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公子愣了下,“你愿意把炖锅的方子卖了?”
田喜乐道:“只要价钱到位,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为何不卖?”
锦衣公子张着嘴,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一时都不知怎么表达了,半晌才道:“既然如此,大夫人打算多少银子卖你的方子?不过我可听说了,你们的炖锅好吃,主要是因为猪骨汤好,我想要的也是猪骨汤的秘密,大夫人可别想糊弄我。”
田喜乐笑道:“公子为了一个方子都能使出这些手段,我敢糊弄你吗?只是敢问公子府上哪里。”
锦衣公子也笑,“大夫人这是想知道我是哪家的,可有资格让你们甘心情愿的卖配方?”
田喜乐不言,只是望着锦衣公子。
锦衣公子突然就觉得乏味了,他最想看到的是田喜乐痛哭流涕地求着他放过他们一马,怎么就变成要谈卖配方?
别说他还真看不上那个配方,就是真看得上,太轻易得来的东西也没了兴致。
而他的身份,说出来是够吓人,也能把田喜乐给吓住,可往后呢?绝对会是个笑话吧!
见自家公子不说话,只当如在京城里一般在等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跳出来炫耀出身,跟在他身后一人撇着嘴道:“说出我家公子的来历吓不死你们,京城的平王府知道吧?我家公子就是平王府的二公子,现在知道你们得罪了什么人了吧?”
田喜乐一听又是平王府,原本因怀疑还对那位世子爷有一点愧疚,这时都没了,看来她是成了世家公子内斗的牺牲品了。同时也更肯定世子爷也是奔着他们家的配方来的了。
见锦衣公子皱了皱眉不说话,笑道:“公子想什么呢?咱们还是谈下猪骨汤的秘密吧!如今知道公子的来历,还怕我给你们假配方不成?”
公子冷哼道:“猪骨汤的秘密不急,除了这个,我想还是先说说这几个被你们打伤的人怎么算吧?”
安宜泽道:“合着平王府的人就了不起是吧?你们想要把无赖耍到底不成?”
公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安宜泽,“还真被你猜对了。”
安宜泽看田喜乐:“大嫂,你说一个是打,两个也是打,三弟都打了‘三’个,再多几个也没什么是吧?”
田喜乐本想说这个锦衣公子一看就是背后的主使,还是平王府的二公子,打他和打别人不同,可瞧他那副滚刀肉似的模样就来气。而且,听他的语气,只一个猪骨汤和炖锅的配方肯定不会满足,既然这件事他显然没想让安家人好过,这一次即使是低声下气的求着,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田喜乐还是安抚安宜泽道:“二弟先消消气,且听听公子怎么说。”
安宜泽便站到田喜乐的身后,只抿着嘴角看锦衣公子。
锦衣公子挑衅地看了安宜泽一眼,便把目光落在田喜乐的脸上,“大夫人,其实我的要求也简单,就是你交出猪骨汤和炖锅的配方,我这边的事儿也就算完了,我两个被安三爷打伤的手下,也都白打了。”
“就是你们不想掏钱,又想拿到配方的意思是吧?”田喜乐扬着下巴问。
锦衣公子点头。田喜乐叹口气,对安宜武道:“三弟,打轻了!”
平王府出来的又怎样?他们气不顺了也照打,田喜乐甚至想把那位世子爷也揪出来打一顿,只可惜他回了京城,找不到人。
安宜武二话不说,又上前对着地上早就被打的只剩哼哼的两人踢了几脚,让两人彻底的哼不出来。
锦衣公子神色闪动,似有不悦,刚要发作,田喜乐又道:“公子的条件我答应,不过就是猪骨汤的配方,又不是啥稀罕东西,就当是给这二位养伤的赔偿了。”
锦衣公子刚冲上来的脾气也没了,哭笑不得地看田喜乐,原本在他看来,田喜乐即使做了安家大夫人,从前也就是个没见过啥世面的村妞,这几年在安家也不声不响,能有啥魄力?最多就是会做几个菜,真遇了事也就会躲到别人背后去哭,这样的身份在他面前真不够看。
可如今见田喜乐异于一般女子的表现,还真让他刮目相看,一般人会说把配方给人就给人了?
而她出气的方法也真是太迥异于常人了。
锦衣公子哈哈大笑,“大夫人这性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倒是有趣,有趣的很,他们挨了顿打,却从大夫人这里得了猪骨汤的配方,也算挨得值了,我替他们谢过大夫人的恩典。”
地上躺着的两人原本还想稍缓过劲再跟公子哭诉一下他们的痛,在听了锦衣公子的话后,又安安生生地躺好装死,免得人家大夫人一不高兴再让安宜武打他们一顿,听公子的意思他们再挨打也是白挨了。
田喜乐撇嘴,送了锦衣公子两个字:“虚伪!”
