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琳她们一听顿觉不好,这牵扯了什么杀人的隐密往事,也不敢问,齐刷刷地低头喝茶吃东西,假装自己是瞎子聋子哑巴。
柏大夫人呼吸一窒,脸色转为铁青,祁家的事真是柏家人心上的一根刺,几年来被胆大包天的祁家人耍得团团转,趁着堂姐妹年龄相近长相相似加之女孩发育后变化大的缘故,竟然让堂妹顶替真正的祁珂妄图嫁进柏家做少夫人,最后还把正主给残忍杀害。
“我当年与祁夫人一见如故,喜她为人处事才愿意与她结为儿女亲家,没想到他们祁家人竟然心如蛇蝎。”柏大夫人慢慢道来,越说越咬牙切齿,这往事一提起来满腹怒火收都收不住,面色都狰狞起来。
柏大小姐柏敏揽住母亲的胳臂,她也是满脸怒容,那几年他们大将军府都是按亲戚来相处的,谁能想到竟然是个充满了恶意的骗局。
“祁珂的下场告诉我什么叫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有个软饭硬吃的恶爹不够,侍郎家出身的后娘也不是心慈的主,对继女说杀就杀,更不会放过我这个目击者,我要是不大闹一场我也得死里面。求神拜佛不如靠自己,我珍惜我这条靠拼命才闯出来的小命,谁让我活不舒坦,那就都别想舒坦。”
“所以你这辈子都不想嫁人的事了?立志做个老姑婆?不怕人笑话?”柏大夫人是传统的古典的观念,祁可的观念对她来说太激进不能接受,但有祁珂的惨烈故事在前面铺垫,又觉得小姑娘家家的经历这一切性情大变实在太正常。
“别人笑话的是没钱的老姑婆,我拥有这么大的财产,这辈子只会是个有钱的老姑婆,谁笑话我?旁人说再多闲话无非就是羡慕嫉妒恨罢了,理他们呢,等打起仗来那些笑话我的人都不知道能活过几轮呢。”
“……倒也不必这样说。”柏大夫人突然有所明悟,祁可一张嘴着实厉害,又毒又辣。
“诶,时局如此,自己的命最要紧,单身保平安。”祁可不能老是在言语上反驳柏大夫人,该软的时候立刻软,也一下子把话头掐住到此为止。
“你年纪轻轻的,一张嘴是真会说。”柏大夫人也暗自松口气,她怕再聊下去能被祁可气死。
“是我斗胆在大夫人面前大放厥词,多谢大夫人宽宥。”
一直低头吃点心假装自己不存在的丁琳三个,听着桌面上激烈的言语交锋好像结束了,抬起酸痛的脖子,露出傻笑。
没料想她们这傻乎乎的模样逗乐了柏大夫人,她把茶杯放上转盘示意祁可添茶。
“跟你说那么多,差点忘了本来要提的正事。”柏大夫人捏着转回来的茶杯浅浅地嘬了几口润润嗓子。
“大夫人请讲。”祁可赶紧正襟危坐。
“老将军在这里过得挺好,我们想把老夫人也留下来调养一阵子。”
“老夫人有哪里不舒服吗?”
“那倒没有,但人上了年纪时不时地就会有些不舒服,又没有具体的病症,只能说是老人症,人老了就这样,补药吃多了坏胃口,靠食补都比吃药强,四柳村养人啊,看咱们老将军养得多好,去年还是又咳又喘呢,现在听他说话中气多足,我们想兴许老夫人在这里养一阵子也能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