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指着河面对安宜阳道:“你让他们多切些冰,把平王府的份例也给带出来。”
安宜阳为难地道:“这恐怕不行,这条河结的冰本就不多,每日也就能取几车冰,来年京味里还要加些冰饮,再带上平王府的怕是就不够用了。”
平王道:“难道为父要用冰,你还舍不得?”
安宜阳笑:“父亲要用冰自然舍得,天热时父亲想吃只管到京味去吃,我让人不许收父亲的银子,可冰确实是不多,要供平王府所有人用就不够了,毕竟在京城边上,像这里这等上好的冰也不多,别家用冰可都是从护城河外取的,要不父亲也让人到护城河去取冰?一天就能存够王府用的了。”
平王脸都黑了,护城河那冰能吃吗?真当他没见过有人就在护城河边洗马桶?但凡有些能力的人家存冰,谁不是到城外寻了源头水来取冰?难为安宜阳怎么想的,竟然让他取护城河里的冰。
可安宜阳已经明说不给,平王也没办法,安宜阳话也说的好听,他要吃冰就去京味,很明显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冰便宜了那对母子,平王想想也是,换了他心里也有气,有冰就是扔了也不给。
等着将河面上能取的冰都取了,就要等水再重新冰上冰,再取了。
因为河水冻的慢,田喜乐还让人做了不少方形的木框子,把河水装在里面,一夜就能冰成冰块,倒是比河水取冰更容易些。平王瞧着不错,也想回去让人做了这样冻冰。
瞧着天色已经过午,安宜阳对平王道:“父亲是要留下来用晚饭吗?”
平王瞪了他一眼,午饭还没吃呢,他倒问起晚饭,这是不打算给他吃午饭了?可为了一顿饭与他生气让人笑话,便点了点头。安宜阳就吩咐人去准备晚饭。
回到庄子里,平王妃和老王妃都吃过了,安宜阳和田喜乐也回了自己的屋子,虽说午饭没吃,他们屋子里放着点心,垫垫肚子也不饿。这就苦了平王了,早上就吃了些清粥小菜,本来还觉得不错,可还没到午时就饿了,如今要等到晚饭再吃他怎么忍得了?
让侍候的丫鬟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丫鬟回来端了一盘橘子,一盘西瓜,“回王爷,因要留王爷吃晚饭,厨房里都在准备着,一时容不开手做,要不王爷吃几个橘子和西瓜垫垫?”
平王无奈,只能接过来吃,可越吃胃里越难受,西瓜还好,橘子虽然是甜的,可饿的时候吃胃里也酸,最后干脆就丢到一边,躺到床上睡觉,想着睡醒了就能吃晚饭。
丫鬟来喊平王吃饭时,平王正在做梦,梦里正坐在桌边吃大餐,满满一大桌子都是他在京味吃过最好吃的菜,尤其中间那个涮锅,衬着旁边几盘青菜和羊肉,他觉得自己能吃十几盘,只可惜筷子刚伸出来就被丫鬟叫醒,刚露出不愉的表情,丫鬟就笑道:“王爷,晚饭好了,世子让奴婢来请您过去吃饭。”
平王起身收拾一下,让丫鬟前面带路,虽然饭厅的位置他很熟,但该摆的谱还是要摆。
到了饭厅,果然看到满满一桌子好菜,跟他梦到的竟那么像,尤其中间那个咕嘟嘟冒着泡的火锅,让平王顿时就来了食欲。
只是桌边竟一个人都没有,平王难免疑惑,“太妃和世子他们呢?”
丫鬟笑着回道:“太妃晚饭本就吃的早,下午的时候灵香郡主说饿了,乐双公主就让传了膳,世子妃就陪着太妃和王妃也一同用了。”
平王点头,这个他可以理解,老王妃往常在平王府时吃的也比别人早,世子妃他也没想着要她陪,而王妃不愿意跟他一桌吃饭他心里也有数,“那世子呢?”
