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俞文华已经演上瘾了,她苦着一张脸说,
“我回老家都贴身带着你这次回来时给我带的礼物,那条项链今天晚上我睡觉都没敢摘,
就这样你还要说我有外心,女人好难,女人真难。”
荣沣笑的更加欢乐。
两人闹了一会儿,他又说,
“有个事要跟你说的,差点忘记了。”
俞文华这才停下笑声问他说,“什么事?”
荣沣哼了一声,“……你的那个营养师,我给你换一个吧,她不合适。”
“嗯?”俞文华奇怪道,“她怎么了?”
荣沣却没说为什么。
她只能狐疑地捏着手机等下文,然而他却并不怎么想说的样子。
俞文华自己想了想,明白了。
“我走了之后,她在你面前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荣沣半晌没说话,显然是默认。
俞文华忍不住觉得好笑,她说他,
“怎么你身边的这些女人,一个个的,明知道你有我这么彪悍的一个女朋友,还是敢勇往直前地扑上来?
这是拿我当不存在是不是?也太放肆了。”
荣沣还真的认真想了想,想完他才说,“可能是你太佛系了吧,你对我占有欲不够强,导致其他人觉得有机可乘。”
“?”
俞文华简直无语,她反问他,
“你胡说什么,我占有欲还不强?我占有欲不强谁占有欲强?
天底下还能有比我占有欲更强的女朋友?你身边出现一只母蚊子我都得一巴掌上去拍死。”
“又开始鬼扯是不是?”荣沣无奈了,“我身边的异性,你自己说说你什么时候管过?
都是我自己主动和她们拉开的距离,就这次这个,我也是觉得她专业性强,对你身体应该有好处,这才请她过来的,
结果她竟做出这样违背职业道德的事,出格也算了,私德也不修,我实在无法忍受,不得不立刻请她走人。”
俞文华这才“哟”了一声,惊住了。
荣沣可是多么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一个人啊,楚思敏究竟做了什么事能将他气成这样?
往常他才不会这样私底下谈论一个人的品行呢,更别说是异性了。
他身上有那种豪门贵公子的傲气,也有世家大族的深厚底蕴养育出来的优良涵养,骄傲和修养导致他从不背后议论任何人。
俞文华于是更加好奇,她想问,又听他的语气实在厌恶,只好作罢,转而继续说先前的事表扬他,
“那你自己做的已经够好了啊,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能和身边的一切异性都保持得体的距离,从不越界一次,我对你多放心?
我根本就不操心你这方面的事嘛,你自己做的就足够让我安心了,我还多那些心干什么。”
说着她又补了一句,
“再说,你也看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你这脾气秉性我还能不知道?
要真的随便来一个什么女人都能将你勾走的话,咱俩哪儿还能在一起这么久?
我有感情方面的洁癖,你也有,你甚至比我还严重,所以我才十分放心你嘛。”
荣沣被她说的毫无脾气。
他说,“行,你就巧言善辩吧,等你回来看我怎么让你老老实实地认错。”
俞文华立刻嗤他,“不知道谁刚回来的时候求我给他呢,一次两次还不够,非要折腾一早上。”
荣沣毫不心虚地哼了一声,“某些人自己不是也很享受?
最后是谁求我别出去,多抱着她一会儿的?”
俞文华:“……”
算了,求饶吧。
她说,
“我说不过你,我要睡觉了,我明天一早六点就要起床上山去给我爷爷烧纸。”
可第二天真的起床了,俞文华一摸身边的手机,这才发现已经是早上的七点多。
起晚了!
这还是第一次,往常一换地方她就要失眠,别说是老屋这种偏僻山村里,整个房间充满久不住人的陈旧腐朽味的环境里了。
这些年养尊处优,毛病不知道给她惯出来多少。
往年这种地方,她不吃药的话,非得失眠一整晚。
看来席老先生真的彻底将她这个失眠症给治好了。
俞文华一边感怀一边急急忙忙地下床穿鞋,昨晚在这里睡觉她只脱了个外套,现在下去也就是拿过外套赶紧套上了。
老家的习俗是烧纸要在一早没吃早饭的时候去的。
过了清早的那个时间,亡者的鬼魂怕太阳,日出后就躲起来收不到晚辈孝敬的纸钱了。
俞文华不拿那些陈旧风俗当回事,但她在意爷爷。
俞家的爷爷在俞文华7岁的时候过世,在他在世前,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给过俞文华一点微弱的爱的人。
这点爱不同于沈老师,是亲人之间隔辈的那种爱和关怀。
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感受过的来自于亲人身上的爱。
尽管他去世的很早,也只照料过俞文华几年,而且一直到她七岁前,她都没记住多少事。
但人似乎本身就有铭记爱的本能。
这点微弱的爱,是后来她无数次行走在刀尖火海中,没有泯灭的最后一丝善心的最根本来源。
下了楼接过小刘手里满满一袋子的纸钱,俞文华亲自提着,匆匆忙忙走出院门拐进路边上山的一条小路,意欲在太阳彻底出来前给爷爷烧完纸。
后边是俞家众人,他们一早起来也不先去,就等着俞文华醒来和她一起上山烧纸。
俞文华的大嫂挤开山路上走了一串的几个妹妹妹夫和他们的孩子,拼命往俞文华身边凑,终于追上后她赶忙说,
“文华,你别急,你爬慢点,山路不好走,你小心摔一下把脚崴了,咱们不着急,孝心到了就可以了,爷爷会知道的。”
俞文华这时着急赶路,哪有闲心和她说话。
一群人在身后乌泱泱地跟着她爬上那坐半高不矮的山头,
等晨曦的第一缕金辉撒落一地光芒时,俞文华拿着小朝捡过来的一根火棍扒拉着火堆,终于烧完了最后一堆纸钱。
她跪着又给爷爷磕了三个头,这才扶着女秘书的胳膊站起来。
正要转身走,坟头前她那大嫂已经扑通一声接着跪了下去,哭嚎着唱念做打拍大腿说,
“哎呦我的爷爷啊,你走的这么早,苦命的老人家,一辈子享不了福,临了了也不甘心。
幸亏现在你孙女儿出息了,你看她现在多有本事,一大家子照应的这么妥妥贴贴,你在地下,也该安心了,我苦命的爷爷啊……”
俞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