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宏申忽地看向凤倾城,“倾城,你真的跟他走?你真的不管何花,不管那只小狸猫了吗?”
凤倾城眉头微微拧气,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若是你不跟我回去,我回去之后,就杀了何花,杀了那只小狸猫,倾城,反正我这双手,已经为你沾染了太多太多鲜血,不在意多上何花和那只小狸猫!”祁宏申说着,慢慢伸手,然后用力一捏。
凤倾城吓了一跳。
看着祁宏申,真的像看一个鬼,一个恶魔。
眼泪慢慢溢满眼眶,却第一次,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皇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
微微摇头,“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到那个冰冷蚀骨,恶鬼众多的皇宫去,那里没有自由,看不见外面的风景,那里所有的人,都披上了假面具,她们每一个人都不喜欢我,却要在我面前,装着很喜欢我,她们一个个难过的想哭,却还要在我面前笑,你都不知道,那些人,笑的好难看,好难看,而唯一喜欢我的那个人,却被你杀死了……”
凤倾城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不会逼我……”
“倾城……”祁宏申低唤。
“别过来,别过来!”凤倾城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君羽玥伸手,“倾城……”
凤倾城摇头,“别过来,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转身便跑出了客栈。
君羽玥,祁宏申瞧着,立即去追,但两人都不希望对方追到凤倾城。
祁宏申忽地朝君羽玥出招,君羽玥反击。
而凤倾城,已经快速跑进了小巷子。
凤倾城一边跑,一边哭,胡乱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知道,她不要回宫去。
“哎呦,这美人从哪里来的?”
“哎呦,长得可真美!”
十几个地痞流氓拦住了凤倾城的去路,嬉皮笑脸,一个个满眼淫靡,垂涎,有几个不争气咽了咽口水。
凤倾城瞧着这些人一个个都不像好人,开始往后退。
但,其中几个快速跑到凤倾城身后,堵住了凤倾城的退路。
“你们……”
“小美人,别怕,跟哥哥们回家,哥哥们会好好疼你的……”其中一个说着,伸出咸猪手,准备摸凤倾城的小脸。
凤倾城身子一弯,躲开,从他手臂下钻过,快速跑开。
“吆喝,这小美人,有点意思哈!”
“是啊,哥们,追上去,今儿晚上,咱们弟兄们好口福了!”
然后不紧不慢追在凤倾城身后。
凤倾城害怕极力。
她此刻,多希望,有个大侠,武林高手来救救自己,可,没有。
身后那些个地痞流氓越来越近。
“小美人,别跑啊,再跑,前面就只有一条河了……”
“是啊,这么冷的天,那河水冰冷蚀骨,然一旦掉下去,必死无疑啊……”
凤倾城已经慌不择路,她多希望,君羽玥立即赶上来,帮她把这些坏人赶走。
但…
每一次回头,每一次失望。
河边。
藏轻痕立在那里,冷眼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凤倾城。
凤倾城一见有人,大喜,“公子,救救我……”
藏轻痕瞧着,眉头轻蹙,看向那些个地痞流氓。
那些个地痞流氓立即堆上笑意,“公子,咱们按照你的吩咐,把人堵这边来了!”
凤倾城不傻,这话一听,立即听出了所以然来。
看着藏轻痕,一步一步往后退。
退了几步,感觉不对,回头。
多希望看见君羽玥追来救她,“呜呜,羽玥,羽玥,救我……”
那厢,君羽玥急速想要脱身,祁宏申却发狂了一般,死死缠住君羽玥。
“哼,君羽玥,我得不到的人,你也休想得到……”
“祁宏申,你这个疯子!”
君羽玥怒骂,杀招尽出。
河边。
凤倾城一步一步朝河岸边走去,“别过来,别过来!”
藏轻痕开口,“倾城,跟我回沧溟去!”
