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让他是家里目前最大的哥哥了,有事还得他出头,朝田喜乐笑得有点小心翼翼,“就去了趟安宅。”
“就这样?”田喜乐挑眉,安宜泽忙道:“又顺便揍了安忠一顿。”
田喜乐知道安宜泽和安宜武去揍安忠是给她出气,也没法真心怪他们,只是有些担心地问道:“人没打死吧?”
安宜泽摇头,“没有,没有,三弟下手有准。”
田喜乐就明白,安宜泽去纯属看热闹,下手的还是安宜武,想也是,安宜泽不会打架,不知道打哪里让人疼又不要命,真动起手也没轻没重,安宜武就不同了,他学过武也打过架,总是能把人打得哭爹喊娘,却不要命。
田喜乐最后说了句:“下次提前说一声。”
不是不让打,只是打之前吱一声,安宜泽和安宜武相视而笑,大嫂果然与一般女子不同,若下次再揍安忠,带上大嫂一个也好,让她也过过脚瘾,自己动手了才真的爽。
转眼就进入腊月,小炖锅的生意越来越好,虽然不至于外面都要排起长龙,但前店后店的桌子都被挤的满满的,全家人齐上阵也要忙的晕头转向。
田喜乐抹了把头上忙出的汗水,照这样下去,忙到过年,他们就能存够钱买大宅子了,只是买房还是置地还要好好想想,或者是换个大点的铺子,小炖锅虽然生意不错,可毕竟地方有限,若是换了大点的铺子,赚的也会更多。只是那样就得再招人,小炖锅这点人手还真是忙不过来。
正想着,外面传一阵喧闹,田喜乐让安宜泽去外面瞧瞧发生什么事,人还没出去,安宜新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进门就喊:“大嫂,不好了,外面有人说是吃了咱们家的小炖锅,吃坏了肚子,让咱们赔钱呢。”
安宜蝶一听急了,“怎么会?咱们家的肉和菜都是新鲜的,怎么能把人吃坏?会不会就是来捣乱的?”
安宜新摇头,“我瞧着不像,那人的脸都没人色了,八成是拉的不轻,大嫂,咱们怎么办?”
田喜乐安抚道:“你先别急,我去看看再说。”
田喜乐也说不准外面的人真是吃坏了还是想要讹钱,只能等看过再说。
来到前店,就见客人们都躲到一旁,地当中空出一块空地,放着那个被用门板抬来的人。田喜乐只瞧一眼,就知道这人是真吃坏了肚子。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一身绸缎说明家世还好,身材瞧着倒是魁梧,但脸色苍白中透着青色,手捂在肚子上,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健康的人可装不出这模样。
田喜乐问道:“这位公子,听得到我说话吗?”
躺在门板上的男子困难地睁开眼,朝田喜乐点了点头,虚弱地道:“大夫人,昨日我在你家店里吃了两份红烧肉锅,回去肚子就不舒服,昨晚连着拉了一夜。”
一旁抬他过来的家人也面色不善,其中一位妇人道:“大夫人,我家相公就是在你家小炖锅吃坏的肚子,你说这事该怎么解决?”
“这位夫人还请稍安,人若真是在我家吃坏的,我自然不会推诿,只要查明真相,定会给夫人一个说法。”田喜乐能做的就是安抚好来人,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出来之前还有想过人没事,只要想要讹钱,但看到人之后,这话真说不出口,任谁瞧着他也是真吃坏了。
若说他不是在小炖锅吃坏的,也拿不出证据,这个哑巴亏难道就这样吃了?
妇人哼了声:“我等着。”
田喜乐朝她点了点头,回头问安宜蝶,“大妹,昨日我们家做红烧肉的肉都是新买的吗?”
安宜蝶点头,“正是,这些日子生意一直很好,到晚上关门时都是食材卖光,第二天再开门用的都是新送来的食材,绝不会因食材不新鲜把人吃坏。尤其是这红烧肉,一般到了下午就都卖光,更不可能会留到第二天卖。”
旁边有客人道:“可不是,小炖锅的生意好着呢,有时来晚了想点个炖锅暖和暖和都没有,若说小炖锅用头之前剩下的食材我是不信。”
也有人跟着附合,那位夫人急了,“昨日我家相公可就是在小炖锅里吃了两份红烧肉,之后一直就没再吃别的,不是在你家吃坏的还能是在哪儿吃坏的?”
田喜乐想:虽然肉都是新鲜的,可用的都是七分肥三分瘦的五花肉做的,有的人自身就是肠胃不好,吃几口肥肉就会拉肚子,若这人就是这样的肠胃,又吃了两份红烧肉,拉肚子倒是正常。
对躺在床板上的男子问道:“公子,你之前可有肠胃不适的毛病?比如吃的油大些就会拉肚子?”