丫鬟道:“世子下午出了去啊,好像是京城的铺子里出了什么事,说是今晚就不回庄子了。”
平王听完更失落了,再吃一桌美食也没有味道,哪怕丫鬟在旁殷勤地侍候,也让他食之无味。
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又喝了一杯清茶,叹着气回了自己住的屋子。可下午睡多了,躺到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最后还是起身坐到床边发呆。
第二日早早地起了,让庄子里的人给备了一车西瓜,他带回王府慢慢吃。
因是平王要的,谁也没敢不听,很快一车瓜就摘好,平王骑上马,让装西瓜的马车跟在身后,便回了京城,招呼都没跟老王妃打。
走到城门时遇到正从城里往外来的安宜阳,安宜阳给他请安,平王假装没见,一扬马鞭进了城,赶着西瓜车的庄户看着安宜阳,见安宜阳也没有过问西瓜车的事,就跟着平王身后进城。
安宜阳站在城门这里愣了片刻,也不知这位父亲又闹什么,不过比起常闹别扭的父亲,他更急着把刚得到的准信带回去给田喜乐说说,至于那辆西瓜车,他压根就没注意。
想到刚刚从皇上那里得了准信,安宜阳就忍不住嘴角上挑,这也算是皇上对他的认可了。
虽说这件事做好了,他们得到的利未必多大,但功在千秋、利在百姓,即使把功劳最后都要归在皇上那边,对他们也是好处多多。
回到温泉庄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围在桌边,安宜阳就将昨日回京后做的事情与大家说,并很郑重地对乐双公主感谢一番,乐双公主笑道:“道谢岂不见外?往后说不定会是一家人了。”
安宜阳权当没明白乐双公主话中的意思,若安宜泽或安宜新其中之一对灵香郡主有意,他是乐见其成,可他们没那意思,安宜阳也不会去干涉,虽说安宜泽也十九岁了,在京城早就是该娶媳妇的人,可安宜泽的眼光高,一般女人也看不上眼,别看灵香郡主身份高,安宜泽看不看得上眼他还真不好说。
安宜新过了年也才十五岁,真不急!
而安宜阳所说的事则是皇上要在京城往南二百里的蒙县以及相临的几个县种水稻,还要在稻田里养鱼……
虽然每一个听说稻田养鱼的人都不看好,都觉得鱼会把稻苗给吃了,但从乐双公主跟皇上提起这件事后,皇上就把这件事放心上了。
昨日将安宜阳叫进宫里,问了稻田养鱼的可行性,安宜阳虽没有向他保证此事一定能成,但将从田喜乐那里听来的好处跟皇上一说,皇上就觉得这件事真有可能成,并交给安宜阳来做,可见他对安宜阳或是田喜乐有信心!
就冲着皇上的这份信任,田喜乐和安宜阳都觉得肩上的压力重了,即使从没怀疑过田喜乐稻田养鱼可行与否,安宜阳也免不了想再确认一下。
田喜乐则是对安宜阳打了保票,“你就放心吧,只要按着我跟你说的来做,绝对没有问题。就算不比纯稻田赚,也绝不会赔了。”
于是安宜阳便信心满满地等着圣旨下来后,他就带着田喜乐去蒙县那边。
平王妃却对安宜阳不久后的蒙县之行略有不安,她可是听说了蒙县那里不说荒无人烟吧,也绝对没有多少人口。
虽说蒙县离着京城不远,可几年前发生了一场瘟疫,能逃的人都逃了,不能逃的都死了,虽然几年过去,朝廷也对那里做了不少措施,完全杜绝了瘟疫再发生的可能,可毕竟那年的瘟疫要了不少人的命,那地儿已经让人闻之色变。
虽然这两年陆续有人又搬回来住,可人口一直都上不来,土地更是荒废了大片,皇上让安宜阳过去弄稻田养鱼,估计也不是多看好他的这个计划,完全是要吸引一些人回去吧,在京郊的地儿,总不能有这一大片荒芜之地存在,若被人利用了囤兵或做什么于朝廷也不是好事。
安宜阳也知道是这个原因,反正他是信田喜乐的话,既然田喜乐说一定能成,他就有信心做好。
正月十一,一早正吃饭,有丫鬟来报,说范姨娘动了胎气孩子早产,才七个多月就生了,不但孩子差点没留住,就是范姨娘都险些丢了命。
好在最后命都保住了,还是个小子,可那孩子生下来就底子虚,一直离不了大夫。
一家人都有些意外,范姨娘不是第一胎生,怎么会动了胎气?还好他们都不在王府,不然还不定怎么被编排了。
不过丫鬟接下来的话就让人听着哭笑不得:“奴婢听来送信的人说,范姨娘正在府里闹着,说是王妃没安好心,明知道怀了身子不宜吃西瓜,还送了一车西瓜,就是盼着她落胎。”
平王妃冷笑:“我是西瓜多了没处放了吗?送西瓜给她?也不看看她配不配吃我庄子上的西瓜,别是在别处弄了西瓜,自己管不住嘴,倒诬赖上我们。”
田喜乐倒是听下人回报了,平王离开时让人给装了一车西瓜,当时是怕平王妃听了生气也就没说,此时想起来,便笑道:“母亲也别气,这西瓜还真是我们庄子的。”
平王妃便想到了平王,他才走了两日范姨娘就吃西瓜早产,西瓜肯定是他带走的,不过这就赖不到她头上,怎么没让范姨娘生不下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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