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宰相府,安宜阳道:“回去得提醒四弟,这些日子就少出府了,虽然不晓得孙甫盯上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显然没好事儿。”
安宜武撇了撇嘴,“四弟又不是软柿子,还怕他不成?”
安宜阳却不赞同地道:“都说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小心为妙。”
安宜武知道安宜阳是担心安宜新,也没再多说什么。虽然看不上孙甫的为人,但这个案子他们还真得好好地查,但怎么查就得从长计议。
既然是有人设了调虎离山之计,那两个牢里关着的人就是最大的线索,虽然目前还没查出他们的来历,不过却可以找人来认,若是知道自己经营多年的万峰山是因为别人栽赃而被灭,或许万峰山上的山匪里真能有认得那两人的火眼金睛。
回到通判府,安宜武让人将一百多山匪都带到宽敞的庭院里,又让人去将那两个抓来的人带上来,对山匪们道:“此次本官带人去剿了万峰山,完全是因为这二人招供他们是万峰山上的人,你们既然都是万峰山的,就来指认一下,这二人可是你们山上的人?”
结果就见山匪们瞧着这两个人都露出想生啃了他们的表情,尤其是万峰山的大当家苗泰和更是恨不得把这两个人吞进肚中。
可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两人是谁,对身后的人道:“你们且都认认,这两个栽赃给我们的混球可认得?”
身后的山匪也都睁大眼睛看,半晌后有人道:“大当家,我瞧着那个矮个儿的有点眼熟,有点像前些日子咱们劫过的人,只是被打得忒惨了,有点认不准。”
认不准没关系,既然有人觉得像就好,安宜武让他们再仔细地、认真地瞧瞧,最后确定这两个人就是前些日子被万峰山劫过的人。
万峰山的大当家苗泰和上去就照着那两人一脚,若不是他的手上被铁链捆了,早就把这两人掐死了。
安宜武和安宜阳也不拦着,更不同情万峰山的山匪,坏事他们没少做,虽然这回是被冤枉的,但之前做的那些事抓他们也不冤。
只是万峰山的山匪只认出他们是之前劫过的人,对于他们的来历却一无所知,安宜阳和安宜武怎么问那两人也不再说话,最后也只能先再押回去。
至于说他们栽赃万峰山这件事,或许只是被劫后的报复吧?
回到平王府,就见快刀洪抱着他那把大刀坐在平王府的墙头上,把安宜阳和安宜武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他这是唱的哪出。
快刀洪看到安宜阳和安宜武打墙头上跳下来,解释道:“刚听人说了宰相府里发生的事儿,我这不是担心有人也要对付平王府,就在这里盯着点。”
安宜阳感动,对快刀洪道:“有洪师傅在此坐镇,匪人定不敢登门。”
快刀洪便嘿嘿地憨笑,显然不太适应被安宜阳如此看重。
安宜武看了快刀洪一眼,也朝他点了点头,这才大步进了平王府。安宜阳也同快刀洪道别进府,好些日子没回府了,他甚是想念家中妻儿,尤其是发生了宰相府那样的事情,他更怕家里出事。虽说有快刀洪在府门前坐镇,但他还是为自己这次莽撞地就被人给调虎离山了自责,宰相府里的死伤他倒不在意,可若是那些人的目标是平王府便足够他悔恨一辈子了。
所以,是当前太过安逸的生活让他忘记了危险吗?往后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要以家人的安危放在首位上。
见过田喜乐,也报过平安之后,与田喜乐说起那些到宰相府行刺之人,田喜乐沉吟片刻道:“余奚虽穷,却一向很太平,为何会发生有人到山上劫持大妹和二妹之事?显然这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而指使他们的人或许咱们都认得。而宰相府好好的也被行刺了,不但死伤数人,宰相也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这两伙人八成就是一伙,目的也并不是要劫大妹和二妹,他们的目标很可能一开始就是宰相府,劫持了大妹二妹,或许只是想把余奚的兵力给调离。”
安宜阳听后点头,“喜乐所言甚是,我之前和三弟也有些怀疑,只是被抓的那两个人嘴太硬了,无论怎么审都不肯招出他们的来历,这次他们咬了万峰山,我们带人去剿匪之时就有人杀进宰相府,有了这次为例,即便是他们肯招,我们也未必敢信了。”
田喜乐笑道:“其实此事咱们在这里急又有什么用?大妹二妹都安然无恙,李航的伤势也无大碍了,真正的苦主恐怕比我们还想查到真相,想必宰相大人在朝为官多年,审个人可比我们经验多多了。”