锦衣公子也没往心里去,对身后跟着的另两人道:“还不去准备纸笔来,请大夫人将配方写出来!”
二人出去不大工夫就回来,手上拿着文房四宝,放到桌上,锦衣公子示意田喜乐接笔,田喜乐道:“先不急着写配方,咱们还是立张契约,公子若得了配方就不得再对我们咬着不放!以公子的身份,我们即使占了理也说不清楚。”
锦衣公子点头,“就依着大夫人了。”
田喜乐让安宜泽写契约,安宜泽文采很好,立个契约不成问题,写过之后让锦衣公子看过,见他也满意了,双方又都按了手印,这才让安宜泽把猪骨汤的配方写给他们。
锦衣公子得了猪骨汤的配方,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妥,将配方收好,让两个没受伤的手下背上受伤的手下,打了招呼后走人。
田喜乐在后面道:“公子,还有两个你不带走了?”
锦衣公子回头道:“这两个不是我的人,全凭大夫人处置就是。不过有件事忘说了,大夫人这间小炖锅的铺子,前几日被我买下了,我打算也开间小炖锅,还请大夫人即日给倒出地方。当然,若是大夫人的东西太多拿不走,我也可以折价买下。今儿过来也就是跟大夫人打声招呼,希望明日我再过来时,能看到你们把东西都收拾好。”
安宜武握紧拳头,被安宜泽给握住,安宜蝶和刚刚从厨房里带着安宜秀出来的安宜新都看着田喜乐。
田喜乐笑的双眼眯起,“多谢公子告之,我保证明日公子过来时绝不会看到任何属于安家的人和物件了。”
“好,很好!”锦衣公子大笑着离开。安家人却跟炸开了锅似的。
田喜乐道:“都别急了,再急又怎样?咱们这是明显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如今没伤到我们的人最好,左右这些日子也赚了不少,回头就在家里猫冬好了,今日小炖锅开不下去了,等过了年咱们再琢磨一个更赚钱的买卖就是了。”
安家人还气不顺,田喜乐却动手去收拾属于他们的东西,其他人看了也都憋着气跟着收拾。
看到那两口子还在后店里打哆嗦,田喜乐说了个‘滚’字,妇人就连扛带扶地把男人弄了出去,再搭到平板车上,又拉又拽地给弄出了小炖锅。
安宜泽转身出门,不大工夫带了几个人回来,指着院子里和前店的炉灶让这几个人都给拆了,还要拆的干干净净,当初铺子租来时是什么样,就给收拾成什么样,反正这些都是安家租下来后弄的,田喜乐都说了,要把属于安家的一切都带走,这些炉灶扒了也没什么不对。连着后店的暖墙和厨房也都给恢复成原样。
田喜乐看了什么也没说,她也不想都便宜了别人,把厨房里的东西也让安宜武一趟趟地给运回租住的房子,就算锦衣公子说要折价给他们,他们也不想便宜了别人,回家用不上就是砸着玩还能听个声呢。
小炖锅的伙计听说他们要不干了,都有些舍不得,帮着一起收拾,田喜乐跟他们说好,往后他们若是再做什么买卖,忙不过来还雇他们来帮忙,这些人眼圈都红红的。
若小炖锅是因为经营不善,赚不到钱而不做了,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早关一天门少赔一天钱,而如今小炖锅却是因为生意太好,被人惦记,才干不下去,他们都憋屈。
不是说朝廷政绩清明,没有贪官污吏为害,恶霸都不敢横行,这又算什么?
田喜乐也不安慰,她心里也是气不顺,有人替她鸣不平,她也不会虚伪地安慰别人。这回因安家势弱而被锦衣公子算计一回,将来安家有能力了,她一定会回报回去。
都收拾好了,天也就黑了,田喜乐留小炖锅的伙计们一起吃顿散伙饭,又将工钱给他们都结了,末了还每人给包了个红包,不太大却也不薄,更让伙计们都眼圈发红。
因小炖锅已经不属于安家,第二日虽然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安家人还是难得的睡到很晚才起来。看着屋外明朗的阳光,享受着暖烘烘的屋子,昨日因小炖锅和配方被抢的郁闷似乎都没了,这样的冬日还是躺在家里最享受。
田喜乐起床后做了个香辣的羊肉锅,把早饭和中饭一并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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