的血!”
“更别以为,你那几句威胁,我藏轻痕就会害怕!”
他要是怕,他就不会来了。
“威胁?”凤倾城哈哈大笑。
慢悠悠,风华万千的站起身,一手勾酒壶,一手捏酒杯,一步一步走向藏轻痕,红唇微启,漫不经心,又压迫感十足,“你说,哀家刚刚那些话,只是威胁你,何以见得?”
美人如玉,绝色倾城。
此刻更是仪态万千,笑意连连,甚至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种魅惑的笑。
尤其她的身上,香气四溢,芳香扑鼻,不似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儿香,亦不似青楼妓子放荡妩媚香。
而是一种带着冷冽,带着刚毅,傲然的绝傲女子独特香气。
藏轻痕心微微漏跳几拍。
甚至微微快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凤倾城挑眉,“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喽,藏轻痕,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凤倾城说着,提了酒壶,往藏轻痕的酒杯内倒酒。
藏轻痕前来,她就立即命人准备了这场别开生面的酒席,为什么,因为她要来一个挑拨离间。
她想看看,沧溟和齐国结盟,这盟网到底有多牢靠。
凤倾城笑眯眯的举起酒杯,笑看藏轻痕,“藏公子,哀家敬你一杯,这一杯酒之前,哀家先礼。
只是,这一杯酒之后,哀家可要兵了,希望藏公子,你福大命大,能够从浩瀚的军营里,逃出生天!”
凤倾城说完,仰头饮尽杯中酒。
那般肆意,洒脱。
凤倾城笑。
所以的哀伤,剧痛,她都隐藏在了笑意之下。
心底深处,伤痕累累,千疮百孔。
都是这些该死的渣人,阻挡了她去攻击逍遥派的脚步,让她不能去给君羽玥报仇雪恨。
不过,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逍遥派不会消失,就算消失了,哪怕是天翻地覆,她也要给它翻出来,生杀活剥了逍遥子。
想到这里,凤倾城脸上的笑,越发浓。
“藏公子,请!”
藏轻痕看着凤倾城,伸手端起酒杯,放在鼻下轻嗅。
并无下毒。
“倾城,还是那句话,莫要忘记,你的身体里,流着藏家的血!”
仰头饮尽杯中酒,翻了杯子。
凤倾城哈哈大笑,“那请藏公子回去告诉藏家人,千万千万别承认我,因为,接下来的日子,我凤倾城和藏家,势不两立,再见藏家人,我定会出手杀之,就像此刻杀你藏公子一般!”
凤倾城说完,手中酒壶就被朝身后抛去,添香立即飞身接住。
凤倾城抽出腰间软剑,指向藏轻痕,“藏公子,出招吧,今日,你也千万别手下留情,不然,你是走不出这军营的!”
藏轻痕冷冷的看着凤倾城,“你真的决定了要六亲不认,如果姑姑在世,她一定会伤心的!”
“谁的六亲,藏家人,从来都不是我凤倾城的六亲,既然不是,何来认与不认,再者说,如果我亲娘真在世,她瞧见我举剑嗜尽藏家人,她一定会拍手称快的!”
凤倾城话落,封念深第一个拍手,“对,对藏家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皇太后就应该这样!”
凤倾城闻言,眉头微拧,不曾深想。
却快速刺向藏轻痕。
藏轻痕的武功,那也是极高的,比起沧瑾瑜,更要胜上三分。
如今见凤倾城这般狠辣无情,出招接下凤倾城的攻击。
几招下来,凤倾城不敢对藏轻痕掉以轻心,藏轻痕对凤倾城,亦不敢小瞧。
两人从大帐打到帐外。
多少将士围观。
他们年轻的皇太后,果然好武功。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皇太后威武,皇太后霸气!”
众将士瞬间跟着喊了起来,“皇太后威武,皇太后霸气!”
“皇太后把这罪该万死的侵略者赶出我们浩瀚王朝!”
