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子望冷汗涔涔地说,
“你干什么!你真以为你能只手遮天是不是!
我爸是拿我不当回事,这两年也确实生了我不少气,可再怎么样我也是他的亲儿子,直系血缘的那种。
你在我家里为非作歹,仗着他对你好就连我都不放在眼里,现在还要喊打喊杀的,你是拿我们洪家当你自己家是不是!”
这关头了还在垂死挣扎?俞文华更觉得好笑,她也不理他,直接跟小刘说,
“动手。”
小刘立刻过去拽住了洪子望的胳膊使劲一拉。
他一个退伍军人,经过高强度训练,现在也保持着一周五次健身房的次数,洪子望这种常年吃喝玩乐被酒色掏空的弱鸡,哪里是他的对手。
当即就被扯的一个趔趄,扑在了桌子跟前。
他还要挣扎,之前被俞文华指定的两个小伙子,已经一左一右地站在了他的两边,都神色威猛严肃地看着他,
眼神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洪子望快要彻底崩溃。
他被一群大汉逼着坐在桌前,背后都是冷汗,桌上三张扑克牌已经发到了他的面前,可这种时候,他哪有心思开牌!
俞文华看他这样,就笑着叫小章说,
“他不开你去替他开,赢了是他的,输了也是他的,什么时候他想自己开了,你再走开。”
小章点点头,上前麻利地替洪子望翻开了那三张牌。
牌一开,洪子望的心都彻底凉了。
本来就是被逼着坐在这里,第一把还拿到了这样的烂牌,这他今天不是已经彻底走投无路?
坐那里想了半天,最后索性心一横,反正玩也是被折磨,不玩也是被折磨,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玩一会呢!
输就输了,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咬人。
再不济,老头子手里还有钱呢。
而且以俞文华这女人跟老头子的关系,他就不信她真能开出那个口去跟他要钱,让老头子替他还这个账。
到时赢了万事大吉,反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钱。
赢一些回来,还能让他下次再出去跟别人开开心心地玩呢,好过坐在这里看她这个母夜叉的脸色。
输了,跟他要,他反正是没有。
他信她做事狠辣不错,可他不信她会狠辣到这种地步!
剁人手指断人腿挖人鼻子眼睛这种事,他就不信她敢真的做。
亏她还想的出来!还敢这么言之凿凿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也不怕传出去给她那个破名声再添一笔!
下一副牌开出来,果然已经好起来了,是三张老K组成的炸弹,一场就赢了一大把钱,洪子望忍不住信心大增。
两个小时后,他手里已经一堆现金了。
反观其他人,面前只有薄薄的几张,一个个灰头土脸的。
洪子望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他这时想站起来去个厕所,回来再接着玩,但身后一只手按住了他。
洪子望愣了愣,但他还是解释说,
“……我不是要跑,我就是去个厕所,回来接着玩而已。
你刚才也看见了,我已经坐上这牌桌,也按你的意思跟他们玩了,够听你的话了吧?
你也得退一步,给我一点回旋的空间啊,怎么说我也不是你的奴隶吧?你不能完全不拿我当个人啊……”
俞文华说,
“你要什么空间?你要当什么人?
你把你爸身边照顾他的保姆赶走,只留一个阿姨勉强让他饿不死却毫无尊严地活着的时候,你给过他空间吗?你把他当人了吗?
继续玩,玩到你辈子看见赌桌就想吐的时候再下场。”
说着,她又状似无意地跟小章随口扯了一句说,
“他就庆幸我现在脾气变好了吧,还有耐心陪他聊这么久,搁以前,我哪儿会跟他费这么多话啊,我直接把他的那双手爪子剁下来喂狗去了。
哪只手摸过牌我剁哪只。
……我现在,我得当个文明人,不能像以前那么野蛮粗鲁了,不然荣沣知道了又得批评我,多麻烦。”
小章沉静地抿着唇,一本正经地点头,嘴角却因为过度憋笑险些抽疯。
俞文华这时想了想,又像想起多有趣的事一样,颇有兴致地凑近洪子望说,
“你要去厕所也可以,去一次剁一根指头,回来我给你包扎,不出血了继续玩,怎么样,很人性吧?”
洪子望汗毛直竖,已经彻底崩溃了。
可能是压抑憋屈太久,他猛一起身,站在那里吭哧吭哧喘了半天粗气后,忽然大吼一声说,
“俞文华,你别太过分了!你简直欺人太甚!”
他那个身高也才178左右,跟俞文华就差十厘米,她一抬手就能薅住他头顶的那些,打了摩丝和发胶格外硬邦扎手的头发。
洪子望脸皮都扭曲了,他被薅住头发还不忘大声说,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疯婆子,你放开我!你松开手!我的头皮都要被你揪下来了!”
俞文华拽住他硬邦邦的头发,狠劲一拉,把他的脸和头一起摁在了牌桌上。
她凑近洪子望,面容和气温柔,声音却阴森森的,
“你在这瞎叫唤什么呢,是比谁的声音大谁就拳头更硬吗?
给我继续玩,玩到你以后想起来赌桌赌牌就吃不下饭再停手。
不然再这么横冲鼻子竖冲眼,我就直接不跟你说话了,我把你身上这些能剁的地方都剁了,
剁完我再找个酒精缸给你泡进去,学昔日吕后对挑衅她的戚夫人那样,把你制成人彘,放在大缸里泡一辈子,到你死了为止。”
洪子望脸白了黑,黑了白,嘴唇颤抖神色呆滞,却再也没敢说一句话。
他坐下来,从小章再次发牌的手中,颤抖着接过了那催命符一样的三张牌。
只是这回全然不像上回一样的心境,这回他嘴唇都因为过度憋屈紧张而开始发紫了。
几轮牌下来,虽然又是他赢的多一些,可他已经再也撑不住了。
本身就憋着没去成厕所,这会儿膀胱已经摇摇欲坠,那疯婆子可恨的脸还一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已经快要忍不住爆炸了。
可身边一群如狼似虎的大块头们紧盯着他,还有那疯婆娘的狠戾话语萦绕在他耳边,他哪里敢乱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