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得入神。
明慧冲他摆了摆头，示意他回座位待着去。
重新回座后，他先是低头用炭笔，加以指腹涂抹晕开的方式，在几近完成了的花卉画作上加重阴影部分的处理。
刚才看她那幅画的光感，是处理得比他还要细腻许多。
想到这，他停下手上动作。
就坐的位置，刚好一抬头能瞧见那女生藏在画架后的半张脸。
他本就坐在木椅上，单手扶着画板边缘，脚抵着木桌将身子微微后仰。
女生的脸便看得一清二楚。
仔细一看，神色专注，脸型小巧，只是……似乎很喜欢皱眉？
这毛病，跟他认真的时候倒是有些相像。
凌灿看得出神。
兴许她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笨。
认真时和笑起来那般清爽的感觉又不一样……
忽地，“凌灿哥哥，你好久没来画室了，帮看看我的画！”
小胖突然奔来，从后背一把扑到自己身上。
“唰——！”炭笔在手肘被撞击的过程中，狠狠不留情面地单笔划过。
“……”
凌灿收回目光，看到那被黑炭一下斩断的画面，怒火窜天。
他眼里透出小火苗，扭头一看。
小胖脸色一惊，拎着画纸小跑开来。
凌灿气得咬牙，丢下画板，长腿迈上前一把拎住小屁孩领子，夺过那幅极其不堪入目的画作。
“——嘶！”
“啊！你还我的画！”
众人纷纷凑上前来围观，还被母亲斥责一顿。
“都回去画画吧，日后凌灿就作为素描助教，大家有什么疑问都随时找他。”
介绍他时，凌灿更是歪着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瞎胡闹，看都给同学们留下什么印象了？色彩还想不想好好学了？”
“妈，我当然学啊，随便他们怎么看。”
“今天不教你了，你自己先好好反省反省。”
明慧批评完后，将他丢在一旁，继续教导学生。
这还有整整一下午，又不教他色彩，总得再想想画点什么。
凌灿盘算着怎么办，不经意瞥见那女生。
他顶了顶腮帮子，找明慧要了三罐颜料和画笔，提着画板和砖石故意走到她画架旁。
“哐当！”顺势一丢，蹲下。
他余光一直留意女生反应。
什么，刚才不是还明目张胆盯着他看半天，现在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跟她搭话？不行，从来都是女生和他搭讪，太有损颜面了。
要不，先装作没画过色彩试探下她会不会看过来吧。
凌灿挑起颜料往画板上叠涂，毫无章法可言。
果不其然，“这样是画不好的……”
他扭过头，女生正不厌其烦地看着他。
近看，比他矮半个头，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圆溜溜的。
也没想到，还挺热心肠。
“第一次画色彩，没什么头绪…..”他故意挠头装傻。
不料女生，“——噗呲。”笑出声来。
笑眼弯弯，这样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笨。
他不禁跟着动容几分，刚想说什么，只见她又皱起眉眼，“等等，你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那小表情，转变得煞是可爱。
他歪头轻笑出声，“我可是来帮忙的。”
女生听他这么一说，突然鼓起腮帮子，转头看向自己画板眨了眨眼，频频点头，又冲他露出笑颜。
“噢，那……以后我叫你，凌老师？”
她带着疑问时，眼珠又瞪得像个小鹿般。
看得他心里莫名地……
充满欢喜，和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