“赶出去……”
“赶出去……”
“杀死他……”
“杀死他……”
将士们,在凤倾城这一击杀之中,瞬间找回了士气,一声高于一声。
他们要拿起武器,保卫疆土,保卫浩瀚王朝。
也不知道是谁先拿着长枪上来帮凤倾城,紧接着,无数将士拿着长枪上来刺杀藏轻痕。
凤倾城乘机退后。
藏轻痕忽然之间明白,凤倾城杀他是假,提高士气是真。
“凤倾城,你够狠!”
飞身离去。
“噢,噢,……”
那是欢呼,欢呼之后,众将士明白过来,他们的皇太后是在给他们打气,更是在表明立场。
瞬间跪倒无数,“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耳欲聋的臣服声,响彻云霄。
沧溟军营。
沧瑾瑜正在喝酒吃菜,更左拥右抱美人,寻欢作乐。
藏轻痕回到军营的时候,诧异的不行。
“皇上,你,你……”
“朕怎么了?”沧瑾瑜问。
看了看身边美人,微微叹息,“可惜了,这些美人,都是些胭脂俗粉,轻痕啊,你去了浩瀚军营,可见到浩瀚太后凤倾城了?”
“见到了!”藏轻痕道。
“美吗?”
藏轻痕点头。
美,绝美。
倾国倾城的蛇蝎美人。
“啊哈哈,朕就说这凤倾城绝美吧,怎么样,动心了没有?”
藏轻痕闻言,微愣。
这种女人,开口闭口都是阴谋,打杀,狠辣无情,又高傲,动心,除非不要命了。
见藏轻痕不语,沧瑾瑜微微失望道,“可惜已经嫁人,不是个纯洁无暇的女子,不然,这沧溟皇后之位,朕肯定是给她的!”
藏轻痕看着沧瑾瑜,他敢打赌,如果凤倾城此刻在这里,听见沧瑾瑜说这种话,一定会动手打的他鼻青脸肿,奄奄一息为止。
“不过,不是处子之身也无碍,反正朕已经有了皇后,也不可能为她这个不贞的表妹废了皇后,封个贵妃什么的,倒是可以的!”
沧瑾瑜一个人在那说得洋洋自得,藏轻痕在一边听得眉头紧蹙。
不对劲。
不对劲。
以前的沧瑾瑜绝对不是这样子的。
好像,从他中毒醒来之后,就一天一个样,越来越蠢笨。
“皇上,我给你把把脉吧!”
沧瑾瑜摆手,“不必不必,朕这几日神清气爽,看什么都好,吃什么都香,身子好得很,对了,轻痕啊,那个攻打浩瀚的事儿,你多出点力,朕不管浩瀚的结果如何,朕只要凤倾城,其它你看着办!”
沧瑾瑜说完,左拥右抱直接回了内室,不一会,女子吟哦,大床摇曳声传出。
藏轻痕愣在原地。
到底是什么剧毒,居然可让一个人性情大变到这个地步?
齐国边境。
大宅华丽。
各色花卉齐齐绽放。
祁宏轩依靠在竹椅子上,边上美人摇扇,美人弹琴,美人跳舞,美人捶背捏腿,把他伺候的服服帖帖。
“属下见过太子!”
祁宏轩看向来人,微微摆手,“都下去吧!”
众美人福身,退下。
“如何?”祁宏轩淡淡开口。
“回太子,沧溟这一仗看似赢了,但实际上输了!”
祁宏轩挑眉,“沧溟,百万大军,输了?”
“输了,据属下得到的消息,沧瑾瑜如今毫无再战之意,甚至日日纵情声色,甚至把军营大事全权交给藏轻痕处理!”
祁宏轩起身,伸手拍了拍毫无皱褶的衣裳,双手背在身后,才说道,“准备准备,本宫要去见一见沧瑾瑜,他不能把我齐国拉下水,如今又独自一个人游上了岸!”
只是祁宏轩做梦都没有想到,沧瑾瑜居然不见他。
不止把他拒之门外,甚至还派人跟他说,他沧瑾瑜是绝对不会和祁宏轩合作的。
祁宏轩气急,却哈哈哈笑了起来,“沧瑾瑜,好,很好!”
