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是徐七舟得抚临卫帮助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抚临卫欠了徐七舟天大的人情了。
诸葛连弩,以及救出了李忠义,这都是对他们抚临卫的帮助。
兄弟们虽然不清楚,徐七舟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把李忠义救出来的,但是他们却知道这个代价一定不小。
祁顺那样的贪官能舍得把李忠义放出来,只怕姑爷在里面做了很多的工作。
“李将军,让我们去感谢姑爷吧。”
“对,我们必须要感谢姑爷啊,李将军,我觉得您和徐姑爷之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就算他是反贼那又如何呢?至少他比官府有情义!”
兄弟们纷纷的说着,李忠义的脸色愈发的复杂。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他却辩解不出来了。
其实,兄弟们说的没错,徐七舟比官府要更讲情义,比朝廷要更讲情义。
可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难道他真的要纵容徐七舟吗?
李忠义不清楚,但却也没有阻止抚临卫去感谢徐七舟。
只不过,他们到了徐七舟府邸后,却发现徐七舟并不在府上,也只能改日再来了。
……
此时,抚临郡的税收还在强行征收,昌南郡也还在到处搜查凶手,而徐七舟则还在山谷之中,看着自己训练的兵。
这些兄弟们,都是以前的土匪。
可现在却被徐七舟训练得个个身强体壮。
谈不上顿顿吃肉,但至少徐七舟给他们的,都是最好的伙食。
如此一来,他们的素质提升,身体变强,自然打仗也更加强大。
不过,最近山谷内的钱粮又快要用尽了,所以徐七舟一直都在忙活这件事情。
来来回回,徐七舟让大虎从抚临郡中,偷偷地输送了十几车的粮草,这才算完。
就连黄棕都忍不住感慨,徐七舟实在是太有钱了。
有钱到能将一群土匪,变成正规军。
而且顿顿吃肉,这待遇,就算是黄棕这辈子都未曾感受到。
这一天,黄棕照旧在练兵。
徐七舟看见兄弟们都在练习,脸上带着笑意,走到了黄棕的身边:“黄先生,我有件事情想讨教讨教。”
听到这话,黄棕的目光落在了徐七舟的身上。
“姑爷,有话您请直说吧。”黄棕呵呵笑道。
前段时间,刚刚来到这里的黄棕,对这里并没有任何的感情。
并且,他一直都沉痛在母亲离世的悲痛之中。
但经过长久的相处,他跟兄弟们都混熟了,所以有了归属感后,现在倒是好了很多。
每天练练兵,也是很好的。
“黄先生,我想请问你,如果我们这只军队,与江南省的卫兵对抗,会有多大的胜率?”徐七舟询问道。
黄棕是清楚战争的人,也清楚朝廷军的实力。
所以,徐七舟询问他,几乎能得到最正确的答案。
“我们这只军队,若是用来打打官兵,府兵的话,几乎是绰绰有余。”黄棕顿了顿:“但要是想与卫所的正规军对抗,怕还是有些难度的。”
“他们常年训练,虽说没有我们这么好的兵器和待遇,但却也没有生疏,所以我们胜算不大。”
黄棕的评价,很中肯。
既没有夸大,也没贬低。
徐七舟闻言,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但他内心却很清楚,黄棕说得没错。
他这只军队,是几个月前才组建的,而现在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这也说明了,他要是想与正规军对抗的话,还需要谨慎而为。
越是不如正规军,徐七舟便越想,从什么地方能弥补这个缺陷。
若是能将抚临卫策反,化为自己的力量……
想到这,徐七舟苦笑了一声。
他忽然觉得,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黄先生,这段时间加紧练兵吧,我能感受到,抚临郡的民愤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等到爆发的时候,我们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徐七舟喃喃道。
黄棕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只是,他有些看不懂这位姑爷,也看不懂他有多大的志向啊。
……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昌南郡那边,迟迟没有找到马宏的凶手,所以也就只能偃旗息鼓,暂时作罢了。
整个昌南郡封城三天,百姓家家户户都要被搜查。
而在这搜查的空挡内,又有许多百姓的粮食被抢夺了。
这些官军,比起土匪来,更像是土匪。
他们进入百姓的家中,便先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大姑娘,小姑娘。
若是有的话,免不了要闹出一番事故来。
接下来,还要抢夺粮食,铜钱。
这一来二去,闹的全城至少有十几个女人上吊自尽。
百姓们被反复盘剥,痛苦无比。
所以,对官军的怨恨,自然也就更深了。
祁顺也深深感受到了这群官军和衙役的放肆,但是他约束不了。
所以,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查无可查,查不出凶手后,祁顺只能转而放弃,随便抓了一些人,充作凶手,打入大牢。
因为他清楚,如果继续追查下去,按照官兵们的贪婪,一定会将百姓们盘剥得造反,到时他布政使司还怎么统治下去?
此事,就此揭过。
但布政使司的官员们,也因为担忧,所以在家中加派了不少打手,以防不测。
这些天过去,祁顺倒也没有再纠结马宏之事,但摆在眼前的,却是一件更大的事!
什么事呢?
年末要到了,京察的时候来了。
各个地方官员,到了年末,都要前往京城进行京察。
若是有业绩的,便提升。
若是没有业绩的,得受批评,甚至罢官免职。
同样,年末了,也到了该上交税银的时候了。
江南省去年的税银,便上缴不足。
而今年,更是缺了一大半。
当然,这巨大的缺口,其中有贪官的缘故,自然也有江南省百姓实在是太穷,所以拿不出太多的税银来,所导致的。
朝廷规定的,江南省一年要拿出四百万两税银。
可是,实际征收才不过二百八十万左右。
缺口一百二十万,再加上贪官伸手,布政使司的开支,缺口就更大了。
这百万两的银子,该上哪里拿去?
刚刚操心完马宏的事情,祁顺转眼又陷入了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