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推送的这个热点,标题是,
“法国英弗莱总公司被爆财务造假,创始人弗莱克涉嫌逃税罪。”
俞文华点进去,往下翻了翻,拉到底竟然还有相关联的文章,是另一篇单独的爆炸性的热点。
上面写,“英弗莱总裁涉嫌强奸幼女,受害者多达上百名,多为中国国籍”
“英弗莱总裁将面临刑事控告”
俞文华顾不得再多想,立刻给荣沣打电话说,
“这么大的毁灭性新闻,弗莱克也没拼尽全力,堵上一切压下来?”
意大利那边晚国内七个小时,俞文华这边已经快到晚饭的时候了,荣沣那边才刚吃完早餐,刚到分公司的办公室。
秘书在外敲门叫他去会议室开早会,其他人都已经在等了。
他只匆匆说了两句,
“他公司诸多业务,差不多已经开始全面崩塌了,这种时候,他哪有心力去压这种新闻?
且他想压也压不下去,我的秘书跟这边的媒体已经通过气了,他现在面临长期的牢狱之灾,祈祷自己不要再被爆出别的新闻吧。”
俞文华想了想,倒也是。
她说,
“这个死老头,以前一直和汪韵仪蛇鼠一窝,残害了那么多姑娘,他现在这样,可不是罪有应得?”
说着又补充,
“汪韵仪也快了,她一边跟这个老男人搞在一起,一边又不停给他塞年轻的小姑娘,或威逼或利诱,不知道有多少人遭他们的魔手。
我那天碰见她,她又攀上了新的靠山,巧的是这个人在我那个小区也有房子。
我叫小章查了查,她这回靠的,是个国内大企业的老板,也是五十几岁,有家室,有儿女。
这个人还在富豪榜上前几名,名气很大。”
荣沣只淡淡地说,
“所有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谁也不会例外。”
语气很淡,语调也不激烈,俞文华却听得一震。
荣沣这时又说,
“好了,你自己待着吧,我有个会要去开。晚上别等我,我今天一整天都会很忙。”
他这几天其实一直都忙,俞文华已经习惯了。
她挂了电话去继续刷新闻,相关搜索里,汪韵仪的名字,赫然在列。
虽然提到她的那篇新闻,只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但下面,很多人的猜测评论,已经接近事实。
下面无一例外说她就是给弗莱克拉皮条的那个人,甚至她的公司和弗莱克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其中一个大董事手里的股份,实际控股人就是弗莱克。
俞文华看了半晌,忍不住哑然失笑。
以前只看自己的绯闻传的到处都是,现在,也换了个儿了。
这些新闻大约持续性的在头版上挂了三四天,天天网页爆满。
第五天的时候,另一个更爆炸的新闻出现了。
小章拿着手机,手抖得不成样子。
她拿过来指给俞文华看,说话都在发颤。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的。
她说,
“您快看这个,简直胡编乱造,通篇胡扯,我们立刻联系法务部告他们!我去给吕总打电话!”
俞文华凑过去扫了一眼,上面热搜的标题是,
“宏誉现任董事长俞文华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上面详细地提及了她的创业史。
讲她怎么借钱,怎么在第一次创业开公司时,三个人合伙,因为其中的一个人携款跑路,她怎么追上门去,逼得对方父母双双自杀。
最后逼得这个合伙人也精神失常,无意中失足坠亡了。
三条人命,血淋淋的过往。
通篇看完,俞文华的瞳孔,忍不住猛得紧缩了一下。
这么详细,分毫不漏,简直跟在现场亲自经历过一样。
洪玉贞!
除了洪玉贞,俞文华的过往,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这些事,她百分百肯定,知情者只有她和洪玉贞,以及死去的孙秀梅!
难怪上次林静姝会用这些事威胁她。
洪玉贞曾经用命发誓不会将这些事说出去,甚至在她背叛她之前,她都亲口告诉她,
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她的私事,她绝不会拿出去告诉第三个人。
如果违背誓言,她愿意遭天谴!
她甚至以她在宏誉还占的股份为约,如果这些事告诉了别人,她就放弃这些股份,全部赠送给俞文华!
可是她如今,将这些俞文华深埋心底不愿意揭开的往事,告诉一两个人还不够,她借别人的口,公之于众!
小章浑身发抖,
“我们立刻通知法务部,起诉这个发布不实言论的媒体,叫他们撤稿,赔我们名誉损失费!
我们要告到他们坐牢!”
“不!”
几乎是条件反射,俞文华一把拉住了她。
不能起诉,不能起诉。
这篇报道,里面讲的,没有一句假话。
她的确因为孙秀梅曾经,带着她借来的五十万块创业开公司钱,偷偷跑了,追到她家里去过。
她的父母,也的确是受不了女儿做这样的事,两个淳朴憨厚的老实人,第二天就双双自杀了。
孙秀梅,也的确因为匆匆赶回来后目睹了父母的惨状,受不了刺激当场疯了。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死了。
洪玉贞,洪玉贞。
俞文华一把拉住了小章,力气大到几乎掐碎她的手腕,她说,
“去找吕胜男,去,让她想尽一切办法把这篇报道撤下来!
不,去找荣总,你去,去联系荣总的秘书,快!”
吩咐完亲眼看见小章慌乱无措的开始打电话,俞文华才稍微镇定了一些。
可是手还在不自觉的抖,连着心里也冰凉凉的。无处安放。
她很多次想过洪玉贞会真的背叛她,年初她亲口说要为了她,去宏华做卧底,里应外合。
为此还专门演了一出绝裂的戏给众人看,生怕汪韵仪起疑心。
什么都做足了。
一开始她也的确给了她一些消息,尽职尽责地做着一个商业卧底的该有的义务。
可是现在,她为什么背叛她?
她为什么真的背叛了她?不是要做卧底吗。不是说一辈子不会背叛她吗。
不是说,她是她黑暗的生命里照进来的一束光吗。
不是说没有她那时候的维护,她可能真的会死吗。
为什么。为什么。
俞文华的手心冷汗直出,头上也汗津津的,背心一直在发凉,整个人都虚浮的很厉害。
她扶着客厅的墙,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的确是她的弱点。
这是她午夜梦回的良心难安,这是她无数个黑暗不能安眠的根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