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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溃……客栈房间内,听雪楼主屏住呼吸,隐隐有种窥得密辛的紧张感。

季平安说道:

“那时,神皇与国师的军队已颇具规模,在天下各路‘诸侯’中,也是一股可观的势力,并定下抢占繁华江南的战略,故而,当地豪族与江湖势力,便是亟需对付的。

“尤其江湖鱼龙混杂,敌人隐蔽性、流动性极强,与大军对垒截然不同。故而,军师便领精锐逐一与江湖门派较量,也就在这个过程中,与四圣教发生冲突。

“江湖武夫众多,乃是最容易踏入修行的路径。但弊端则在于,高境武夫极为罕见,难以诞生,但那四圣教主是个例外。

“据说,此人曾得‘魔师’传承,且武道天赋极强,只是过于桀骜滥杀,为正道所恶。

“至于圣女雪姬,乃是一次劫掠中,给四圣教主看重其天赋根骨,强拉入教中,较少露面。”

听到前半截时,听雪楼主还算镇定。

这部分历史虽不详细,但她多少还是听过的。

但当听“魔师”二字,她难以遏制显出惊愕,道:

“是约千年前,那个声名赫赫的魔师?后被离阳真人杀死的那个古代强者?”

四圣教主竟获得魔师传承……这对她来说,乃是从未听闻的隐秘。

以她的身份,在江湖中也算有些地位,却对此一无所知。

这名斗笠人随意开口,就抛出这等足以轰动整座江湖的隐秘……

她嘴巴略干,即震惊,又激动,更生出强烈的期待。

季平安“恩”了一声,没有仔细解释,继续说道:

“而那年冬天,雪姬正是奉了四圣教主的命令,趁着国师伤势未愈,对其进行偷袭,只是并未趁机杀死他,而是将其囚禁于一处分舵的后山。欲将其作为炉鼎。”

听雪楼主一惊:

魔教炉鼎,乃是将人抽干精气,采补修为的邪功。

她眨眨眼,忍不住问:“那……成功了吗?”

季平安静静看了她一阵,没有回答,面无表情说道:

“大周国师何等人物,岂会被一魔教妖女俘获,只是龙困浅滩,与之虚与委蛇罢了。”

虚与委蛇……女楼主低头,咀嚼着这四个字。

季平安说道:

“在这个过程中,国师发觉雪姬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般,虽为圣女,权限却并不大,反而被教内高手隐隐监督。

“通过交流,方知其并不愿为祸,只是困于教中,难以脱身,此番袭击国师,不杀只囚,明面上是宣称采补,实则也是寻求一个脱困的契机。”

女楼主惊讶道:

“阁下的意思是,雪姬真实目的,乃是要投靠国师?”

“并非投靠。”季平安说道:

“最多,只是在对付四圣教上,有一定的共同利益。双方也正是借着每日所谓的‘采补’,避开四圣教高手的监视,才达成密谋。暗中送出消息,引神皇率大军前来,攻打这处分舵。

“在四圣教主反应过来前,将此地攻破,救出国师,而按照事先达成的协议,宣称雪姬在此战中被杀,实则改头换面,趁机挣脱了圣女的身份,改名‘听雪’,行走江湖。

“而后,才有了听雪楼。而四圣教,也在日后义军强大起来后,被剿灭。”

女楼主恍然大悟,只觉解开了一桩隐秘,同时暗暗感慨。

对方虽三言两语,便将这件事轻飘飘说过。

但事实上,用脑子想也知道,身为魔教圣女,想要挣脱枷锁,何其难也。

其中国师必也出了大力气。

季平安做出总结:

“这桩旧事中,虽彼此成全,但事后去看,终归算是欠了雪姬一点人情,而听雪楼终归也是她建立,有这层关系,朝廷自会稍作照拂,不过几百年过去,物是人非,日后想要在江湖立足,还是要依靠你们自己。”

