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沣站直身体,抱胸,一脸傲然,说出的话,却实在跟他这个人的气质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说,
“谁教的?一个被窝里能睡出来两种人吗?
你都敢摔杯子砸碗了,还不许我大声说话?
结了婚的男人,在老婆面前这么没地位吗?早知道先不跟你领证了,哼。”
说着,他还上前一步伸手将她箍到怀里,抬起她的下巴,用力啃了一口她的嘴唇说,
“你厉害,你牛气,你现在驭夫有道,我现在都被你拿捏的死死的了,你还不满意?
你该不会真要我跪下来给你道歉吧?不是谁说的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吗?
你怎么这么难哄?真要我低三下四、低声下气,跪下来给你唱首征服,你才开心?”
刚才又没吵到床尾,上去收拾了一下随身带的东西而已。这还怎么合?
还有,什么征服啊,他从来忙到没时间听这些。
小章都快憋笑憋到气短了,俞文华暴笑如雷,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她趴在他怀里,大笑,
“你要不要突然变得这么娇弱可爱啊?哪个大公司总裁像你一样,这么不要面子的?
什么话都敢说,跟换了个人似的。我都怀疑你不是你了。
还征服,你怎么不唱征途呢。瞧你现在这个厉害劲。”
以前吵架冷战,大多数时候都是俞文华求和,谁叫她就稀罕人家那个样子呢?
好在荣沣不做什么真的伤害她的事,触及她底线的事,他也从来不碰。
而且他足够尊重她,也足够维护她,所以俞文华低头往往都低的心甘情愿。
再说,他生气,大多数时候是气她不够在意自己,气她不够在意他。
所以以前每一次吵架,不会造成什么难以解开的心结,反而还越吵越粘合,越吵心贴的越近。
俞文华说,
“好了好了,原谅你了。回去吧,回家吧。昨天晚上你不在,我都很晚才睡着。
今晚跟你睡,我要好好补个觉。快回家。”
她这话说的是实话,荣沣的神色便不好起来,他说,
“以后不吵了,回家睡。”
折腾了几个小时连夜回了山庄,晚上在这边吃了点东西,躺床上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俞文华终于在荣沣怀里吸气,
“吵架真不好,梦里都看见你在跟我发脾气,真吓人。”
荣沣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柔声说,
“知道错了,以后不吵了。”
他这话真是稀奇,俞文华忍不住爬起来点,手捏住他的脸说,
“现在知道道歉了?刚才怎么梗着脖子,死也不松口的?
我还以为你一见面就要抱着我,悔不当初地跟我说,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吵了呢。
结果,你就是不说。”
他们俩领证了这么几天,荣沣还没习惯叫俞文华老婆。
他每次在床上喜欢叫宝贝,听见俞文华自己这么说,他就有点语塞,脸也有点热。
他想了半天才说,
“你小跟班还在呢,我当着她的面低声下气,多难为情?”
说着他又拍了拍她的屁股,说她,
“在外面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吗?你男人就不能要点面子?以前没见你这么猖狂,自从领了证,越来越不拿我当回事了。
简直要把我放在脚底下踩一样。”
啧啧,这说的叫是什么话?
俞文华险些惊掉眼眶,她大叫,
“你上次不是还说好男人都怕老婆吗?还说外面传出去也没事,怎么这回开始要面子了?
你可真变化多端,难搞。还有你荣大公子爷,谁敢踩你啊,我才是被踩的那个,看我现在低眉顺眼成什么样了。
你给个台阶我就得立刻下,不然就要被你一口一口咬。”
荣沣哼声说,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这次你都当我面砸东西了,我面子上就不能过不去吗?家里这么多人。
再说,我咬你怎么了,我又没舍得用力。”
啧。
还是在纠结砸东西的事?
俞文华翻身下来,离他远了一点。
被他一把捞回怀里,她忍不住捶了一拳他的胸膛说,
“砸东西怎么了,谁没砸过东西?你发脾气的时候不砸啊?气的狠了,谁还管那么多。”
没想到荣沣却说,
“我没砸过东西。幼时起就没有,我能克制住。”
哦?
俞文华不知道是嘲笑还是羡慕,她说,
“你情绪还真稳定。”
荣沣说,
“我情绪上来发脾气,不说话,别人也会大气不敢出。”
俞文华说,
“哦呦,不怒自威呗?少爷脾气太吓人了?噢,积威深重了嘛。能理解,能理解。”
“……”
半晌,荣沣又凑近咬了一口她的脖子,这回他更没用力,唇几乎是紧贴上她的脖颈,吮吸了一口。
俞文华被他弄的一个激灵,不过她还是推推他,
“别闹了,困,睡觉。”
荣沣“嗯”了一声,过了会儿他忽然又说,
“我明天要出差了,明天早上的飞机就走,可能得半个月。”
“嗯?什么?”俞文华很惊讶,“去哪里啊?很急吗?”
“意大利。”荣沣说,“急。”
“……”
“行吧,”俞文华最后说,
“那你要吗,要的话,喂饱你一次算了。省的你走了还念念不忘的。”
“……”
最后当然没要成,俞文华整个人都贴到他怀里了,却被他裹住被子连人一起紧紧抱住。
这样还不算,他在她耳边哼笑着说她,
“小色狼,不许放肆,快听话,赶紧睡觉。”
俞文华气的差点没打他。
这人,自己勾引她,等她上钩了,又摆出一副坚贞不屈的节烈样子?
这个祸人的妖孽。
第二天清早他就走了,早餐他没吃几口,电话已经一个接一个的催了过来。
走出玄关的时候,他摸了摸俞文华的脸说,
“好好在家待着,乖乖等我回来,别乱跑,出去也都带人,记住了吗?”
得到俞文华一个劲的保证,他才终于走了。
他一走,俞文华的魂又没了。
以前要工作,整天忙到晕头转向,分开也没什么确切的不适,因为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根本无暇想这些。
现在大把空闲时间,一回头就想,一回头就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快得相思症了。
一连几天,魂不守舍的。
偶尔找了事情做,在书房练毛笔字,没写几个就丢笔。
反正总静不下心。
这天仍然刚拿出笔沾了墨,心思就又不在这上面了。
她翻出手机,想给荣沣打个电话,又怕打扰他工作,于是最后发了个信息过去。
没过一会儿,叮咚一声,却不是荣沣的回信。
是手机上,社交软件的消息推送声。
俞文华点开一看,立刻惊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