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乐是真不想因为这件事就死那么多的人,虽然赵大贵可恶,砸店的那些人也可恶,但这里面利用这件事捞好处的县令更可恶,十几条人命,是死是活就凭着他一句话,到哪儿说理去?
何况赵大贵闹到这一步,跟原主田喜乐和安家多少也有关系,若不是安家老大棒打鸳鸯,说不定赵大贵和原主田喜乐还是一对幸福的小夫妻呢。
当然,这里面恐怕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所以赵大贵的恨她能理解,只是对于赵大贵的为人不太认同,对他的感情也不能接受。
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赵大贵就这么死了,就当是占了原主田喜乐的身子,就为她做的一点事情吧,想来她对赵大贵是有感情的,也不会希望他死,
想好之后,田喜乐对安宜泽道:“既然二弟看的明白,这件事就交给二弟来处理,不过该我们拿的好处一定要拿,若不让赵大贵知道痛了,他日后难免还会纠缠。”
安宜泽点头,“大嫂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回头我一定不会让大嫂失望。”
商量好后,三人就坐在那里该喝茶喝茶,该聊天聊天,完全没事人儿似的。
师爷去了一会儿,从外面进来,见到田喜乐就道:“大夫人,老爷已经升堂了,这就请您上堂做证,您快跟着学生来。”
田喜乐看了安宜泽一眼,安宜泽朝她微微点头,田喜乐便稳稳地坐着,端起茶碗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
安宜泽道:“莫师爷,之前你说的不甚明白,我们也听的云里雾里。我现在就想问问,这次让我们来是做什么证?之前那些人来砸我们家的铺子,我们也是才知道他们是赵大贵找来的人,这还是听你们说的。而且,之前的案子是你们审的,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些?如今却要让我们来给赵大贵证明他来砸我们家店的目的,我们连是他找人砸店都是听衙门里的人说的,又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目的?”
莫师爷一怔,喃喃道:“二爷那可是十几条人命,你就不管了?”
安宜泽抿着唇,盯着莫师爷看了许久才道:“师爷这话说的严重了,当初说他们是匪的是衙门,说赵大贵勾结强匪的也是衙门,我们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如今却要背上十几条人命,这个罪名太重,我们不背。何况此事由头至尾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清楚,如今却要我们来证明,不清楚的事情要我们证明什么?师爷还请明示。”
莫师爷笑的有些僵硬,“自然是证明赵大贵找人来砸店是为了私愤,而非勾结强匪。”
“这么说来,师爷和县太爷已经认定砸店的人是赵大贵找来泄私愤的了?既然如此,还要我们做哪门子的证?”
安宜泽目光略带犀利,让莫师爷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心里嘀咕了半天才道:“这个还要审,所以才会劳烦大夫人和二爷三爷到堂。”
“还要审啊……可我们是真不知道事情是怎样的。莫师爷你看啊,被砸的店是我们的,受到惊吓的也是我们,可到头来那些砸店的人是谁找来的,也是我们从衙门这边听来的,若莫师爷还要我们上堂,到了堂上我们也只能这么说。而且,我听说我朝有令,通匪的案子最初的几堂或许是私下审理,但最后一堂都是要公开审理。就是不知这一堂是公开审理还是私下审理。”
莫师爷道:“只要大夫人的证词,大老爷就能宣判,这堂自然是最后一堂,要公开审理的。”
安宜泽朝莫师爷拱手,“如此一来,这个证我们还真不能做,且不说事情真相是否知晓,就说此事关乎我大嫂名节,真上了堂,就是没事也会被有心人传出事来。说到底这件事我们才是受害者,我们也信得过县太爷的公正,只要是凶匪就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若不是,我也相信县太爷不会冤枉好人,至于怎么审我们都没二话。”
莫师爷急道:“可你们不上堂,没有证词,让我们大老爷怎么判?”
安宜泽望着莫师爷笑而不语,莫师爷被笑的冷汗直冒,最后才讪讪地道:“二爷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安宜泽淡淡地点头,莫师爷却匆匆地出了内堂,因为着急,跨过门槛时还险些被门槛绊到。
田喜乐不解地问安宜泽:“二弟这是愿意给作证还是不愿意作证?”