与项家兄妹不同。

季平安的确欠项家堡主人情,且始终未能偿还,更因为重生,导致未能在项家堡覆灭时出手搭救。

心怀愧疚。

这才命韩八尺送上珍宝,算是额外的补偿。

但听雪楼这些年,明里暗里,享受的庇护已经足够。

且也并未遭遇什么大难,所以他也只送来这份册子而已。

并未准备再做什么,最后这句话,更暗示最后的人情还掉。

听雪楼主冰雪聪明,听出斗笠人话语含义,心中轻轻一叹,却也知晓不能得寸进尺。

此番对方出手,无论是否为了听雪楼,都客观上帮助她们脱离困境。

接下来,只要趁着消息还未传开,抢先反攻,没了主心骨的聚贤庄不堪一击——

毕竟,这个肮脏的门派,本就是王伦以武力、利益强行凑成。

远没有忠诚度可言。

身材高挑,肤白貌美的女楼主当即起身,恭敬躬身,盈盈拜下:

“多谢阁下解惑,听雪楼不敢劳烦钦天监更多,至于方才我许下承诺,仍旧有效。”

她指的是,季平安为其解答疑惑,日后若有需求,会予以帮助的事。

季平安满意点头,正要离去,忽然见对方咬了咬嘴唇,突然问道:

“还有一个问题……”

季平安微微皱眉,有些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道:

“说。”

听雪楼主试探道:

“敢问,国师被囚了多久?我是指,神皇率军救援前。”

季平安面无表情:“不过半月。”

说完,他不等对方追问,从窗子跃出,树影摇曳中消失无踪。

“半月啊……”

听雪楼主啧啧称奇,于心中开始脑补剧情。

这时候,房门外有脚步声急促靠近,梳着马尾的活泼女侠没敲门,就闯了进来,大眼睛四下一扫,面露疑惑:

“楼主,没事吧?”

听雪楼主衣袖提早挥动,收起桌上的册子,这会一副淡然模样:

“能有何事?你不睡觉又跑来作甚。”

红缨狐疑道:

“我方才听到,您屋子里好像有男人的声音。”

听雪楼主脸一板:

“胡说八道什么。”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红缨脑袋不大灵光的样子,见楼主义正词严,也自我怀疑起来,挠挠头扭身走了。

只是等关上屋门,沿着走廊迈了几步,眉头一皱。

想起来,方才屋中桌旁靠近门的一侧,分明摆着一个茶盏。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

……

客栈外。

季平安如鬼魅般穿行于夜幕中,将身后建筑远远抛开。

略一思忖,还是朝着斩杀王伦的那片城区赶去,体内灵素加持,脚步轻盈如狸猫。

不多时抵达,腾身跃起,落在一座建筑的屋脊上,只望见那片宅院处一片骚乱。

有穿着绲边制服,腰间配刀的巡检手持火把,蜂拥而去。

将那些惊魂未定的客人,以及陪酒舞女歌姬一个个带了出来。

更有衙役敲附近店铺的门,询问情况。

季平安没有忘记,还要解决善后的问题。

他从怀中抽出辛瑶光赠予的符纸,将其展开,以指代笔,借着月光书写文字:

【季:冒昧打扰,有一事请掌教帮助……】

他毫不客气,将聚贤庄的事大概说了下。

虽说,钦天监也有权力解决问题,但终归有些麻烦,还要费口舌解释许多。

远不如辛瑶光用起来顺手,反正女剑仙也给他擦了不只一次屁股,不差这一次。

至于暗网的存在,季平安怀疑上次他出剑斩杀韩虎,就已经被辛瑶光关注了。

而项家兄妹的事,且不说她是否会无聊到去关心这种凡人间尘埃般的小事。

即便知道,也可以推给“国师的任务罢了。”

作为关门弟子,继承一个江湖组织,替国师处理一些他未偿还的人情,再正常不过。

至于辛瑶光是否会帮忙,他毫不怀疑。

因为上次鹿鸣宴,女掌教还欠下他一个大人情,这种只涉及江湖帮派的小事,几乎不值一提。

果然,就在季平安发完事情经过后。

符纸轻轻震动,一行简短的小字浮现出来:

【辛:知道了】

……

寂园,静室中。

身披羽衣,头戴莲花冠的女道人有些无奈地看着纸上的文字,玉手放下毛笔,绝美的脸庞上显出一丝后悔。

早知道……就不给他联络方式……

回复消息延迟也就罢了,有事情才找上门来……

辛瑶光摇了摇头,对于这种小事毫无关注的兴趣。

随手抽出一张白纸,手指一抖,那纸张燃烧消失。

辛瑶光这才重新打起精神,翻开面前黑色封皮的道经,眼神渐渐认真起来。

只见,那展开的道经书页上,笼罩着一片雾气。

雾中隐隐有一座小世界,高山流水,虎啸猿啼,云中一座小镇清晰可辨。

……

青云宫内,某间丹室中。

面容清矍的陈道陵盘膝闭目打坐,面前是一座巨大的金漆丹炉。

底部青色火焰舔舐,顶部孔隙中喷吐出白色蒸汽。

忽而,老道睁开双眼,抬手隔空一抓,一缕火焰凝成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文字。

“帮派……”

陈道陵愣了下,有些疑惑,只是区区一个江湖帮派的存亡,何以令掌教深夜发函。

大炮打蚊子了属于是……

“掌教都无聊到这种程度了吗?”

