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人老珠黄了。
又也许是因为她怀孕后身材走样。
还有可能是因为裴家落败。
可不管什么原因,出轨就是出轨,感情变质就是感情变质——
无人能够改变。
她拼命为傅闻裘生下孩子,那是因为足够爱他,如果不爱他,她绝不会为他生下孩子!
可是为了这所谓的“爱”,搭上自己一生,属实不值。
裴玉燕捂住嘴巴哭泣。
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爱情身上。
更痛恨傅京墨……
因为他身上流着傅闻裘的血。
也是傅闻裘的儿子。
那时候她为了男人发疯针对他,更多原因,也是因为,他是傅闻裘的儿子——
不仅仅是因为生下他后……自己婚姻受损。
其实她知道的,那一切都不关傅京墨的事。
傅京墨什么都不知道,被她强行带到了这个世界。
她却没有当一个合格的母亲,给他应有的母爱。
也许是因为产后抑郁了,又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那时候她对傅京墨的态度很不好,恨不得掐死还在襁褓中的他。
刚生下孩子的时候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口口声声爱着她,要和她永远在一起的傅闻裘在跟别的女人厮混。
多年的真心喂了狗。
她以为自己嫁给的是爱情,结果她忘了,爱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
没有谁——
会是一成不变的。
一旦牵扯到了利益,亦或是其他,再爱都会分开。
——
回到家后,宋九杳洗完澡走出浴室,看见坐在站在落地窗前发呆的傅京墨。
他似乎从他母亲那儿回来就开始心不在焉的。
其实还是在乎的吧?
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
更不敢与自己母亲见面。
——
夏夜的蝉鸣藏在树里,明亮的月光落地折射出漂亮的光圈,好似能透过窗户,照在傅京墨精致的脸上。
他眼神黯淡,漂亮的五官夹杂着些许阴郁。
宋九杳跳到他面前,为逗他开心做了个鬼脸,“傅宝宝,你在想什么呢?”
傅京墨一顿,僵硬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瞥向宋九杳,“没想什么。”
他揉了揉宋九杳头发,低垂着眼眸,目光直白而深邃,“宝贝,我们会结婚的,对吗?”
“当然会结婚。”
“你生日已经过了,还有一年时间,就到了你二十岁,也到了你的法定婚龄……等到了那天,我们马上就去领证好不好?又或者,现在去国外把证领了也行,你说呢?”
傅京墨太急躁了,好像她会跑出他的世界似的。
宋九杳踮起脚尖,扶着傅京墨的脸颊,歪头笑笑,“宝贝——”
“嗯?”
傅京墨挑眉。
“你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啊?”
傅京墨:“……”
他承认,自己的确是——
没有安全感。
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所以想要快点跟她结婚,快点跟她有一个未来。
不管过程如何。
宋九杳拉住傅京墨的手,温柔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结婚的,也一定会幸福。”
傅京墨闻言,垂下眼皮,轻轻地嗯了一声,“会的。”
一定会。
……
翌日,宋九杳如常来到别墅。
裴玉燕现在已经会自己吃东西了,也不总是拿着刀,还能跟宋九杳聊聊天。
宋九杳心里很欣慰。
裴玉燕吃过早餐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宋九杳正拿出包,准备给裴玉燕施针,就听她道:“你跟墨墨,是什么关系?”
宋九杳拿针的手一颤,她狐疑地看向裴玉燕,觉得奇怪。
她在这里这么久了,这还是裴玉燕第一次主动找她搭话。
沉默半晌,说:“就很好的关系。”
“男女朋友?”裴玉燕又问。
宋九杳不理解裴玉燕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关心傅京墨吗?还是其他原因?
宋九杳不愿去深究,只道:“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裴玉燕:“你这丫头,还挺倔。”
闭上眼,任凭宋九杳开始给她扎针。
宋久杳觉得今天的裴玉燕有些奇怪。
或许是因为……她太正常了。
正常到完全不像是有什么情况的人。
宋九杳看着裴玉燕,深吸了口气,说道:“你是不是……”
“恢复了?”
她鼓起勇气问道。
虽然她是帮她诊治的医生,但裴玉燕的情况,她也不能百分之百去把握,尤其是这种精神类的疾病,想要彻底了解她情况,属实有些许困难。
裴玉燕淡淡道:“我不知道。”
她说:“我昨天想起了很多事情。”
宋九杳攥紧手里的针。
是了,精神病患者发作时,很多人都不记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下。
只知道自己被困着。
如果记起了很多人,记起了很多事,那代表距离恢复正常也就不远了。
宋九杳心里有些紧张,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裴玉燕:“你就不好奇我到底记起了什么?”
宋九杳漫不经心地道:“记起了什么,你自己想说会说。”
“我也不是很在意。”
“我的任务就是治好你,如果你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没问题了,那么……我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裴玉燕挑了挑眉,“有趣的小丫头。”
她已经很大岁数了,这个岁数,别人孙子都已经可以去上小学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只是觉得自己很累,有些熬不住了。
也想知道自己儿子在乎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
接触下来发现很奇妙。
她不温柔,不强势,但却又给人一种柔中带刚的坚韧。
宋九杳:“我不有趣,相反,我这人很无趣,每天就只知道给别人治病。”
裴玉燕摇摇头,“不,你真的很有趣,跟我遇到的所有姑娘都不同。”
“傅京墨,应该很喜欢你吧?”
宋九杳现在更加肯定,裴玉燕已经恢复了正常,她说:“喜不喜欢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已经恢复了正常,想不想见见傅京墨,解释一下你当年为何要那样对待他。”
“伯母,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没有道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