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恢复知觉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扑在一张床上,双手外伸,指尖有隐隐刺痛传来,我抬起手一看,只见五指之上分别被扎了针眼,此刻还有血点存留。水印广告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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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自己浑身乏力,骨头散了架一般,肌肉完全用不上劲。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方才爬起来,朝窗外望去,色明亮,已是晌午。瞧着窗外的院子有些熟悉,我才知道自己已经被送回了黎家。
我扶着墙走出门,只见师兄在门口,拿着蒲扇在煎药,瞧见我出来,惊喜不已,急忙倒了一碗药给我,让我喝掉。
我疑惑不解,端着药问师兄:“师兄,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我被人带到了一间豪宅里面,后面的事就记不清楚了。”
师兄恨铁不成钢似的瞪我一眼,道:“记不清楚了也好,我就想不通你为啥要去自首,视死如归吗?还是大爱无疆?要不是黎家家主及时回来,恐怕你命和节操都没了!现在好了,逼着黎家得罪了地头蛇,还让黎老爷子拖着年迈之躯连夜给你拔毒。”
“啊!还有这等事?”我努力回忆着昨晚被假面女子刺伤后所发生的事,忽然大惊失色,“不好,我手机呢?”
这话,我把药往师兄手里一塞,手忙脚乱地寻找自己的手机,一打开,立即拨通了紫竹山的电话,电话一通,我立即道:“接黄瑶道长!”
待到黄瑶道长接了电话,我急不可耐地道:“黄瑶道长,在我回来之前您千万不要让念儿离开您的视线,更不要让她离开紫竹山,有人要对她下手!”
“什么!是什么人?”黄瑶道长一听也顿时下了一跳。
“我也不清楚,总之就是有人要对念儿下手!”
黄瑶道长沉默两秒,义正言辞地道:“好,我清楚了,你放心。念儿在我紫竹山绝不会有事。”
挂了电话,我才顿觉心中的巨石落下。
转头却瞧见师兄鄙夷的目光,“看来你是想起什么来了?”
“我想起什么来了?”我装作半知不解。
师兄把药往我怀里一塞,道:“丢人!喝了药,我带你去见黎老爷子!”
“师兄,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一边喝着药,一边问。药苦的不行,我直皱眉头。
“你也不想想黎家在曲阜的影响力。”师兄简单收拾了一下火炉道。
待我喝完药,师兄便带着我来到了后堂,在那边,我看到黎家四位长辈围着米雨惜着话,议论纷纷,张驰和林雅也都在。
瞧见我们过来,几个人纷纷入座,我发现黎岚看我的眼神有些怒意和阴沉。
我不知道是因为他知晓了我们的身份,还是因为我一个无名卒引得他们黎家家主出手,亦或是我们影响了黎家的声誉。我想,黎岚此人,应当是极其重视家族名誉的,这样的人虽然无情,但是并不让人讨厌。
我收回目光,瞧向正中正襟危坐的两个人,其中一人便是昨日解救于我的黎枢,黎墨的父亲,黎家家主。另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想必就是黎觥了,孔门十八代掌剑弟子,孔门供奉的龙头。
然而当黎觥睁开瞧向我的时候,我却愣住了,因为他的双眼一片惨白,就如同两个苍白的珍珠。
在我愣神之际,黎岚正色道:“还不拜见黎家家主和黎氏掌门!”
“不必了。”黎老爷子站起来,朝我走过来。
我心中惊讶,黎老爷子眼睛都瞎了,看得见我?
老爷子仿佛知晓我的心思似的,呵呵笑道:“老朽眼睛是瞎了,不过心膛却敞亮着,别的人用眼睛看人,老朽,用的是心。”
黎老爷子一席话,让我肃然起劲,当即作揖道:“晚辈鲁莽行事,身陷囹圄,多谢掌门和家主搭救,此番恩情,晚辈感激不尽!”
“好!男子汉敢作敢当,重情重义,少许鲁莽不足挂齿。既与三弟有过命之情,我们自当全力搭救,举手之劳罢了。”黎枢站起来朝我回礼。
“大哥!此事非同可!田曲素来与我们不相瓜葛,如今得罪了此人,背后又有万法教支撑,我黎家无数外戚怕是要遭报复啊!”黎岚一拍扶手,站起来嚷道。
黎老爷子抬手示意他坐下,然后道:“只是一层窗户纸罢了,早晚要捅破的,山风已起,我黎家怎能置身事外?明哲保身未必会有好结局啊!”
