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池的父母不在这一桌,等他们弄清这边的状况,吕胜男已经一脸笑意地拉着荣池出去了。
众人又尴尬又无措,姑妈严肃地说荣池父母,
“听见了?你们也出去吧,别等我叫保安,当众给你们没脸。
还有,以后我们家,你们也别再来,我哥那边,你们也别想求情,不然就是跟我和小沣过不去,跟我们这房过不去。滚。”
荣池父母一个臊一个气,但是他们也知道这种场合不能再闹,不然更加难看到下不来台,都唉声叹气灰溜溜地走了。
不多时,后面似乎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俞文华听见一个声音隐约说,
“老娘还有更大的脸面呢,你想尝尝被我的高跟鞋照脸砸是什么感受吗?
嗯,什么,你是荣家人啊?我还是你未来总裁夫人的下属呢,哦,狗腿子就狗腿子,无所谓。
你不是想进华容公司吗,我先替你总裁夫人给你培训培训,好好教教你规矩?”
这样嚣张到无法无天,俞文华心里一边憋笑,一边凑近些跟荣沣耳语,
“你这堂弟,我怎么看着智商不是很高的样子?
就他这样的,他进了公司也成不了你的威胁吧?”
荣沣端着酒杯,淡漠地勾了勾唇角,他说,
“他不是要塞一个能对我的地位造成威胁的人,他是想告诉我,他是掌权的人,我不听话,他可以随时将我替换掉,他能找任何人换掉我,哪怕这个人不聪明无建树。”
俞文华耸了耸肩,无言以对。
敬酒敬到严玫小邹这些,一桌人都齐齐起身恭贺,
“恭喜俞总,恭喜荣总。”
荣沣微笑颔首,俞文华跟他们一一捧杯,轮到肖骏,她顿了顿,肖骏已经神色如常地喝了酒说,
“恭喜俞总,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俞文华于是带了笑,也温声跟他说,“谢谢。”
又说,“最近辛苦了,工作之外注意身体。”
旁边一桌韩震跟老薛两个在互相劝酒,甘太和甘总已经齐齐先举杯笑道,
“恭喜啊,终于修成正果了,等着喝你们结婚的喜酒。”
剩下的客人,差不多就全是荣家的亲友以及商业合作伙伴了,还有一些其他来往比较亲密的客人。
都需要亲自招呼。
小部分是俞文华这边的其他熟人,关系不算亲近,但也不能说远,大部分都是做生意时的合作伙伴。
洪老厂长坐着轮椅来不了,沈老师去了一个偏远的乡村,说是慰问乡下支教的老师们去了。
荣家那边,似乎还有个什么省长亲戚,在楼上单独的房间里,跟荣家其他从政的亲友在一桌。
俞文华跟荣沣上去时,忽然在一群大权在握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群里,看见了林静姝。
她立刻意外的多看了一眼,林静姝今天穿的,也是旗袍,雪白的丝绸,肩上的披肩是同色的,绣了大片的金色暗纹。
耳坠是亮色,朱红的宝石,鸽子血一样的成色,雕砌的十分华丽。
脖子上也是一圈红色的宝石项链,手腕上的镯子,同样是同色的。
她打扮的珠光宝气倒是不惊讶,林家主业就是珠宝生意,旗下珠宝品牌享誉全球。
不过,不知道这种场合,荣父荣母甚至还专门请了她吗?
可后来一想,林荣两家是世交,于是也不再奇怪了。
但是,她旁边,一个长相清俊神情淡漠,年纪大约在三十四五的男子,跟她坐的很近,
还时不时与她耳语几句,拍拍她的手或者给她拿个纸,倒杯水,十分亲近的样子。
而且看她神情,也似乎完全不抗拒,还很是愉快的样子。
俞文华不由得挑了挑眉。
没记错的话,不久前她还在威胁她,并且痴慕荣沣而不得,嫉妒的都快发狂了呢。
这时主位上一个五十上下的男子一脸温和,主动开口,
“小沣,恭喜啊,这么多年,终于也要成家了。”
荣沣脸上是无可挑剔的微笑,他说,“多谢伯父,伯父亲自来参加我的订婚宴,荣沣不甚欣喜。”
说着跟俞文华介绍,
“这是二伯,二伯的父亲,与祖父是亲兄弟。”
说着,又小声耳语了一句,
“这位伯父从政,在外省官至省长了,他与我父亲关系也最亲近。”
这确实是比较近的关系了,可以算是堂兄弟。
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市长区长,还有生意做的跟华容能比肩的两个商业合作伙伴,也在这一桌。
不过除了林静姝和那个青年,都是中年人。
俞文华于是摆出一副谦卑的姿态,主动放低腰杆跟每一个人面带微笑地敬酒。
轮到那个青年,荣沣说,
“这是二伯父家的大哥,荣源,也从政。旁边的你认识,林家与荣家是世交,林静姝小姐你见过几次。”
荣源和林静姝同时微笑着起身,表情都平和沉稳,两人都主动与俞文华碰杯,
“恭喜,祝你们早日成婚,到时再请我们喝喜酒。”
俞文华说,
“一定。”
林静姝面色温雅地喝了酒,接着放下酒杯时又说,
“就是最近你绯闻缠身,我听说你生意还挺受影响的,需要帮忙吗?我们家比不上荣家,但也勉强能出点力。”
俞文华一派温和,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暂时不需要,真正需要的话,我再来求你。”
她大概是想提醒桌上荣家这一桌举足轻重的亲友,她俞文华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可她哪知道,俞文华能有今天,无数次死里逃生,刀山油锅滚过来的,以前比这更尴尬更难堪的场面她都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
以前她去求人,别人当面给脸色,羞辱唾骂,不怀好意,多的是。
一桌的中年男人们不动声色,微笑听着,谁也不开口。
林静姝见她脸色都不变,自己心里反而忍不住了。
她还要说什么,旁边的荣源忽然说,
“好了,俞小姐敬酒敬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荣沣,你带你未婚妻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有什么话,回头咱们再说。”
俞文华求之不得。
她以前参加商务宴会都没这么累过,笑了一上午,脸都笑僵了。
进旁边的休息室时,荣沣给医院那边先打过电话,接着单膝跪地给她脱了鞋,然后又放在自己腿上一边揉一边说,
“这只是订婚宴,来的都是主宾客,不到一半,到时结婚典礼来的人会更多。
我有许多朋友伙伴,只算亲近些的,今天也才来了一小部分,到时正式办婚礼,来的人只会比今天多更多。
还有我父母那边的,两边亲友,大都还没正式宴请呢。
那时候你再愁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