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韵仪可笑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神情讽刺,像在看一个空说大话的傻子。
可是俞文华毫不在意,她凑近她,语气清浅,表情极淡,
“你知道你的靠山,他们的弱点都在哪里吗?你知道他们在什么情况下,会毫不留情地放弃你吗?”
汪韵仪终于僵住了。
她似是有些不可置信,最终却强压下了自己的震惊。
最终她也只是冷笑着说了一声,
“你用不着拿着这些空话在这里恐吓我,你有证据有本事的话,你早将我踩到泥潭里去了。
再说,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我就是没有靠山,又怎么样?
你以为今天的我,还是只能靠男人吗?”
俞文华漫不经心地说,“是吗?”
说着不等她答话,已经返身回了自家的别墅。
小章跟进来,仍然气的满脸青黑。
她开门的声音惊醒别墅里看门的保姆常姐,常姐披了个衣服赶紧出来看,一见是他们,赶紧就说,
“哎呦,俞总,您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说着她又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好,见身后还有车停在外面,她又说,
“外边那是谁,是荣总吗?怎么不一起进来啊。”
小章这才记起后面几个保镖还跟着呢,她赶紧回头,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没想到几个保镖们却不敢走,小章僵持半天,最后只好过去叫他们都下来,晚上在这边的佣人房睡一晚。
等她进了客厅,俞文华已经在常姐的伺候下换好鞋了。
她正站在那里,视线落在打开的鞋柜门里,沉默。
小章顺着俞文华的视线看过去,几双陌生的拖鞋,男女款都有,半新不旧的样子。
下面一层还有两双男鞋女鞋,都是名气很大的牌子,也是穿过不止一次的样子了。
鞋上隐约还有味道,鞋柜门一开,顺着就飘出来了。
小章的呼吸都停顿了,她震怒地看向常姐。
常姐已经是面如土灰。
她搅着衣襟磕磕绊绊地低头解释,
“……我女儿,去年刚,刚大学毕业,找了工作,但是付不起外面的房租……
……我就叫她,叫她今年暂时先跟我住在一起……”
小章忍不住大怒,“你好大的胆子,这种事都敢私自做主!男鞋呢,男鞋是怎么回事?!
带人回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吗!”
常姐更加害怕,声若蚊吟地垂头说,
“男鞋,男鞋是,是我女儿的男朋友,的……”
小章气的想直接狠狠抽她一顿。
谁家的保姆佣人胆子敢这么大的?
不经同意私自带家属回雇主家,甚至连别的乱七八糟的外人也往回带,还是男人,吃了狗胆了吗?
她指着常姐,又气又恼,憋的一张秀脸通红。
转头看俞文华面色冰冷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她于是气恨地说常姐,
“还不赶紧叫他们滚出来,真拿这里当自己家住吗?主人回来了还不走,等着我去叫警察?”
常姐如梦初醒,她战战兢兢磕磕绊绊地赶紧上楼,去叫她女儿和她女儿的男朋友了。
俞文华心情比刚才更差,她绕过客厅,去餐厅岛台那里给自己倒了杯水,想喝,最后却连杯子一块扔了。
偏过头看了一眼旋转楼梯边常姐消失的背影,她忍不住烦躁地跟小章说,
“你上去,叫他们全部滚,带上他们的东西,这辈子也不许再踏进这个地方。”
小章立刻上去了。
几分钟后,小章带着常姐,常姐女儿,还有她女儿的男朋友,三个人一块下来了。
常姐满脸羞愧,低着头不敢看人也不敢狡辩。
倒是她女儿,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长得还算周正,大晚上的扎了两个麻花辫,辫子尾端却是散开的。歪歪扭扭。
不过她的表情却并没有多羞愧,一点也没有偷偷住人家房子却被人忽然抓包的愧疚感。
小章手里拽着两串宝石手链,气的拿过来跟俞文华告状,
“她竟然拿您首饰盒子里的手链编自己的头发!还睡了您的房间,跟她男朋友两个人!真是气死我了!
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常姐低着头,赶忙一叠声地道歉,
“对不起俞总,都怪我,是我自己自作主张的,我女儿是听我的话才住这里……”
俞文华说,
“滚!”
不请自来,现在道歉有什么用?
再说她的身份是保姆,哪有不打招呼就往主人家领人住的道理?俞文华什么时候慈悲到这种地步了?
可常姐不知怎么一下子没忍住,忽然就哭出了声。
她已经在俞文华这里做了很几年了,俞文华没搬去山庄的时候,一直是她和另一个阿姨照顾俞文华的生活起居。
算是老员工。
现在被人骂成这样,又羞又愧,脸面实在挂不住了。
她一哭,她女儿就开始看不过眼了,忍不住上前一步说俞文华,
“我们住你家是我们不对,但是我妈比你大这么多,你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难道我们做保姆的就低人一等,你有钱就了不起?
大不了我们跟你道个歉,但你上来就骂人算怎么回事啊?”
俞文华指着外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恶狠狠地说,
“你他妈的现在就给老子滚,听见没有?
再多说一句话老子现在立刻叫警察,告你非法入侵,让你在里面蹲一辈子。”
常姐的女儿一噎,到底被吓住了。
常姐哭的泪流满面,过来要抓俞文华的袖子求情,被小章一把拉开了。
常姐女儿的男朋友一开始静悄悄的,这时候终于出声商讨,
“我女朋友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确实没地方去,不得已才借住了你们家……
这样,我叫个保洁,把我们住过的地方全部都打扫一遍,然后再赔你点住宿费,这样你看行吗?”
俞文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这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看样子才刚大学毕业。
他鼻梁上一副黑框眼镜,额头上青青红红的痘痘,油脂分泌的似乎格外旺盛。
不知怎么,俞文华忽然恶心的就一阵反胃,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小章一看,立刻忍无可忍地挥手感人,
“滚滚滚!看到你们这种人就恶心,有钱买名牌鞋没钱租房子,住主人家里还理直气壮的,恶不恶心?
都滚!带着你们的东西,滚!”
常姐的女儿不服气,还要分辨,常姐哭的眼眶通红地拉了拉她,示意她今天先走。
最后一群人,拖拖拉拉地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