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家里人过来的事,俞文丽眉头又是一皱,深深反感起来。
来之前他们已经给她打过多少电话了,俞老娘让她先给找住的地方,她自己也知道俞文华必定不会允许他们住进她的地方,所以就先要把他们自己住宿的问题先解决了。
可是俞文丽能有什么办法给他们解决?
“姐夫”荣沣春节时给的那两万新年红包,由于是现金,用起来倒是也没什么负担。
可姐姐后来给的那张卡,她哪里敢随便用?
那天逛街的时候是情绪一时上了头,后来渐渐冷静,觉得还是琢磨不透姐姐的想法,她就又不敢随心所欲了。
加上这几天姐姐眼睁睁看着她每天早出晚归坐公交车挤地铁,换乘好几趟,天天早上六点半出门,一直奔波到晚上十点多才能回来,也毫无表示,她就又有些灰心了。
说到底,姐姐想不想对她好,还是全看她的心情的,这种心情捉摸不定,完全成不了她的底气和依仗。
那,她还怎么敢彻底放松依靠呢。
再说,姐姐也没有想让她依靠的意思,至少目前她没看出来。
俞文华把电视的声音调低,侧头跟俞文丽说,“坐。”
俞文丽这才坐下来。
“怎么下班这么晚呢?”俞文华问,想了想她又拍着脑门说,
“哦,我忘了,山庄的位置有些偏……那你会开车吗?我记得我有一辆车不常开,一直放着,要不给你上班开算了?”
俞文丽一怔,但还是赶忙摇头说,“不用不用,姐你还是留着自己开吧,我不会开车,我驾驶证还没考下来呢……”
她想这是什么情况,姐姐又想起来她来了,要给她送车?
俞文华这时说,“哦?”
俞文丽赶忙打断自己的思绪回,“读大学的时候我想考,跟同学一起团购本来挺便宜的,但是家里不给钱……”
“哦,”俞文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家里一直这样。”
俞文丽讷讷的,不知道接什么好。
不过顿了顿,她还是问俞文华说,“姐,爸妈也给我打电话了,说他们今天已经过来了,他们过来,找你了吧?”
其实这话根本是白问,他们的目的就是过来跟俞文华要钱,那既然过来了,怎么可能不找她。
果然俞文华说,“找了,不过我没见。”
还被直接带去派出所拘留了。
不过那边的所长也暗示过她了,人他们不能多留,她这个老娘不简单,背后应该有懂行的人在教她,一口一个官官相护,一口一个要去找记者曝光。
他们留的时间长了,怕会出事。
只能先借着了解情况的名义,不过至多留一晚,其他的,还是请她自己再想别的办法。
俞文华自然知道,不过只一晚,也够她清静想好别的办法了。
她说俞文丽,“我已经找人给你在你公司附近租好了房子,这样你上班也方便。
至于爸妈,等他们明天出来了之后,你先出面带他们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钱上面有什么困难的,你就给我或者给我的秘书小章打电话。稳住他们一段时间,要不到钱他们就会自己放弃的。”
俞文丽对于搬出去自己住,内心当然一万个不愿意。
一旦见识过更好更富足的生活,出有司机入有保姆,样样有人伺候的,那些平凡的平庸的碌碌无为的生活,哪里还能被看在眼里。
可是她又没有拒绝的理由,她也不敢拒绝。
再说姐姐已经给她找好房子了,房租也不让她出,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是要带着老父老娘住一段时间,她是真的一万个不情愿。
过去受到的精神摧残已经伴随她多少年了,没想到成年后躲的远远的,还是摆脱不了。
都可以想见一旦住到一起后,她可怜的脆弱的耳膜和心灵又要受到老娘多少剧烈的攻击了。
说是住一段时间,可谁知道他们到底能在这里待多久?
就老娘那个精神气,谁不如她的愿就寻死觅活那个劲儿,谁能有解决的办法?拖着哪里能解决得了的?
但是,怎么拒绝?
姐姐说的话,姐姐安排的事,她怎么拒绝?怎么敢拒绝?
俞文丽只能慢慢说,“……好。”
俞文华这时拉开了自己面前茶几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四五沓现金,递给了俞文丽。
俞文丽看着钱,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俞文华说,“这钱你拿去用,当作你安抚他们这段时间的精神损失费,等他们走了,还有其他的给你。”
俞文丽摸着那些崭新的钞票,心里的郁闷一瞬间就烟消云散。
嘴上她还是说,“我知道的姐,其实你不给我钱,我也可以做这个事,毕竟,你这段时间对我一直挺好的。”
俞文华笑了笑,没说话上楼去了。
进电梯前她冲俞文丽远远扬扬下巴说,
“钱记得放包里装好,早点睡,明天是周六,你今天又回来这么晚,洗洗涮涮也不早了,明天早上可以睡懒觉不用起早,我们会给你留早饭。”
俞文丽感激涕零地一个劲点头说好。
她想,姐姐不愧是姐姐。她做事,就是有让人完全信服的能力。
次日早晨,吃早饭的时候,俞文华果然没在餐桌前看到俞文丽。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跟许嫂说,“我们自己先吃,你等下给席老先生送完饭,记得给我妹妹也留着饭等她醒来吃。”
许嫂忙点头,“好的太太。”
荣沣这时问她,“怎么了?”
是想问俞文华什么意思,怎么莫名对她妹妹开始惯着的意思了?
不然依她这个性格,哪里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一个人?
可俞文华笑的很是清淡,“没什么事,她最近辛苦,来回上班每天跑这么远,太劳累了,我让她多歇一歇。”
荣沣更奇特了,“……那我之前每天也四个小时的通勤,你怎么不觉得我辛苦?”
“……”
俞文华伸手捏了一块奶黄包,塞到了他的嘴巴里说,“我没说你辛苦?你再说我没说你辛苦?我有没有说过?你好好说我有没有说过?”
荣沣眼波横转,傲气地瞪她一眼。
他把嘴里咬着的奶黄包拿走,扔到一边的口碟里,接着又连喝了两口无糖豆浆才缓过来,他一向是不吃带甜的东西的,俞文华是故意整他呢。
果然俞文华说,“下次再乱说话罚你一个月不许上我的床,憋死也不要你,难受死也不要你。”
荣沣:……
“某些人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开车,黄段子层出不穷,”他斜睨着俞文华,丝毫不虚,“不就是昨天晚上没给你吗,现在故意大白天的挑逗我,报复?”
俞文华:……
“认输,”她干脆利落地举白旗,“脸皮还是厚不过你。”
幸亏餐厅里这时没有别人,许嫂已经去给席老先生送饭到房间去了。其他的厨师和保姆们也都不在。
不然给他们听见了,以为她是什么欲求不满的天生欲女呢。
但其实不是昨晚荣沣洗完澡,故意裸着躺在被窝里,就等她进来抱个满怀,她哪里会把持不住?
这人,自己还装的一副清心寡欲大义凌然的,其实数他爱做勾引她的活了。
偏偏每次勾引完了还不承认,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