凤倾城摇头,她不相信他。
他是坏人,那些地痞流氓都是他指使来的。
“别过来,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倾城,别闹,跟我回沧溟去,你,应该属于沧溟,沧溟才是你的家!”
凤倾城摇头,“不,不,我不相信你……”
看向远处,依旧没有君羽玥的身影。
而藏轻痕一步一步走向她。
凤倾城一急之下,纵身跳进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倾城……”
藏轻痕大呼,但,河水湍急,深不见底,一会子功夫,凤倾城便被冲刷了下去。
那厢。
君羽玥瞬间觉得心痛难忍,“祁宏申,我们之间的账,以后再算,倾城出事了……”
祁宏申闻言,手一顿。
君羽玥却率先,飞了出去。
那厢,藏轻痕万万想不到,失去记忆的她,依旧这般绝傲,刚刚那不顾一切,真真……
“公子,我们的银子?”地痞流氓其中一个上前,小声开口。
藏轻痕摸出一叠银票,递给那人。
那人欢喜接过,连连道谢。
那厢,君羽玥飞驰而来,看见藏轻痕立在河边,“请问公子,可见到一个身穿粉色棉袄,批白色披风的姑娘过来?”
藏轻痕微微摇头,“没有!”
转身朝下游追去……
君羽玥立在原地,不可置信摇头,不对,不对……
心口又闷又慌。
祁宏申也追了上来,“倾城人呢?”
君羽玥看着湍急河流摇头。
凤倾城就这样,从两人眼前失踪。
祁宏申立即去了衙门,衙门出动全城兵马,晚上时分,祁宏申总算得到了消息。
凤倾城被十几个地痞流氓追到了河边,然后,凤倾城情急之下,跳入了河中。
祁宏申气的咬牙切齿,“将那些个人,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皇上,其中一人交代,他们是受人指使,才把凤姑娘围堵到河边的,那个男子说,凤姑娘应该属于沧溟!”
“派兵,沿着喝水往下寻找,生要见人,死……”祁宏申咬牙,“不,朕不许她死……”
飞身而去。
夜深沉。
祁宏申立在河边,寒风蚀骨。
“倾城……”
“总归还是我错了!”
如果他不拦住君羽玥,如果他那个时候,没有出手杀君羽玥,或许……
“不……”祁宏申大呼。
沧溟。
藏轻痕。
我要你藏家,要沧溟,为倾城陪葬……
而那厢,君羽玥先早一步得到凤倾城跳入河中消息,僵在原地,好一会,才麻木沿着河水往下游寻找。
穷乡僻壤。
一年四季都吃不上一顿饱饭。
木大,木妞两兄妹又是孤儿,更是食不果腹。
好在十三岁以后,木大开始长身体,慢慢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不止能上山打些野味,更能编制笼子,放在河里,捉些鱼虾,卖了贴补家用。
“哥哥,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吧!”木妞说着,搓搓冻得僵硬的手。
木大点头,“行,哎,马上能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食物,我们……”
“哥哥,等过了年,我们去大城吧,咱们可以去帮工!”
木大点头,“如此也好,我们有的是力气,只要好好干,肯定饿不死的!”
木妞点头。
兄妹两相视一笑。
木大开始拉笼子,却发现今儿笼子怎么也拉不动。
“妞,过来帮忙!”
木妞闻言,“哥,是不是抓到大鱼了?”
“应该是,快过来啊!”
兄妹两费了半天力气,把笼子拉上岸,才发现,笼子不是抓到了大鱼,而是抓住了一个人啊。
“哥……”木妞吓得差点哭了起来。
“不怕,不怕,我先试试她,还有气不?”木大说着,伸手去探。
微微气息。
“妞,妞,快快快收拾东西,还有气,还有气!”
木妞吓的瑟瑟发抖,慌乱的收拾竹笼子,木大瞧着,不行,连忙吩咐,“妞,你快脱了她衣裳!”
木大说着,连忙转身,开始脱身上衣裳,丢给木妞,“妞,快啊!”