陈道陵摇了摇头,唤来一名年轻道人,将事情简单叮嘱了一番,而后重新闭目打坐,不再理会这些小事。

道门修行者先天看不起粗鄙的武人,即便是同等境界,道门弟子也足以轻松碾压江湖武夫。

……

……

对于庞大的道门而言,一场帮派火并实在不值一提,几名武夫的死亡显得有如尘埃。

但无论对于官府、还是江湖人,亦或者更多的百姓,这都是一件大事。

而事件的后续,还在发酵。

翌日清晨。

一辆马车缓缓沿着街道,停在了城北一座威严的建筑外。

车帘掀开,穿着青色官袍的黄郎中下车,抬头望了眼“刑部”匾额,腰杆不由直了几分。

“郎中”不是医者,而是官职。虽只有五品,在大周朝廷里,连上小朝会的资格都没,只有在大朝会时才能觐见皇帝。

但作为一部司法长官,其权势极为惊人。

黄郎中心情最近还算愉悦,入夏后,地方上官员按照规矩,陆续送上“冰敬”。

与“炭敬”一般,乃是大周官场上合理的行贿由头。

代价么,则是地方官被弹劾调查时,帮忙压一压。

辟如去岁,有弹劾中州地方官勾结江湖门派,提供保护。

但那门派手法老道,并非山匪、水匪,而是披着商人的皮做生意,且银子送的勤。

黄郎中大笔一挥,以查无实证放下。

轻松赚了城内一套宅子。

唯一令他略感不快的,乃是那门派此番竟入了都城,试图与自己接触。

“呵,一群匪徒。竟还妄图攀附高枝。”黄郎中摇头,嗤之以鼻,并未理会对方。

这会走进自己堂内,施施然落座,早有衙役沏茶倒水,只是他坐下没多久。

突然外头一名小吏匆匆奔进来,神色焦急:

“大人……”

黄郎中端着茶盏,皱眉看了他一眼:

“何事慌慌张张。”

那小吏说道:“都察院的人带着镇抚司校尉进门了,说是要见您。主事正在前头拖着。”

黄郎中手一抖,脸色微变。

对官场上的人来说,被这两个衙门找上绝对是噩梦里才会出现的事。

可为什么……就在这时候,院中一队人大步流星闯了进来,为首二人,一个青衣御史,一个佩刀百户。

“黄郎中这不是在呢,怎么主事说人不在?”青袍御史笑了笑。

黄郎中起身迎接,笑道:“方才不在堂中,不知两位来此是……”

那名百户淡淡道:“昨夜城中聚贤庄江湖人全部被杀。”

聚贤庄……黄郎中愣了,不过心中反而愈发迷惑:

自己并未与之沾染,若说受贿,也是隔着地方官府这一层。

怎么找到自己这了?况且,只是一群江湖人,何以引发两大衙门联袂而至?

自己甚至全然没有反应的时间,他不理解。

那名御史似乎看出他想法,说道:

“道门问灵,结果涉及黄郎中,具体不便多言,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道门……那帮神仙怎么会插手这种小事?

而且,就算真问灵出什么,也该丢给府衙,岂会这么快就上门?

除非,是道门在推动这件事……

黄郎中头晕目眩。

……

城南,某个早点摊子。

季平安坐在木条长凳上,吃着简单的早食,耳畔是周围食客们的议论。

“听说了么,昨天发生的大事。”

“不就是大赏比武么。还是咱大周国教厉害,就是那个圣子奇奇怪怪的,打的也不好看,没什么意思,不如季司辰。”

因为“假赛”的事,这段日子,京都百姓习惯了每日辱圣子。

就算赢了,也没能彻底扭转口碑。

“嗨,这都啥时候的事了,我说的是昨晚青衣帮杀人……听说那个什么聚贤庄主,可厉害的一个人,都死了。”

“不会吧。帮派有那个本事?”