安宜阳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他们又不是真正冲我们来的,我在这儿烦恼什么?等明儿就让三弟把那两个人给宰相送去,至于审出什么结果就看宰相自己的了。”
解决了心头大事,安宜阳才感觉到周身乏累的很,这几日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神经一直紧绷着,回到余奚又得知了宰相府的事情,他心里也一直担心家里,如今回到家,见家人无事,安宜阳是真困了,匆匆地洗了个澡,倒在床上就睡。
再醒来时,窗纸上一片树影婆娑在月色中起舞。屋里的蜡烛也只点了一只,田喜乐就睡在床的外侧,安宜阳伸手将田喜乐抱在怀里,想着这几日的艰辛,暗想:等忙完余奚几县之后,他说什么都得跟皇上告老还乡了,劳心劳力还得不到好不说,朝中那些事儿太凶险,还是带着老婆孩子回乡下种田的日子逍遥。
正想着,就听窗外‘啪嗒’一声,好像是石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安宜阳便立马精神了,再看窗上就印出一个人的影子,一个男人的侧影。
安宜阳心头一惊,鞋也没穿就跳到地上,到了窗前伸手将窗子推开,冷风吹进屋中,不远处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对他笑着招手,看脸庞却是陌生的很。
虽然安宜阳想知道男人深夜过来的目的,但回头看了眼熟睡中的田喜乐,扬声道:“不知是何方朋友,深夜至此有何指教?”
那男人愣了下,见随着安宜阳这声响起,已经有人从房间的里面、外面及房上等处冲出来,男人懊恼地皱了皱眉,一跺脚就跑了。
而跟着男人的脚步有人立马追了出去,安宜阳瞧着像是快刀洪,转瞬之间两人就消失的不见踪影。
长出一口气,看他跑起来的步伐,显然功夫不错,就他这三脚猫的本事真不够人家一打的。能深夜中不知不觉地绕过平王府守卫到了后院,显然功夫不错,就算他这些护卫里面有皇上给派来的高手,不也没发现人家是怎么溜进来的?
见人走了,安宜阳松了口气,回头就看到田喜乐睁着眼,一脸凝重地望着自己,安宜阳过来揽住田喜乐的肩头,“别怕,我在了。”
田喜乐道:“怕倒没怕,只是觉得那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后宅,功夫想必不弱,若真想做什么坏事,怕是防不胜防,他却选择投石问路,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有话要同你说。”
安宜阳道:“或许,但有你和孩子们在,我不敢冒险,若他真有话要说,自会再找机会。”
田喜乐‘嗯’了声,但经过这件事之后怎么也睡不着了,外面的护卫也追出去一些,不过却都无功而返,不久快刀洪也回来了,说是人没追上。安宜阳让他们都回去歇着,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
第二日早起,安家兄弟几个也都得了信,知道夜里府里进来人了,只是没将人拦住,一个个的忧心忡忡,虽然田喜乐一再安慰他们那人未必是想要加害府里的人,但那人能进来,别人同样也能进来,府里的守卫还是太松懈了。
老王妃和平王妃也知道此事,却没像安家兄弟几个那么担心,她们跟田喜乐是一个想法,既然选择了投石问路,或许真不是什么坏人。
尤其是老王妃,早些年跟着老平王走南闯北,经的事儿多了,还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孩子们醒来的晚,田喜乐喂他们吃过饭后就在屋子里玩,安宜阳也没什么事儿可做,就在屋中陪着妻儿。虽然宰相府出了那样的事儿,但做为来余奚主要就是为了发展农业的安宜阳,这事儿还真不归他管。
而有责任管此事的安宜武也得了安宜阳的准话,把那两个嘴硬的给宰相送去了,再往后怎么审就是宰相的事儿了,他一切事情都听宰相的吩咐就是。
而此时的宰相,坐在院中的太师椅里,手还用一块锦缎吊在脖子上,看着面前地上趴着的两个人直叹气,他做了一辈子文官,平常做的最多的就是看皇上的脸色办事,虽然也不能说没有真本事,但审案还是第一次。
可安宜武以宰相府出事,皆因他无能,没能从匪人口中问出真相,并中了匪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为由,言明他能力不够,将人送到他这里来了就走,宰相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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