木妞一愣,连忙上前,开始脱凤倾城伸手的衣裳,“哥哥,她会不会死了?”
“妞,别啰嗦,你快给她换衣裳啊!”
木大就穿着一条裤衩,冻得直发抖。
要不是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他早就亲自动手了。
“妞,你好了没?”
“哥,你别吹啊!”木妞一边说,一边给凤倾城脱衣裳。
又把木大的衣裳给凤倾城穿上,“哥,好了!”
木大冻得直发抖,牙齿上下打颤。
背着凤倾城朝家里走,木妞愣了愣,把凤倾城的衣裳拧干,卷成一团,和竹笼子一起,抱着快速去追木大。
两兄妹的家,很穷。
穷的两间破茅屋,木妞睡里屋,木大睡堂屋,好在两人勤快,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就是穷。
木大把凤倾城放在吱嘎作响的木床上,转身朝外面走。
木妞忙问,“哥,你干嘛去?”
“我去请村里廖郎中来给她看看!”
“哥,那廖郎中看病是要银子的,我们……”
“难道因为要银子,就不救她?”
木妞摇摇头,“哥,救了她,我们吃什么啊?”
“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咱们收拾收拾,要饭去!”
廖郎中来到木大家,木大忙把家里仅有的几个铜钱递给廖郎中,“廖郎中,麻烦你给她仔细看看!”
廖郎中看着手中干瘪的几个铜钱,叹息一身,“又不是你们亲戚,你给看啥病啊,扔河里喂鱼虾得了!”
木大一听,咽了咽口水。
常听戏文里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把人救回来了,咱能在丢回去呢。
“廖郎中,你看,我今年都二十了,该娶媳妇了不是!”
廖郎中一听,觉得木大说的也在理,才伸手给凤倾城把脉,微微摇头,“这人我看不了啊!”
“得用人参吊命,不然,必死无疑啊!”
木大一听,人参,他连人参须须都没有啊。
“你们先烧点热水给她喝下,听天由命吧!”廖郎中说完,就走了。
木大颓废坐在地上,木妞在一边哭。
说到底,还是心疼那仅有的几个钱。
这人要是能救回来,好歹还是条命,可如今……
人财两空。
“呜呜……”
“妞,你别哭了!”
木妞一边抹泪,一边呜咽,“哥,我我……”
“我知道,你舍不得银子,可是妞啊,要是不救,这一辈子,咱们都会良心不安的!”
“呜呜,呜呜……”
凤倾城实在头疼的很,轻轻抬手,“别哭了,哭的我头疼!”
木大一惊,木妞也吓得不行。
“哥哥,哥哥,她,她……”
木大连滚带爬跑到窗边,“姑娘,你还好吗?”
凤倾城摇头,“不好!”
她都快要痛死了。
“有水吗,给我来点水,我渴!”
“有,有!”
木妞跌跌撞撞跑出去,不一会,端着水瓢进来。
木大连忙接过水瓢,“妞,你扶她起来!”
木妞点头,把凤倾城扶起,木大喂凤倾城喝水。
那水,冰冷,激得凤倾城直打冷颤抖。
好不容易,喉咙不那么痛了,凤倾城才开口,“这是哪里啊?”
“我家!”
凤倾城吸气。
她当然知道,这事他家。
“我的衣裳呢?”
木妞立即出声,“我放在外面了,我立即去给你洗!”
凤倾城摇头,“把它烧了!”
“啊……”木妞可舍不得啊。
那么好的布料,里面的棉花都是崭新的。
“把这房子也烧了!”
这下子,木大也跳了起来。
“烧了吧,我看你们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这破屋子有什么用,烧了背我出去,以后,我保你们一辈子吃穿不愁,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咦……”
木大惊讶,“姑娘你是谁?”
凤倾城微微一笑,“别问我是谁,按照我说的做,现在,立即马上行动,不然,别说荣华富贵,就连小命都难保!”