这何止是把他拖下水,瞧沧瑾瑜如今这架势,怕是想要联合浩瀚王朝,吞并他齐国了。
“太子殿下!”
藏轻痕得到沧瑾瑜拒见祁宏轩之后,立即追了出来。
“太子殿下!”
祁宏轩停步,看向藏轻痕,呵呵冷笑,“藏公子,何事?”
“太子殿下,皇上他……”藏轻痕想要解释。
祁宏轩却呵呵笑着打断,“藏公子,不必多说,本宫都明白,都明白的!”
“太子殿下?”
“藏公子,请你转告沧皇,齐国和沧溟的联盟,从此刻开始,瓦解,再不复存在,以后,浩瀚王朝,想要吞并,咱们各凭本事!”
祁宏轩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快速驶出,藏轻痕微微叹息。
马车之上。
一黑衣男子早已经恭候祁宏轩多时。
“怎么样?”
“回太子殿下,听说,浩瀚的太后凤倾城和藏轻痕是表兄妹!”
祁宏轩失笑,和藏轻痕是表兄妹,那和沧瑾瑜不也是么。
怪不得,沧瑾瑜翻脸比翻书还快。
真是好极了。
“撤兵!”
“是!”
浩瀚军营。
凤倾城正跟封念深习武。
“封将军武艺高强,倾城佩服!”
封念深笑,“皇太后是抬举末将了!”
“啊哈哈,封将军,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不知道,跟你习武这些日子,我武功好些不足之处,都填补上去了,真真是妙极!”
封念深淡笑不语。
如果他曾经没有身受重伤,他亦不会丢失了他心爱的女儿,妻子,孩子。
更不会被第一庄夫人所救,成为她丈夫的一道影子。在这军营之中,永不回第一庄。
这是还她的救命之恩。
可他依旧不曾放弃寻找他的孩子,但,茫茫人海,派出去的人那么多,好消息却一个都没有带回,他甚至都不知道要去何处寻找他的孩子了。
老天爷却偏偏眷顾他。
真是太眷顾他了。
“属下参见太后千岁,见过封将军!”
凤倾城瞧着来人,忽地哈哈哈大笑,“封将军,看来,我要等的好消息,已经送来了!”
封念深亦笑。
“说吧!”
“太后千岁,将军,齐国撤兵了!”
凤倾城率先狂笑起来,“撤兵了好啊,咱们先攻打沧溟,胜了沧溟,咱们在攻打齐国,哀家要的,就是让他们记住,不要以为浩瀚老弱妇孺,就好欺,只需出来一个凤倾城,就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凤倾城这话,真是话糙理不糙。
句句在理。
齐国退兵,浩瀚将士很快知道,凤倾城立即要封念深整顿三军,备战。
沧溟将士却百思不得其解,个个希望见到皇帝沧瑾瑜。
但沧瑾瑜越来越沉迷女色,不见任何人。
就连藏轻痕,亦不见。
这消息传到沧溟国都,急的太后藏菲儿直上火,连忙请来沧溟最年青的王爷,沧昊天。
“昊王!”
沧昊天朝太后藏菲儿行礼,“臣参见太后!”
藏菲儿也是没法,明知道昊王野心勃勃,但,此时此刻,真没有一个比昊王更适合去边疆的人了。
“昊王免礼!”
“谢太后!”
沧昊天笑,极淡极淡。
终于,等了几年的机会终于来了。
只要沧瑾瑜与浩瀚这一仗,败了,那么满朝文武,乃至沧溟百姓,怕是难以服他。
那么他这些年来的布局,就能收到想要的成果。
“昊王,哀家请你来,是想要昊王去边疆,看看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藏菲儿话还未说完,沧昊天便咳咳咳咳嗽起来,连忙拿手绢捂嘴,拿开的时候,手绢上,还沾染了滴滴血迹。
“昊王,你……”
“不瞒太后,前几日,臣偶感风寒,原本以为吃点药,便可痊愈,可谁知道……”沧昊天说完,咳咳咳,又咳嗽了起来。
藏菲儿叹气,“那哀家便不强求昊王,昊王回去之后,好生休养!”