安宜泽道:“只要赵大贵赔了我们铺子的损失,作证倒是可以,但绝不能牵扯到大嫂。”
安宜武点头,“二哥此言甚是,不能牵扯大嫂,也不能便宜了赵大贵。”
莫师爷出去半晌,回来后说前面案子押后明日再审,请田喜乐叔嫂几人先到县衙对面的客栈歇息一日,住客栈的钱由县衙出了。
田喜乐为难地道:“莫师爷,你看,我们家里还有生意要做,耽误一日就是耽误一日的钱,客栈我们怎么住的安心?”
莫师爷苦笑,“大夫人,您就别为难学生了,学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学生保证,明日审过之后,贵店的损失都会由衙门来负责,不会让夫人损失一点。”
田喜乐听了点头,“那我就信莫师爷的话了,回头损失多少就让我家二叔来找莫师爷,到时莫师爷可别不承认了。”
莫师爷面露尴尬,连道:“承认,自然是承认的,学生就等二爷来找了。”
出了衙门,由莫师爷带着前往衙门对面的客栈,莫师爷又亲自让掌柜给开了三间上房,虽不是县城最好的房间,却是这间客栈里最好的,田喜乐住进去觉得很满意。
而在来之前,就跟安宜蝶和安宜新说过了,他们这边忙完了,可能还要在县城里走走,若今日赶不回来也别担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也就不用怕安宜蝶三个小的在家替他们担忧。
在田喜乐的记忆中,原主从未来过县城,自小就在村子里很少出门,最远的地方去的就是平安镇。
眼看天色还早,田喜乐就想在县城里逛一逛,虽然他们的小炖锅在平安镇很好,暂时也没有想挪窝的想法,但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行业状况总是要的,田喜乐想看看,除了现有的一些吃食,她还能再找些什么赚钱的路子。
跟安宜泽和安宜武说了,安宜泽和安宜武也不想早早地就在客栈里无所事事,都愿意陪田喜乐走一趟。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田喜乐就带由安宜泽和安宜武陪着出了客栈。
此时刚过午时,街上的行人还是很多,田喜乐逛着很有兴致,不时在路边买些小东西,打算带回去给安宜秀和安宜蝶玩,当然安宜新的也有,至于安宜泽和安宜武他们既然都来了,想要什么买就是。
逛了一个时辰,安宜泽和安宜武的手上都提了不少东西,有一些是田喜乐买给家里几人的,还有一些是见他们喜欢买给他们的。虽说家里还算不上大富之家,小钱却还是够用的,田喜乐的想法是,有钱就是用来花的,家业也不是抠抠攒攒省下的,花钱是要有节制,却不能太吝啬了。
因午饭没吃,一圈逛下来三人都饿了。从前安宜泽和安宜武倒是常来县城,也知道哪家的酒楼好吃,便带着田喜乐找到一家颇具特色的酒楼。
这是一间以好吃不贵闻名的酒楼,酒楼最出名的就是羊肉热锅子,安宜泽和安宜武也是想让田喜乐尝尝这里的热锅子,虽然不及田喜乐曾经做过的好吃,却也有独到之处,若是田喜乐吃过之后,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站在酒楼门前,看到上面写着醉仙楼三字,田喜乐觉得这名字虽然有点烂大街,但瞧了还是挺有食欲的。
既然安宜泽和安宜武都说这间好吃又不贵,她就来尝尝味道如何。
一进酒楼,伙计迎了出来,见是安宜泽和安宜武招呼道:“二爷三爷好些日子没来了,快里面请。”
热情地将三人请上了二楼,并给安排了个靠窗边又有屏风挡着的位置,田喜乐对于这个位置很满意,坐在这里刚好能看到楼下的街面,居高临下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天气有些冷,这个位置开了小窗,哪怕有纱窗挡着,还是有风灌进来,不过,在这样的位置吃热锅子,倒不怕会吃的满头大汗。
坐下后,安宜泽道:“去把你们酒楼最著名的羊肉辣锅子给来一份,羊肉加量。”
伙计答应着下去,不大工夫就端上来一个烧了炭的热锅子,放到桌上,打开上面的盖子,就看到里面红乎乎的汤面,咕嘟嘟地翻滚着,从汤面上能看到锅里不少的羊肉块。
闻着倒也喷香馋人,田喜乐夹了一块羊肉入口便皱起了眉。肉炖的时间太久,酥烂太过,已经没有了任何嚼头,而汤头的味儿也因调料不足和放多了辣椒而显得不够浓香,虽然羊肉入口即化,却少了让人口齿留香的感觉。
好在田喜乐的眉头稍皱即展,除了坐在对面的安宜泽也没谁注意到田喜乐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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