两兄妹愣住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木大硬了口气,“妞,收拾,收拾,咱们,咱们豁出去了!”
“哥……”
“留在这山里是死,走出去,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木妞咬唇,好一会,才嗯了一声,快熟收拾。
木大腰间别着一把磨得飞快的砍柴刀,木妞也把菜刀拿了放在包袱里,木大背着凤倾城,木妞把火丢到茅草屋上,茅草屋一沾火,瞬间着了起来。
“走吧!”
兄妹两也是第一次出山,更不知道要走那条路,走着走着,就在山里迷了路,饿了,也没啥吃的,偶尔运气好,逮到只山鸡,烤了,两兄妹也紧着凤倾城吃,木大更是连鸡骨头都咬碎了吞下肚。
“等等……”
凤倾城淡淡出声。
木大疑惑,“怎么了?”
凤倾城手一指,“把那个东西给我挖起来!”
“什么东西?”
“就是不远处那个,有个焉了花苞的那个!”
木妞连忙走过去,“是这个吗?”
凤倾城点头。
得到凤倾城肯定,木妞那是手脚并用,不停的挖,挖出一个萝卜一样的东西,递给凤倾城。
“姑娘,这东西长的真像萝卜!”
凤倾城淡淡勾唇,“这是人参!”
木妞笑了起来,“姑娘,姑娘,你有救了!”
凤倾城点头。
这几日走来,她咳嗽不停,已经开始咳血。
好在苍天知道,她凤倾城,有血海深仇,不收她命。
找了小溪,木妞把人参洗干净了,递给凤倾城,凤倾城一口一口咬了,慢慢吞下。
“姑娘,人参好吃吗?”木妞问。
凤倾城笑,“不咋样,等出去以后,你爱吃多少,我都给你!”
木妞摇头,“不要,我又没病,吃什么人参,姑娘,咱们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都不重要,我要先养好身体,不然……”
深山野兽多,这些日子,他们运气好,一路走来,都没遇上。
若是遇上,单凭木大,怕是保护不了她们。
不过,也是三人运气好。
直到走到一个小镇,都没有遇上什么凶猛野兽。
三人在深山,硬是走了差不多半月。
凤倾城瘦了,两兄妹更是瘦得只剩皮包骨。
闻着街上香气,三人都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木大,问问街上有没有当铺!”
“嗯!”
一番询问之下,三人找到了一家不大的当铺。
木大背着凤倾城走进当铺。
凤倾城解下脖子上的玉坠子,放在柜台上,“掌柜,你看看,这个玉坠值多少银子!”
掌柜拿起,仔细看了看,“姑娘打算当多少银子?”
“一百两!”
“八十两吧!”
凤倾城嗯了一声,“八十两就八十两,掌柜,在我们离开这,十天后,你找个画师,把这玉坠子画出来,贴在门口,记住,是十日之后,若是早了一日,你全家小命不保。”
掌柜顿时吓住。
这个玉坠,一看货色便是极好,价值千金,他也是贪心了,才昧了良心还价八十两,原以为这姑娘不识货。
但,这姑娘……
“姑娘?”
凤倾城笑,“掌柜,给银子吧!”
“不,姑娘,我,我,……”
“掌柜,莫要惊慌,好生收好这个玉坠,他日,来赎玉佩的人,你便可狮子大开口,要个万儿八千银子,他都会给的!”
“姑娘,是小老儿贪心了!”
凤倾城笑,“掌柜,我说了,不关你事,你尽管收下,我签字画押,到时候赎玉坠的人来了,你就实话实说吧!”
从当铺得到八十两银子,凤倾城立即带着木大木妞大吃了一顿,祭祭饿了半月的五脏庙,才花十两银子,买了一个二手马车,几套厚实棉衣,棉被,凤倾城歪在马车内,抿嘴冷笑。
祁宏申……
藏轻痕……
你们且等着,这一次,不把你们整得生不如死,我凤倾城,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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