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觉得刚才那个女生,有点眼熟。”戴亚纶淡淡道。
戴莉丝翻了个白眼,“哦,我的上帝,你怕是对每个美女都有这种感觉吧?可惜,她是傅京墨未婚妻,你就算是喜欢,也抢不过来。”
戴亚纶愣了下。
哦,她已经是傅京墨的未婚妻了。
那御连绛不得醋疯了?
他虽然跟御连绛交集不多,但看得出来,御连绛对那小丫头是非常特别的——
哎……
戴莉丝见自家哥哥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尴尬一笑,“你也别灰心,咱们家族一定会为你找一个更漂亮的美女当老婆。”
戴亚纶扶额流汗,没再说话。
……
宋九杳很快就跟这一桌的千金少爷玩开开了。
大家互诉衷肠,聊天八卦,那叫一个相见恨晚。
不过宋九杳聊天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总会支起下巴环绕四周,寻找傅京墨身影。
可每次看见他,他都是被一堆人包围着。
傅京墨与那些人侃侃而谈,都没往她这边看过。
没劲。
终于,到了夜晚,这场丧宴要结束了,大家一前一后的告别、离开。
一些跟宋九杳聊天聊的开心的千金小姐,还开放地亲了亲她脸,夸赞她漂亮,好喜欢。
这些开放的女孩都来自国外,宋九杳尊重她们的礼仪文化。
女孩可以接受,但有男的拉起她手亲吻,她是万万接受不了的,都用微笑代替拒绝。
傅京墨朝宋九杳看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一个看起来很欧美的姑娘,亲了下宋九杳脸颊。
宋九杳也并未反抗,反而还笑的一脸荡漾。
嗯——
就是荡漾!
宋九杳感觉一道炙热的视线停在自己身上,一抬头,发现是傅京墨。
她顿了顿,朝着他走了过去。
傅京墨眸色黯淡沉敛,看不出喜怒。
来到他面前,宋九杳见他一直不说话,便询问道:“你咋了?”
傅京墨仍旧是那副看谁都不爽的样子,“没怎么,只是觉得,你还挺受女孩子欢迎。”
宋九杳知道,傅京墨肯定是瞧见有女孩亲她了。
她两眼弯弯,歪头勾笑道:“所以呐?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宋九杳继续道:“人家就是比较开放了一点而已,都是女生,而且又没亲嘴……你这也要酸吗?”
“大不了下次除了你,我不给任何人亲。”
傅京墨偏开视线不看她,冷嗤,“自恋是你的特长吗?”
宋九杳:“……”
算了,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不跟他计较。
——
送走所有客人后,傅家人也都散了。
傅沉年这一天,被傅京墨处处压了好几头,整个丧宴上的人,就没一个正眼看他的,所有人,目光全都集中在傅京墨一个人身上。
他呢?就像个陪衬。
于是在离开时,傅沉年狠狠地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傅京墨。
冷着声音道:“傅京墨,我迟早有天会将你踩在脚下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傅京墨面无表情,压根没打算理会他。
倒是宋九杳挽着傅京墨手臂,冲傅沉年说道:“你在想什么呀?他比你高那么多,你怎么把他踩在脚底下?应该是他把你踩在脚底下才对!”
傅沉年脸色顿时被气成猪肝色。
正要反驳什么。
他身边的傅松开了口,“行了,跟一个没文化的乡野丫头计较什么?走了。”
傅沉年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他是真不知道冠越怎么想的,竟然收宋九杳这个女人进去,他花了那么多大价钱想进,冠越的负责人却连正眼都不瞧他!
难道冠越的研究院,就喜欢收这种没读过书的野丫头吗?
想不通。
傅沉年等人离开后。
宋九杳冲着他们背影做了个鬼脸。
宋九杳和傅京墨站在餐厅门口,深秋的风,夹杂了即将步入冬天的凉爽。
傅闻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俩人身边。
如今傅雷老爷子去世,今后老宅的主人就是他了。
他也该好好安享晚年。
傅闻裘看着前方的路灯,说道:“傅京墨,爷爷走了,现在咱们父子才是世间最亲近的人,你对我的恨是不是也该放下一些了?”
恨?
宋九杳看了看傅京墨,又看了看傅闻裘。
这俩人的年纪差距,其实都能当爷孙了,按理说,傅闻裘应该把所有好的一切都给了傅京墨。
他们俩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恨呐?
难道说,是因为傅闻裘给他找了个后妈,他不高兴,所以才……恨?
傅京墨薄唇微勾,深邃的眉眼,这一刻像万年以来化不开的雪山,冰冷而又低沉,“嗯,你去跳个楼,说不准老子心情一好,就不恨了。”
傅闻裘:“……你!”
他脸色铁青,到底是自己儿子,这要换做其他人,他非得发飙不可。
傅闻裘胸腔上下起伏着,气的吹胡子瞪眼,最后摆手,“算了,我不想跟你计较。”
说完,他看向宋九杳,“今后你们俩好好过日子,别动不动就又闹出个解除婚约,再有下次,就算是我儿子喜欢你,要保你,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留下这番话,傅闻裘就迈步离开了。
七十几岁的人了,竟然还健步如飞的。
宋九杳眨了眨眼。
曲终人散,宴会结束后,一切恢复如初,方才的热闹,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孤寂。
宋九杳感觉到,身边的傅京墨,看起来很落寞。
他身处高位,但似乎并没有多快乐。
外界传言傅京墨冷酷无情,没有良心,心狠手辣,可实际上真的如此吗?
也不尽然吧——
他爷爷的死,对他打击挺大的。
“傅京墨,大家都走了,我们也回家吧。”
宋九杳轻声道。
她其实能够明白傅京墨的落寞。
这些天,他料理着爷爷的后事,根本没时间想爷爷的死,直到今日火化,入土……
结束宴席。
那种孤独和痛苦,才会扑面而来。
宋九杳见傅京墨情绪不高,立马来到他身前站定,抬起头与他对视,踮起脚尖,勾住他脖子,压下,让他黑色的瞳仁里,倒映出自己精致的眉眼。
“傅京墨,只要你爷爷还活在你心里,他就没有死,所以,只要你不遗忘他,他就仍旧存活于世间。”
曾经,她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傅京墨轻笑,随即眼眸变得凌厉而又嗜血,“宋九杳,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遗忘,只是给自己平添痛苦而已,别自我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