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四处望去找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周边混杂着不同的声音,多了几分神秘感,也让人自在了不少。
宴会办的挺热闹,习俗也挺特别,陈圆圆挽着南宫翎的手臂,右边跟着个元子恺,三个人一齐进了府邸,很快就有奴才弓着身子跑过来,例行检查完一番就毕恭毕敬的介绍整个府邸的布局,临末了还配上一句“玩得开心”。
从刚进大门时南宫翎就微挑了挑眉——大门气派恢宏,门口四个石狮子虎视眈眈,大院里种着常青树,还有一条小河流正哗哗流水,第一感觉就是特别静特别文雅的一个住处。
三人点了点头往前走,跟着人流走了一段时间,陈圆圆目不暇接,红色的灯笼挂了一路,没间断过,一路上总有步履匆匆的下人,光是买灯笼的银子就是不少的一笔开销。
陈圆圆咂咂嘴,戴着面具裸露在外面的红唇轻启:“这儿可真大。”
元子恺听到这话瞅她一眼:“出息。”
“哼。”陈圆圆只当自己没听见。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越走越深,温度也冷了几分,但是依旧有红灯笼挂着,点亮了脚下的石板路,也照亮了旁边的常青树。
常青树郁郁葱葱,不管是哪个季节都能这般鲜绿,好似充满了生机,在往前面走是个不大不小的花园。
里面都是一些花,有的已经蔫了,有的含苞待放,园林里的蚊虫很多,这儿不管是春夏秋冬都有花赏,是个实打实的好地方。
这里没什么人,零星两三个,都低声说着话,陈圆圆耐不住寂寞,也拉着南宫翎说话。
元子恺有的话题插不上嘴,只好在一边支楞着耳朵听。
起风了,三人的裙摆都被这阵风掀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他们本想原路返回,然而南宫翎发现了一段小路。
“走过去吧。”南宫翎往前走,“应该能转回去。”
元子恺和陈圆圆相视一眼,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南宫翎,不多时,就能听见热闹的人声了。
陈圆圆这才稍稍放下心,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没了。
出了那条小路,到了三人一开始进府邸参观的第一个地方,这里的人依旧很多。
这会儿宴会还没开始,下人们已经陆续上些零食糕点和茶水了。
三人逛了一大圈,这会儿都有点渴。
“这也太大了吧。”陈圆圆喝了口水,惊奇道。
他们逛了足足一个时辰,但是依旧没有逛完,听这儿的下人说,他们刚才只逛了一小半。
听到这话,陈圆圆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一时半会没说出话来。
他们也不是什么穷乡僻壤里来的,自诩见过的东西足够多,但也是头一遭见到这么大的房子。
南宫翎也有些惊讶,下意识的环顾四周,但旁边的人群把她的视线堵了个实在。
元子恺笑眯眯的递过去一个桃酥,冲着南宫翎道:“还挺好吃的。”
南宫翎看他一眼,沉默两秒接过来了:“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元子恺嘴巴咧的更大了,语气都雀跃了起来。
“我也要吃。”陈圆圆逗他。
元子恺眼都没抬:“边儿呆着去。”
陈圆圆哼哼两声,又喝了口茶。
他们三个人围着一个石桌子坐下来说了会闲天。
周围的人都戴着面具,可能是因为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有些人说的话也放肆了不少。
南宫翎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就会下意识的去观察身边的人和物。
这种下意识像是刻在了骨子里,这种宴会她常常不会放松,反而整个人更紧绷起来。
“走吗?再逛逛?”元子恺开口问俩人。
南宫翎点点头,将杯盏里的茶喝完之后就站起身。
陈圆圆也没什么意见,于是三个人又在这偌大的府邸中边散步边闲聊。
一旁的草丛里飞出来几只萤火虫,闪着绿色的微光。
陈圆圆有些兴奋,指着那几只萤火虫道:“快看!”
南宫翎三人的视线一起看过去,下一秒陈圆圆就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退两步,捂着肩膀处,眉头紧蹙。
她抬眼看着那名男子,在夜色下只能看得到一双深邃的眼睛,他没有道歉,只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圆圆,旋即快步走了。
反应过来的元子恺上前追了两步:“站住!”
声音有些大,旁边的人纷纷噤声往他们这边看。
但是那个男人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像是一条鱼隐匿在河流之中。
元子恺想上前去追,但南宫翎拉住他,微微摇了摇头,他只能作罢。
“过来让我看看。”南宫翎拉她到一旁,低声询问。
刚才那一下撞的确实有些狠,骨头和骨头只见甚至能听得见一声闷响,陈圆圆揉着肩膀处,摇了摇头道:“好多了,没刚才那么疼了。”
十有八九已经肿了。
南宫翎没听,上手摸了摸被撞的地方,片刻之后沉声道:“肯定肿了,回去拿跌打损伤的药酒涂抹一下,骨头没有问题。”
陈圆圆无条件相信她说的话,冲着她比了个大拇指。
元子恺皱着眉:“刚才那人你认识吗?”
“隔着面具我看不清他的脸,所以也不确定是不是认识。”陈圆圆顿了顿,回想起他看她时的眉眼,又道,“但我觉得他很眼熟。”
闻言,南宫翎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心中腾起一抹怀疑。
她摩挲着指腹,这里人很多,而且很乱,隔着面具根本认不出谁是谁,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会有危机潜伏在这一场宴会之中。
戴上面具就等于戴上了一层保护膜,这里的环境真算不上是宴会,更像是一场混乱的面具聚集地。
南宫翎对这儿更警惕了。
正沉思着,一名面具的女子就偷偷拉走了南宫翎。
南宫翎下意识要挣脱。
“是我,夏琳。”她是天机阁南宫翎的下属。
南宫翎看她一眼,跟着她到了没有注意的角落里。
夏琳摘掉面具,直入主题:“宴会有诈。”
南宫翎的神色没有任何温度,她盯着夏琳,从那个男人撞上陈圆圆的那一刻起,她就隐隐猜到了。
“这个给您,保命用。”说完夏琳快速戴上面具撤了。
南宫翎低头一看,是一块古铜色的令牌。
她将它揣进怀里,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