“真的,可能是有高人出手了吧,而且啊,我还有个亲戚在衙门当白役,说这事牵扯的很大,甚至惊动了道门,镇抚司的杀神们一大早就朝六部去了……”

一群人越说越玄乎。

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高手”,就坐在旁边。

“结账。”季平安站起身,一手将一摞铜板摆在桌角,另一手拿起斗笠戴上,慢条斯理朝远处走去。

路上,是大群清早入城的外地人,与他擦肩而过。

“三公子,前头有个酒楼,去吃点东西吧。”人群中,一个肩宽体阔,嘴唇厚实的中年武夫风尘仆仆,牵马行来。

马背上挂着行囊与刀剑。

行走间,底盘极稳,虽貌不惊人,顾盼间却自有一股暗藏的凛然之意。

他口中的三公子,则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衣着光鲜,长发扎在脑后,脸庞略显圆润,瞧着有些喜庆。

这会一手按着腰间一柄造价不菲的宝剑,神情兴奋地打量着清晨的都城。

忽然瞥见前方路边摊,眼睛一亮,道:

“酒楼吃腻了,咱们去吃这小摊,走江湖,就该风餐露宿,品尝各地小吃。”

这就是您有客栈不住,故意拉着我在城外打地铺的原因?

中年武夫叹了口气,知道自家少爷从小锦衣玉食,没怎么出余杭,却最酷爱听江湖故事。

此番赴京参加大赏,一路上分明可以吃好住好,他偏不。

追求所谓的“江湖气”,屡次劝谏无果,他只好顺从。

也正因如此,才耽搁了路程,错过了比武。

二人径直奔了那座小摊,在季平安离开的那只桌子坐下。

裴钱手腕一抖,豪气地拍出一串大钱,道:

“有什么好吃好喝,统统拿上来。”

这一幕看的周围的食客们一愣一愣的,心说哪里来的怪人,你要摆阔去大酒楼啊,来一个早食摊子装什么。

摊主也懵了,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然后堆笑地将店里的早食送了上来。

忽然一名尖嘴猴腮的人走了过来,自来熟道:

“这位公子可是来瞧大赏的?我这有本次神都大赏的情报,不贵,只要一两银子。”

裴钱眼睛一亮,缺什么来什么,何况这么便宜,当即从怀里捞出碎银丢过去:

“拿来一份!”

刚拴好马匹走过来的中年人张了张嘴,“骗子”两个字卡在喉咙里,不知该不该说。

尖嘴猴腮的人本就是守在这条入城必经之路上,转坑外地冤大头的。

但也没想到对方这般痛快,眼瞅着中年人看过来,心中一寒,抓起银子,丢了一份册子扭头就跑。

旁边一名食客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提醒道:

“神都大赏都比了一半了,你要打听啥找个客栈随便问,哪里还要花一两银子那么多去买,一文钱我都嫌贵……”

裴钱愣了下,然后不在意地笑道:

“无妨无妨,太便宜了,没忍住。”

食客们:“……”

名为铁砂的中年人叹了口气。

不过对余杭裴氏的三公子来说,的确不贵。

罢了,就当走江湖交学费了,反正这一路上,三公子被坑的也不下十次了。

身为护卫,他也不是没尝试阻拦,但裴钱一步一个当,当当不错过,实在也是心累……

“咦,昨日最后一场比武结束啊。”裴钱翻开那本纸张粗劣,字体模糊的小册子,先是惊讶,继而满脸失望:

“果然,人生处处是遗憾。”

不……本来不会有遗憾,是您自己作的……铁砂心中低语,低头吃包子喝粥。

裴钱果然又振奋起来,笑道:

“不过上天还是眷顾我们的,起码不会错过下半场。”

大赏下半场,会允许一部分江湖人也参与,当然,这是需要缴纳费用的。

算是一种创收手段,反正以绝大部分江湖人的实力,也压根干预不到五大宗派的比斗。

几乎全部在前期就会被刷掉,但大赏光环实在巨大,且能参与其中,不只是可以吹嘘,还有感悟道韵的机会——虽然极小。

但历年来,仍是趋之若鹜。

裴钱此番游历江湖,目的就是参与大赏下半场。

这册子虽成本极低,但好在不是完全坑人,起码情报较为齐全。

从各大门派的上榜的天才们的资料,到比武战绩,以及从演武到大赏这段时间发生的大事,都有所记载。

裴钱看的津津有味,连餐饭都不吃了,翻着翻着,他惊讶道:

