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双公主垂着头,声音带了些悲伤,“用情再深又如何?他一直怨我当年不该抢了他表妹的正妻之位,即使后来我应了他纳他表妹为二房,他的眼里也从没有过我,或许就是当年我用情太深,才会被人如此看轻。他的心里只有他那个冰清玉洁又矜贵的表妹。就是灵香他也没当女儿看过,说不得还会怀疑灵香是不是他的种。”
从驸马的无情想到平王,都是苦命的姐妹,平王妃也不知如何劝,虽说本朝公主与驸马和离的事儿多了,但平王妃也知道,乐双公主哪怕是跟驸马死嗑一辈子,也不愿意给二房那个驸马表妹挪地儿,反正各玩各的,乐双公主倒是比她活的潇洒。
回到房中,门一关安宜阳就粘了上来,一双大手半点也不老实,田喜乐推了几次也推不开,就由着他了。
只是嘴上道:“吃饭的时候我瞧着乐双公主一直盯着二弟看,你说她不会是对二弟有了什么心思吧?”
安宜阳的手便停下来,若有所思地道:“虽说乐双公主在京中是养了几个面首,可二弟毕竟是晚辈,想来不会吧?”
田喜乐被震惊的大睁双眼,“你说乐双公主养了面首?”
安宜阳在她的头上敲了一记:“你这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怎么一听面首两字就激动?难道你不该假装不懂面首是什么意思吗?”
田喜乐嘿嘿傻笑:“我这不是好奇嘛,早就听人说过公主会养面首,可见却是第一次见,乐双公主还真是敢做敢为。”
安宜阳嘴角抽了下,“为夫觉得,你不该用这样羡慕的口气说这事儿,难不成你也有何想法不成?还是说为夫这些日子让你过的太轻松了,以至于你还能有心思想这些?”
田喜乐听了安宜阳的话,当时就只有想逃的念头,可无奈安宜阳手长脚长,几步就将田喜乐给抓在怀里,奔着雕花大床走去。无论田喜乐怎么解释,还是被吃的干干净净。
第二日早起,田喜乐还惦记着这事,用手指在安宜阳的腰上戳了戳,“你说乐双公主真对二弟没那心思吗?我这心里还是没底,早知公主有那喜好,昨晚就不该让二弟过来。”
安宜阳将手枕在头下,对田喜乐道:“你就操那没有的心,就凭公主与母亲的关系,她也不会对二弟有什么心思,我瞧着她看二弟的眼神倒像是丈母娘看女婿。”
田喜乐再次被震惊了,“你的意思是说乐双公主想让二弟做她的女婿?”
安宜阳点头,他倒是对此事乐见其成,虽说灵香郡主有时刁蛮了点,却是个难得的姑娘,至于说乐双公主那点事儿,也是被驸马给气的,也不能都怪乐双公主。
而家里的几个弟弟也都不小了,他还真得给操心一下婚事了。
起床后才知道安宜泽一早就离了庄子,吃饭时平王妃还用眼神调侃乐双公主,乐双公主也无奈,看来真是把人家孩子吓坏了,都怪她的眼神太热切了。
灵香郡主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该玩还是玩,泡温泉的时候还是要拉上田喜乐,把安宜阳气的牙直痒痒。
转眼,就进入腊月,他们在庄子里也住了大半个月,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惬意。可再惬意的日子也该结束了,就算平王妃不想回平王府,可进入腊月就要准备过年,他们在王府外也不能不过不是?
回到京城时,正是大雪纷飞的时候,街路上行人不多,到处都白茫茫的一片。
田喜乐与乐双公主、平王妃、灵香郡主坐在一驾马车里,望着雪中的京城,乐双公主觉得去京味火锅吃一顿是最美不过。
与马车外骑马跟随的安宜阳一说,安宜阳自然也不会反对,让随行的马车都先回去,他亲自带人去最近的京味火锅。
此时虽然路上没什么行人,京味里却客如云来,不但里面座无虚席,还有不少客人在待客的角落里坐着等。
平王妃一行人的到来,也没引起多大的哄动,只有安宜阳让伙计去找了掌柜,一行人就进了预留给贵客的雅座里。
火锅也不用怎么准备,汤底和材料都是准备好的,菜都是从庄子里起早运来的,最新鲜不过,在这大雪纷飞的时节里,涮着羊肉青菜,喝着小酒,真是暖洋洋的浑身都舒服了。
涮锅自己涮着吃才最好,菜上来后,安宜阳就将掌柜打发下去,连侍候的丫鬟也让弄了一桌在一旁边吃边侍候端茶倒水。
虽说田喜乐每家店都留了一手,可火锅的味道还是很正宗,灵香郡主更是吃的嘴巴停不下来,她最爱吃辣,小嘴辣的通红了,还大呼过瘾。
田喜乐和安宜阳因常常能吃到,也没觉得如何,而平王妃和乐双公主的吃相也更文雅一些,一时间整个雅座里只有灵香郡主吃的最是尽兴。
正吃着,外面吵闹的声音传进来,开始时谁也没有注意,但渐渐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出吵闹着什么。
只听一个男声道:“掌柜,你也别给脸不要脸,别看你这家店是平王世子开的,可你也不打听打听,康爷我的来历,来你这吃火锅已经是给你们面子了,你竟跟康爷说没有位子?康爷又不是不知道你们这里有预留的雅座,平日都不对外开放,只有来了贵客才让进,难道是认为康爷不是贵客?”