“唉!爹,自从那东海古术一脉的女子入了我黎家门,我就感觉我黎家开始陷入泥潭之中,先是黎硕之女暴毙,又是黎登公司倒闭失心而疯,冥冥之中似有邪手伸向我黎家,这是要变啊!”黎岚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我不知道黎家遭遇的变故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他把一切变故全部怪罪到师姐身上,实在是有些过分。
我急了眼张嘴想要狡辩,黎老爷子先发了脾气:“岚儿!休得胡言乱语!此等变故怎会与月儿有瓜葛,此等张冠李戴之语怎能出自我黎家之口,简直是胡闹!”
黎岚张大了嘴,欲言还休,长叹一声,一甩袖子转身离去了。
黎老爷子被他气得胡子直翘,黎枢急忙上前扶老人家坐下,然后对我们道:“二弟性子执拗,也是过于在乎黎家人安危,你们莫要怪他,你们师姐之事,我和父亲都不反对,二弟总有一也会想明白的。”
我微微一愣,道:“你们知道我们的身份?”
黎枢淡淡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你们几人我从三弟口中便早有耳闻,皆是青年才俊,所以一见面就认出你来,不过瞒着二弟罢了,怕他过于忧心。”
我点了点头,出发点不一样,立场便有分歧,要想得到公伯家所有人的认可,怕师姐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我接着问道:“家主,你们所的田曲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对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黎枢道:“田曲此人在生意上与我黎家交锋多年,在商界势力颇大,最重要的一点是此人并非常人,而是血族大公,我们虽听他暗中做着丧尽良的勾当,但是从未见闻,所以你们这次遭遇让我真正见识到田曲此人的所作所为,贩卖女性,逼良为娼,罪恶之至!”
黎枢稍作停顿,指着我道:“林云翼你身中的无欲毒是万法教红缎门上官闻棠的独门绝技,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何要给你下毒。”
我当时虽然意识模糊,但依旧能够记得,于是道:“我身边有两个女子跟随,只怕那田曲垂涎她们俩的美色,想要从我口中套话。这个无欲毒实在恶心,幸好得到前辈的解除,不然我定会犯下此生不齿的罪行。”
黎枢紧皱眉头,摇头道:“不不,林云翼,我们还没有解此毒的能力,只是通过推拿放血排出了你体内少许毒液,而且无欲毒只会在子时发作,两时后便会自行消退,如此持续十五日,你便会气血散尽而亡!”
什么!我大惊失色,感情我体内的毒根本没有解除,也就是每半夜十一点我就会发作,如同昨晚在豪宅内一般!
我紧张地满脸是汗,急忙问道:“那前辈可知这世间谁可以解毒?”
“据我所知,只有药仙傅纲可以,”黎枢接着道,“据我所知,你们此行就是要找傅纲,也不管你们事出何因,但是恐怕你必须要和傅纲见上一面了,而且你时日无多,需要尽快启程。”
我本来还想如果找不到傅纲,我们也可以通过其他办法寻找龙脉油松,但是就目前情况,我已是不得不找傅纲见面了。
这个时候,黎老爷子终于话了:“墨儿信件我们也已经看过,知道你们关系非同一般,而且你们的师祖洛一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我极其佩服他的为人。既然如此,我们自然要帮你们一把,让竹儿带你们前往长白山,我们黎家在长白山也有一个外支,世代在长白山采药,可以为你们做向导。”
我感激不尽,拱手道谢:“好,多谢掌门和家主相助。还有一件事,米雨惜她……”
黎老爷子接上话道:“到这个姑娘,我不得不提,她不是她本人。”
“怎么讲!?”我大惊,转头瞧向米雨惜,意外地发现她目光清明,竟完全不复昏睡前那般浑浊,神志不清。她也同样瞧着我,面容平静如水,眼神之中流露出稍许悲哀和痛苦之色。
黎老爷子抬起眼皮,一双白珠般的眼珠凝视米雨惜,口中道:“她是一个易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