“这个季平安……从哪里冒出来的,族中的情报中都没有此人。才修行三月,就养气夺魁,更琴棋诗画技压群雄。”

铁砂略感惊讶,也看了几眼,说道:

“钦天监终归是国师所创,底蕴还是有的啊。”

裴钱忽然自信笑道:

“很好,与群雄交手,方显本公子手段,且看我在这大赏中也出出风头,等回家了,看二姐如何还说我年轻稚嫩?”

他语气中带着强大的自信。

毕竟能以不到十八岁的年纪,荣登江湖潜龙榜,足以见其武道天赋。

铁砂面露不忍,心想自信是好事,但与五大宗派的天骄相比,也未免自信过头了。

……

……

皇宫。

今日朝会后,元庆帝摆驾皇后所在的坤宁宫,与之一并用膳,并考校年轻皇子的功课。看书溂

在这个缺乏夜间娱乐的年代,早朝往往天刚亮,就召开了,故而大臣们只能苦哈哈大半夜就起床洗漱。

皇帝也差不多,经常早朝结束,才用膳。

“陛下,臣妾听闻昨日大赏,是国教胜了?今岁两座魁首,皆未落于旁人手中,可喜可贺。”

皇后娘娘端庄美艳,挥手命宫女撤下早膳,亲手剥开贡品枇杷,喂给皇帝吃。

元庆帝靠在木榻上,头发乌黑,却略显疲惫,手中捧着一卷书在看。

闻言却是轻轻哼了一声,道:

“道门虽为国教,却终归非朝廷下属。钦天监也是一样。”

皇后略显诧异,心想这两大宗派,皆乃大周支柱,怎的惹他不喜。

不过再一想,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除了初代神皇之外,后代几任皇帝又有几个真的没有不满呢?

毕竟自古以来,帝王乃九五之尊,结果大周四百年,头上始终压着一尊国师。

其虽闭关不理世事,但无论修行江湖,亦或者民间百姓,便是不知皇位上坐着的是谁,却也没一个不知道大周国师的。

心有怨气,也乃人之常情。

“陛下,左都御史求见。”

忽然,一名太监小碎步跑到门外,躬身尖着嗓子道。

元庆帝皱眉,不明所以,道:“带他来吧。”

不多时,穿绯红官袍的老御史赶来,手捧奏书,道:

“微臣参见陛下,娘娘。”

元庆帝摆手:“不必多礼,爱卿何事亲自过来一趟?”

老御史说道:“启禀陛下,乃事关刑部郎中受贿,中州地方官与江湖匪徒勾结一案……”

这件案子,并非初次提及,去岁便有一次,只是没有证据,后来不了了之。

如今老御史雄赳赳气昂昂,自忖有道门指认,以及手中的行贿账册,足以“一雪前耻”。

过程中,对昨夜城中帮派械斗一笔带过。

只说江湖人仇杀,聚贤庄主尸体被发现,才有后续发现。

元庆帝皱眉听完,接过账册看了眼,不禁大怒:

“命镇抚司严查,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还有这个什么聚贤庄,下令中州军屯派兵剿灭。”

“是!”

老御史心满意足离开。

等人走了,皇后安慰道:

“陛下息怒。为这帮子人动怒不值当。”

元庆帝闷不吭声,捋顺了气,重新想起之前中断的话题,又唤来太监,下令道:

“去青云宫问问,大赏下半场安排如何了,可有胜算?”

他更想亲自去问,但辛瑶光未必会见他,便懒得去了。

皇后捏着一块枇杷,塞在他嘴里,说道:

“陛下担心下半场么?”