男子愣了下,就去看那妇人,妇人的面色也慌乱了下,便瞪眼蛮横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家相公自己有毛病,却来讹你们?”
田喜乐从男子和妇人的反应已经看出她猜的不错,再听妇人之言笑道:“夫人先别急着生气,尊夫确实是肠胃不适,大家都看得见,也没人说你们是来讹人的。只是尊夫本身就不舒服,门板还凉,这样只会加剧他的不适,若依着我的意思,还是先让他找个暖和舒服的地方歇歇,等养好身子再说。”
妇人看男子,男子微微点了下头,他本来就肚子疼的厉害,被这么一折腾说话的力气都要没了,还是先歇歇再说吧。
妇人道:“我家离着远,这一来一回还要很久,天又冷,我家相公禁不起折腾,不知大夫人可有地儿让我家相公歇着?”
田喜乐微微蹙眉,知道她的意思是没养好之前就不打算走了,只能点头道:“若是夫人不嫌弃,倒是可以去我家里歇着,二弟,你带夫人和公子过去。”
安宜泽答应了,妇人却不干,“不行,出去还得折腾,我家相公就在小炖锅歇着,你们也别想把我们糊弄出去就不认账了。我相公不养好,我们哪儿也不去。”
小炖锅除了前店后店,能歇着的就只有厨房,田喜乐瞧了眼外面的天色,也过了午时,食材也都准备好了,让他们去厨房歇着也不怕被看到配方,点头道:“也成,只是前后店面都要做生意,只能委屈公子和夫人去厨房里暂时歇着了。”
妇人还端着架子,淡淡地‘嗯’了声,田喜乐就让人将公子抬到厨房里去。
厨房的地方本来不小,可自从又砌了炉灶,中间也摆上长长的案子,就显得有些狭小,放了两张躺椅还好,但挤进这么多人就转不开身了。
看妇人嫌弃又不满的眼神,田喜乐朝安宜泽使了个眼色,安宜泽笑着上前,“这位夫人,厨房也放不下这许多人,不如就让这几位帮忙的朋友到后店里坐着,再吃点东西。”
安宜泽长得好看,尤其这么一笑真是晃花人的眼,妇人面对田喜乐时还能板着个脸,可被安宜泽这么客气又好看地一笑,那脸怎么也绷不住了,也回了安宜泽一个笑:“还是二爷想得周到,那就有劳二爷给安排一下。”
安宜泽连说:“应该的,应该的!”
转身请那几个人到后店里去歇着,并亲自作陪。
田喜乐让妇人到另一张躺椅里歇着,转身又开始往小锅里食材,虽然听说小炖锅里有人吃坏了肚子,但常来小炖锅的人都不太相信小炖锅的食材会不新鲜,毕竟每天小炖锅打烊时当天的食材都不会剩下什么,更不要说这不是炎热的夏日,就算是放上两天的食材也未必就会吃坏人。
而且,小炖锅开张也有段日子,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吃坏肚子的事。就都在传是那人自己吃不得肉才会吃坏肚子,反而过来要讹小炖锅。
陪着那些人在后店里坐着的安宜泽也没闲着,先是打听清楚这几个都是那人的朋友,而不是家人或是家仆一类的,便借着闲聊暗暗地将话题引导到那人的肠胃上。
安宜泽长得好,嘴又会说,从前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使家道中落了,但在众人眼中还是跟他们不同,能坐在一桌吃饭怪不容易的。
几句好话就让这些人有些忘乎所以地打开话匣子,都说他那肚子就是装不了二两香油的狗肚子,油水大一点就不成,虽然都估摸着他就是油吃多了才拉肚子,却想要把这个账算到小炖锅头上。
既然连他的朋友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不可信的?安宜泽又故作惊诧地附合几声,整个后店的人就都谈论起那人不应该。
安宜泽瞧着火候也差不多了,跟这几人道了声罪,去厨房给田喜乐传话。而此时的田喜乐脸上的笑也要绷不住了。
自从把同来的人都让到后店吃饭,妇人的一双眼睛就紧盯着田喜乐,见田喜乐往炖锅里装食材更是眼珠子都瞪圆了,几次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打听炖锅的配方,被田喜乐三言两语打发了之后,干脆也不在躺椅里窝着了,直接就围着田喜乐和安宜蝶打转,很明显就是要学炖锅的配方。
只可惜,炖锅用的是猪骨汤,就是配方也都在猪骨汤里,炖锅就是把要用的食材码在一起,若说还有些价值的就是红烧肉锅。可惜,红烧肉都在一口大坛子里炖好了,只需要盛到炖锅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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