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的当天下午,小章过完年回来了。
她大包小包带了一堆东西,许嫂帮她接的时候,俞文华震惊地在里面还看到了一袋小米和用家用油桶装起来的一桶土鸡蛋。
“你这些东西,能过得了飞机的安检吗?”
小章细声细气地对着俞文华笑说,“不是液体没事的俞总,而且我坐的是火车。”
俞文华:……
“还有大枣呢?”她扒拉了一下袋子,好奇地说,
“不过你带这么多东西,怎么不叫小刘开车去接你呢?自己一个人带着这么多东西坐车多费劲啊。”
小章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大枣和鸡蛋我本来说不用带的,但我奶奶就说红枣补气血,鸡蛋补身体,非给我都塞上让我带给您。小刘明天的车票才回来,我就没叫他。”
小刘是俞文华的司机。俞文华最近一直没有出过门,所以才叫他晚回来一些时日也可以的。刚才忘了。
不过既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小章奶奶的一片心意,俞文华也就坦然接受了。
她转头嘱咐许嫂说:“你明天早上叫厨房炖个小米红枣粥,这种农村小米和红枣味最正了,我都好久没吃到过了。”
其实她哪里好久吃不到,山庄里吃的食材全部都是全球冷链特供,想吃什么动动嘴皮子就有人摆到餐桌上来,哪有什么东西是她想吃又吃不到的。
哦,有一样,荣沣。
她馋荣沣的身体是永远馋不够的,虽然经常刚开始就要求饶,可下次还是爱的不得了。
可惜他现在强行限制她的次数,害得她最近都有些那什么了。
正所谓,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意识到自己思想跑门,俞文华赶紧掩饰性咳了一嗓子,扬扬下巴示意小章递过来的一封厚厚的装东西的信封说:
“那这个怎么回事,你过年还写了信给我吗?这么厚一摞得写多久啊。”
小章有点羞赧,赶紧摇着头解释说:“不是不是,这个不是信,这个是您资助的一个学生给我,叫我转交给您的。
他说这是他今年大一寒假做家教挣来的钱,不多,只有一万块,但也是他一点心意,请您千万收下去买点补身体的东西或者什么,这样他也安心了。
他知道最近您的身体不好,都快没心思去做家教了。”
“哪个学生?这我怎么能收,你快拿着给他还回去。小孩子家做家教挣点辛苦费多不容易啊,他自己留着花多好。”
“我还了呀,他坚决不要。他说您要是不收,叫我直接替他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去算了,被哪个环卫工或者流浪汉捡去,也是缓解他们生活一段时间的好事一件。”
俞文华拍了拍额头,很是无奈。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是这种做派。难道如今盛行这种性格的人类了?
荣沣这时接完工作上的电话在一边哼道,“收着吧,多难能可贵的一片诚心啊,我都快要被打动了。”
俞文华白了他一眼。
往常梁文衍恨不得摘天上的星星来送给她,也不见他有多在意,偏偏这种不相干之人给她的一点东西,他又拈酸吃醋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俞文华说小章,“你拿着吧,抽空见了这孩子再还给他,就说我的话,他现在还是学生,最紧要的任务是学习。
其他的事,你叫他别想那么多。等他将来学业完成了,出社会做个对社会对家庭有用的人,也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至于这些钱财礼物,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要想要送的东西。”
小章却摇着头说,“这个学生挺倔的,再说我看他也是诚心要给,还回去,怕才是真的打击到他的自信心呢。
至于学习您更不用操心他,前几年我刚来您身边的时候对接工作,那时候资助的那批学生里面他成绩最好,我一眼就注意到了。
他现在考的也是国内顶尖双一流学府的大学,您不用担心他。将来他必前途无量的。”
话已至此,俞文华也只能无奈地拉开了茶几下面的抽屉,把信封连钱一起放进去了。
成绩好就行吧,总算没有辜负她一片苦心。
第二日就是正月初八,各公司都开始复工了。
山庄里的员工也逐渐回来上岗,二三十个人又恢复了年前刚搬进来时的热闹。
虽然山庄过大,员工除了平时打扫卫生巡逻岗位不怎么允许走动,也其实算不上多热闹。
而华容总部一复工就要整体搬迁,荣沣便开始忙碌了。
至于宏誉年初一季度的规划会议,本来是要俞文华去参加的。
毕竟她虽不再参与宏誉的运作,但也还是担任着董事长一职。不过俞文华有心继续历练严玫,也就没去。
严玫以后是要担挑大梁的,即使她在身后,她也必须要有独自面对宏誉一切事物的能力。
当然她的能力她相信,否则不会推她上去。
只是能力和经验,二者缺一不可。
磨刀磨了这么多年,宏誉的对手还没除掉,而她这个创始人却因为一场大病来袭,已经被迫退出擂台。
将来若继续由着对手吸她的血敲她的髓逍遥自在,世人岂不愈发笑掉大牙?
除掉宏华,势在必行,而她需要助手。
严玫是其中一个人选。所以她必须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初八当天的早上,荣沣去公司前,还没忘嘱咐俞文华说:“今天针灸完了记得去银行兑支票,去的时候别一个人,带上小章和小朝。”
小朝是俞文华的保镖,至于小章,不用他嘱咐基本也是寸步不离。
俞文华说:“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一会儿迟到了。”
荣沣揽过她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走了。
席老先生已经在上次给俞文华针灸的那间房里等,俞文华视死如归地进去,拿出一副英勇就烈的心态。
也是奇怪,明明已经有很多次针灸的经验,每次一看见那些明晃晃的银针,或者席老先生的金针,她还是不自主的胆寒。
明知道为了身体好再疼也得忍着,生理性的皮疼肉紧却怎么也止不住。
席老先生看她这副样子就觉得好笑,但他还是拿出一副哄小孩子的架势一脸慈祥地说:
“别害怕,很快就好了,也不怎么疼的,你是自己吓自己才觉得可怕,其实根本不疼。”
俞文华:……
疼不疼,她自己还能感觉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