元庆帝叹道:

“历届大赏,终归还是要看下半段的胜负的,若是这一场输了,前面的一切名声气势也都付之东流。况且,比武越出风头,下半场越难取胜。”

其中的逻辑很简单:

鉴于下半场各大宗派齐聚,显而易见,道门与钦天监在比武中表现的越强势,接下来越容易遭到其余三家联手打击。

这几日城中百姓欢欣鼓舞,可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忧心忡忡,知道形势不容乐观。

“哼,镇抚司昨夜便汇报,那高明镜一夜间走访了御兽宗与槐院,打的什么主意?朕不用想都知道,必在串联结盟。”

皇后没吭声,心中感慨:

陛下虽不喜这两座“山”,却又要倚仗着,也是矛盾。

……

寂园。

清晨时分,辛瑶光迎来了一位客人。

清幽雅致的园林中,一片池水反射着碎金般的阳光。

忽然,那阳光点燃起来,火焰烧穿了空间,齐红棉扭动腰肢,走了出来。

她一如既往,穿着艳丽奢华的霞衣,头戴小凤冠,鹅蛋脸衬的气质端庄,只是过于冷艳,便又多出几许不怒自威的威严。

欺霜赛雪的下颌抬起,眸光不带感情地望向端坐屋中,气质清冷出尘,不似人间的女道人。

双方隔着一扇窗对望,辛瑶光细长的眼眸眯起,声音空灵:

“齐御主怎么有空造访。”

齐红棉“呵”了一声,淡淡道:

“上半场过于无趣,且教你们占了些便宜,本御主来瞧瞧,道门准备拿出哪种道境?”

辛瑶光轻轻摇头,声音平淡中带着笃定:

“齐御主莫非信不过本座。大赏既为我道门牵头举办,便不会用低劣手段偏向自己人。”

齐红棉冷笑:“是否偏向,还要看过才知道。”

辛瑶光一声不吭,道袍轻轻一挥。

顿时,桌上道经自行翻开,一页纸张倏然飞出,落向齐红棉。

她肩膀上,那只通体赤红的小鸟神色凝重,一眨不眨,盯着那页道经。

齐红棉神识扫过,沉默片刻,傲娇道:

“还算不错。”

说罢,她化作一线火光消失。

辛瑶光神色依旧淡然,仿佛不染尘埃的仙子,素手扬起,收回道经,朱唇轻启,传音诸位道门长老:

“神都大赏下半场,道境云栖。”

……

钦天监,青莲小筑。

当季平安恢复本貌,洗了把脸,抓起一把瓜子,准备躺在桃树下晒太阳看书的时候。

突然,院中有悠扬的钟声响起,他抬起头,站在庭院中远眺,微微扬眉。

不太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想了想,他迈步走出院门,沿着小径朝声音源头走去。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闻讯而来的星官。

钦天监内,不同的钟声代表着不同的含义,如这般悠扬的,往往是并不紧急,但值得所有人关注的消息要公布。

果不其然,当季平安抵达西林壁时,惊讶发现,石壁旁的“布告栏”下,挤满了人群,且一个个议论纷纷。

“出了什么事了吗?”季平安看到一个略微眼熟的面孔,询问道。

曾要过签名的女监生给身后人呼唤,本来不耐,但等看清是季平安,整个人眼睛亮了。

激动的难以自持,脸蛋酡红,结结巴巴道:

“季……季师兄……是大赏下半场,说公布了内容,说是什么‘云栖道境’。”

季平安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候,穿着玄色衣袍的裴司历匆匆赶来,招呼季平安道:

“去找你都没找见,跟我来。”

……

当季平安跟着裴司历,一路抵达两仪堂的时候。

惊讶发现不只是“天榜小分队”成员,五名监侯以及数名司历,也都在场。

堂内气氛略有些压抑,司辰们老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监侯们站在前头,看到季平安走来,李国风淡淡道:

“人齐了,那就开始吧。”

季平安没吭声,默默走到了洛淮竹与沐夭夭身边的空位上。

“道痴”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就认真地盯着前头,一副好学生模样。

吃货少女敏锐察觉他手里的瓜子,眼睛一亮,但忍住了没索要。

季平安坐了下来,就见立在前头的五名监侯表情严肃。

李国风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脸孔,开口道:

“召集你们过来,乃是方才道门发来通告,神都大赏下半场内容已部分放出,为云栖道境。”

来了!

听到这句话,在场司辰们皆是精神一震,王宪等人目光一眨不眨。

比武阶段,洛淮竹最终没能杀入决赛,只堪堪得了个第三,其余人更早就被淘汰。

但在下半场内,大家都可以进入,这无疑是重新获得了竞逐的机会。

“监侯,云栖道境是什么?”林沁举手发问,表示不解。

……

ps:感谢一点荧光五万赏!成为本书掌门!

错字帮忙捉虫,先更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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