“是,臣告退!”
昊王府。
昊王一回到王府,昊王妃立即端了药碗递给昊王。
“王爷,快喝了这药!”
昊王笑着接过,一饮而尽,把碗递给昊王妃,才说道,“弯弯呢?”
“在房间里休息!”
“本王去看看她!”
昊王妃闻言,面色微僵,瞬间恢复平静,“好,那臣妾去准备些点心,让王爷给弯弯姑娘带过去!”
“嗯!”
转身之际,昊王妃手握紧,心中暗恨,面上却依旧带笑。
昊王妃客院。
弯弯坐在椅子上,这几日,她不停推算君羽玥的命格,只觉得君羽玥似乎遇到了大麻烦,却推算不出他的具体方位。
“弯弯!”
弯弯闻言,回头,朝昊王一笑,“昊天哥哥!”
昊王走到弯弯面前,把食盒递给弯弯,“给你带了糕点,你尝尝看,可合口味!”
“好!”
弯弯接过适合,拿了几块,慢慢吃了起来。
“弯弯,可算到你羽玥哥哥的下落了?”
弯弯摇头,“没有!”
放下糕点,弯弯对沧昊天说道,“昊天哥哥,我想出去走走,顺便四处去寻找,我想,羽玥哥哥,一定在某处,等着我去救他!”
沧昊天笑,“好,我这就派人随你一起去!”
“谢谢昊天哥哥!”
沧昊天笑。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真是好哄骗。
昊王府。
大床摇曳,昊王妃早已经承受不住昊王的索取,“王爷,王爷……”
气息急促。
却迫切的需求着。
弯弯急急忙忙跑来,一路也没人拦她,不顾一切推开紧闭房门,“昊天哥哥……”
却意外看到床上那一幕。
沧昊天俯在昊王妃身上,活色生香。
面色瞬间爆红。
扭开头。
昊王妃面色绯红,心中暗恨,沧昊天心思微转,加快了速度,惹得昊王妃娇喘连连,声音极大。
是有意,亦是故意。
直到沧昊天心满意足,才下床,穿了衣裳,走到面红耳赤,僵在屋中,连跑出去都忘记的弯弯身边。
似漫不经心,又似故意,双眸带着情欲过后的魅惑,“弯弯,怎么来了?”
弯弯闻言,身子一抖,脸越发的红。
“昊天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有了羽玥哥哥的消息,所以,所以……”
君羽玥的下落。
沧昊天一笑,伸手压在弯弯肩膀上,“没事,没事,弯弯的事儿,最重要,我这就亲自随你去!”
“真的吗,昊天哥哥!”
“当然!”
“谢谢昊天哥哥!”
沧昊天立即吩咐人备马车,却只备了一辆马车。
弯弯和沧昊天同坐一辆马车,时不时马车颠簸,身体总有碰触。
弯弯每次面红耳赤,沧昊天却佯装没有感觉。
还好意问弯弯,可有事儿?
沼泽处,君羽玥从只能往前爬,到现在,都能够慢慢的走动。
身前的衣裳破烂不堪,肉也有好些地方,磨得坑坑洼洼,血肉模糊,脚也起了泡。
君羽玥却不觉得疼。
只要想到,他还活着,还能活着回到凤倾城身边,他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疼。
倾城……
一定要等我,一定要!
沧昊天处处对弯弯细心照顾,还带给弯弯许多惊喜,给弯弯买小玩意,逗弯弯开心。
慢慢的,弯弯看沧昊天的眼神有了变化,有了迷离。
“昊天哥哥,就在前面了,就在前面的峡谷……”
沧昊天拉住弯弯,“弯弯,看你急的,满头大汗,一会就到了,不急,不急!”
却朝外面使了使眼色,有侍卫得命,快速离去……
小道上,君羽玥一步一步走的非常辛苦,嘴角却慢慢勾起了笑。
“吁……”
几匹马拦住了他的去路。
“君羽玥?”
君羽玥闻言愣,低头,不语。
“不管是不是,今日,你非死不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