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到父亲的允许,明慧在家绘制色彩,他更积极跟着在一旁观摩。
明慧在家设有独立画室,偶尔也会在别院花园进行创作,以前他都是跟在身旁一起画素描,偶尔瞒着她偷偷练习色彩,可因为色彩要准备的工具繁杂,经常得胆战心惊藏起来画。
如今是能放开心了学。
可是……
凌灿挠头,“妈,我看你这幅向日葵都画很多遍了,能不能教我画点别的?”
明慧将水粉笔伸进水桶搅弄,“阿灿,你画色彩要有画素描的耐心才好。”
凌灿心想,分明是不想教。
他到现在连系统的技法都没有听母亲讲过,纯粹靠自己的感受去临摹,这样学起来效率不高。
他低头闷不作声,看了看自己的画,又看看了明慧的,感觉除了画法差距外,还有些什么不同。
凌灿疑惑,“妈,你画的色彩怎么比我的还要明艳许多?是我调色不对吗?”
明慧接着画,“你还差远了,慢慢学。”
自古云,严母出孝子。
凌灿叹了口气,继续埋头苦练。
……
夏季,蝉鸣,略微闷热的天气。
“阿灿,下午的课快开始了,你差不多起来去画室噢,妈妈就先不等你了!”
门外,是明慧的声音。
“……”
“午饭交待阿姨给你热了,还有,待会记住不许开你爸的车去啊!”
声音又折返,敲门。
……
凌灿偏过埋在枕头里的脸,“…..知道了。”
门外脚步渐远,他才缓慢睁开一只眼睛。
阳光透进,下意识伸手遮挡光线。
又重新闭目缓了半会,撑起身子从床上起来。
他一向不喜欢拉上窗帘睡觉。
怕黑。
一番洗漱,换了套常穿的牛仔裤和白衬衫,简单吃过饭后骑上去学校常开的小电车朝画室去。
车轮压过室外树荫小道。
凌灿打转着车头,轻巧绕过错落有致摆列的木质画架。
谁这样摆的画架,停个车都麻烦。
“老师一向都念旧嘛。”一道轻俏女声传入耳畔。
清冷的眼眸顺着声音微瞥,一名齐肩短发女生,靠在檐下木桌前拍打音响机器。
那机器有接触不良问题,是劝他妈换过。
他将车子停靠好后,拔出钥匙。
刚转身,撞上一个直勾勾的视线。
“……”
腿长且直,胸不小,看得过去。
那机器插根线就完事了,还没调好?
什么脑瓜?
等等,她什么表情?
看着他皱什么眉?
凌灿低头看了眼自己白色衬衫,干净得很,形象俱佳。
呵,对他有意思?
他内心轻笑,插着兜慢悠悠走到女生身后,查看机器。
音频线都插错,能出什么声响…..
笨,在他这,绝对不行。
凌灿瞬间觉得没劲,到他熟悉的画具堆里,随手翻出一套,一阵折腾也没找到个完整能用的支架。
回过头那女生还在盯着他看。
这些笨女人怕不是都一样。
他径直将画具丢到小道边垫着石块,蹲着画起来。
“开课啦。”
原本蹲着石道边绘图,听见明慧在讲解色彩,他便提着画板进室内,靠近木桌坐下。
一个小时,静物写生素描在他笔下绘制得差不多。
既然答应要来做助教,顺便先看一下这群家伙的水平吧。
他搁下画板环视一圈。
呵,这些人真的是今年要参加高考的吗?
好歹是写生啊,造型能力怎么能这么差?什么透视能力?找不到明暗关系?那花瓣都糊成一团了?
这一幅又是什么,这色彩连他一半的水准都达不到…..
教他们画,简直都是有失他水准。
凌灿轻鄙着目光摇了摇头,打算回座,明慧带着称赞的声音传入耳畔。
“色彩感把握得很准。”
闻声望去,一幅构图巧妙,色彩光感处理得恰似照片的画面吸引他目光。
“挺好的,再加强感受,注意落笔的力度,不同的花,是有不一样的灵魂噢。”
明慧的指点继续,凌灿好奇,哪个家伙能得到母亲的称赞?
他不自主走近到两人一旁侧目观望。
画面处理得极其细腻,造型也最大程度还原花卉的美感和层次。
“好,我再改改~”
一抹清爽明媚的笑容,眼眸似弯月。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