脚步声便朝着这边过来,无论掌柜怎么给说好话,那位康爷还是不依不饶。田喜乐给素兰使眼色,让她出去看看。
素兰还没走出去,门就被从外面大力推开,幸好素兰躲得快才没有被门板弹着,可就是这样,也够让人生气。
乐双公主这些年虽与驸马不愉快,但仗着皇兄的疼爱,在京中也是无人敢惹,哪里有人敢在她吃饭的时候来砸门,当时就不悦地拧起眉头,可当看清门外站的人时,脸色就更加不悦。
“康宜春,是谁给你的胆子来扰本公主吃饭的兴致?”
乐双公主一拍桌子,刚进门还没闹清里面情况的康宜春立马就吓的脸都白了,随即对乐双公主谄媚地道:“宜春不知公主在此,这就走这就走,回头给公主赔罪去。”
说完就灰溜溜地走了,可之后的时间里乐双公主的脸色一直都不好,就是灵香郡主也不像之前那样吃的欢乐。
田喜乐几次想问那个康宜春是什么人,可话到嘴边,瞧着这些人的脸色,还是识趣地没问。
因康宜春的打扰,大家吃的都不怎么开心,乐双公主更是又吃了一会儿后就带着灵香郡主告辞离开。
平王妃也没有挽留,又稍坐了一会儿,喝了点茶,一家人也出了京味。
走出不远就看到刚刚离开的乐双公主母女的马车被人拦在一条小巷前,乐双公主母女也从车上下来,正与人对峙。
或许是下雪路上行人很少,也或许是没什么人敢瞧乐双公主的乐子,并没有人围观。但做为乐双公主的好友,平王妃却不能不管,带着田喜乐和安宜阳过来,却让下人们都远远地候着。
见平王妃过来,乐双公主只是朝她点了点头,就继续与对面的人对峙。
在乐双公主母女的面前是一男一女两个主子带着几个家仆,男的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身青色的披风将整个人显得玉树临风般的潇洒,面容更是俊美不凡,在田喜乐的印象中也就安宜泽的相貌能与他相提并论了。
只是安宜泽到底是年轻,身上虽然朝气十足,却少了一些男子的内敛和贵气。
在他身边那个女子也是三十上下的年纪,虽然没有明艳的美貌,却柔弱的我见犹怜,白色的披风衬着雪白的天地,好似整个人都要融入在雪中似的,那样的洁白纯净。
而此时男子正一脸鄙夷地望着乐双公主,连带着看向灵香郡主的眼神也有那么几分不喜,“公主,你在公主府里如何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可还请你顾些脸面,那种货色往后就不要往外面带了,这次只是仗着公主的势在京味作威作福,你与平王妃感情好,平王妃不与他计较,可若是下次在外面再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乐双公主笑:“瞧你这话说的,不过是一个玩意儿,死就死了,本公主还能为他伤心难过吗?也值得你如此郑重地拦着本公主说这些话?还是你觉着他在你眼前晃,是提醒你头上绿了,让你不高兴了?”
田喜乐觉得乐双公主这段话的信息量有点大,除了让她明白那个康宜春是乐双公主的面首之一,也让她知道面前这个很帅气的男人就是乐双公主的驸马。
而乐双公主的那番话也是够强大的,给男人戴绿帽子都能戴的理直气壮,也是让人不能不佩服。
此时驸马拦着乐双公主不让走,肯定是觉得康宜春的出现让他被人戳脊梁骨了,这是来提醒乐双公主注意?
再看依偎在他怀里那个柔弱的跟白莲花似的女人,不知是因她对乐双公主母女有好感,还是对白莲花一样的女人不感冒,反正她就是对那个女人不喜。
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连平王妃都没打算管,也就轮不到她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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