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阳疑惑地接过,可看了第一页之后,整个人就都精神了,这是一份契约书,但内容却与他从前见过的都不同,上面清清楚楚地将田喜乐的想法都列了出来,安宜阳看一点眉头松开一点,才看了两页连眼角眉梢都带了喜意。
抬头对田喜乐道:“喜乐,你是怎么想出来,可以把牛肉面的配方卖出去,让他们卖牛肉面,我们只管卖牛的?”
田喜乐摇头,“你再往下看,咱们除了卖牛肉,还可以卖配料,把用到的配料都磨成粉,按用量放到布袋里装好,任谁也不会猜出我们到底用了哪些配料。或许过几年养牛的多了,人家不再买我们的牛,但煮牛肉的料包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学会,这可是长长久久的买卖啊。”
田喜乐的这些所谓方法也不是她想出来的,而是从前世的加盟店得到的灵感。之前她就将能用上的经验都想过无数遍,再结合这里的实际,拿出来的已经是最完美的方案了。
她也不是对自己的配方有信心,而是觉得在这里还有很多药材没有被人发现可以用来做调料,至少在很多年之内不会有人把她的配方研究明白,等真正研究明白了,他们也赚够钱了。
安宜阳听后点头,“喜乐是想往后我们都以这种形式开店了?不用我们派人出去经营,更不用我们劳心劳力,只管往各自卖配料包是吧?”
“你觉得我这法子如何?可行不?”田喜乐望着安宜阳虽然知道自己的方法好,但也怕有纰漏,有点急迫地想听听安宜阳的意见。
安宜阳点头,“可行,太可行了,只是喜乐又要跟着我受累了。”
只是想到无论用哪种方法赚钱,田喜乐最终还是要劳心,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过上她希望的田园静谧生活,安宜阳就觉得他有些对不住田喜乐。
田喜乐却不在意地道:“从前我是懒,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可如今看你为了百姓费心费力,百姓们也对你如此拥护,我就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也重了,虽然将来会很累,但累得值得。与其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还不如在有生之年做出一番功在千秋、利在百姓的事业来。”
安宜阳知道,田喜乐话中的意思很明白了,她想要用赚来的钱去建设余奚,不论将来新皇是否还会如先皇一样算计他们,但百姓得到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想到百姓丰收后的喜悦,安宜阳对田喜乐用力地点头,“喜乐,我懂你的心意,既然如此,咱们就放手做吧,成与不成尽我们的力就好!”
田喜乐朝安宜阳笑笑:“这才像个爷们。”
安宜阳听了嘴角抽抽,虽然很想让田喜乐试试他爷们的本事,但没看完的这份契约书却紧紧地勾着他的心,只是哼了一声便拿着契约书到一旁看去了。
余氏带着宰相府的人从京城赶过来时已经快出正月了,一路上又冷路又难行,余氏还病了一场,还没到余奚就被得了信儿的孙鹤轩给接到玉陵县,住进虽然收拾的还算整洁,却空荡荡的宅子,没有见到宰相的余氏面露不悦地望着她疼了二十几年的孙子,“为何把祖母带到这里?你祖父呢?”
孙鹤轩道:“祖父在余奚养病,因余奚的宅子太小,住不下这许多人,孙儿想让祖母先安顿下来,再带祖母去见祖父。”
余氏想了想她带来的子孙小妾们和下人,足有几百人,小的宅子还真住不下,就是京城的宰相府恐怕也住不下这许多人。
毕竟宰相的儿子们虽然没有分家,但都各忙各的,也不时常回府,在外面都有府邸,而这次皇上一声令下,可是把所有宰相的儿孙们都给送了过来,再有每个院子里的下人,即使是玉陵县的这处宅子住的都有点挤。
孙鹤轩也没想到余氏会带这许多人过来,宅子准备的还是最大的,此时瞧着也不够用。
可一想到昂贵的租金,孙鹤轩是不会主动提出再给准备一处宅子,只能想着等买了地之后,出了正月就开始盖房子。
余氏许是太久没见到孙子,让管事带人去安顿,她拉着孙鹤轩的手就开始问这一年来孙鹤轩同宰相在余奚这边的情况。
孙鹤轩当然不会说他闹出的那些事情,只是拣着好的与余氏说,只是在听余氏说起他的亲事后,有些不耐烦,又不是他不想成亲,当初在京城时还不是因为宰相小妾娶了一大堆,影响到他的名声,高门弟的不愿嫁他,低门弟的余氏又不肯娶,如今宰相府都混到这田地了,他对婚事都不抱希望了。反正庶子庶女都有了,娶不娶正妻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脑中不由得就想到仁河县的那间食铺,六个各具美感的美人,心里好不痒痒,这些日子他一直忙着迎接余氏过来的准备,还没倒开时间去仁河县,如今想起来浑身都跟着火似的。
在他看来,虽然高门户的女子不愿嫁他为妻,但小门小户的女人给他做妾也算是攀上高枝,那六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家出来的姑娘,只要他勾勾小手就得乖乖地等着被他临幸。
所以,满心惦记的都是美人的孙鹤轩对于余氏的唠叨也就更不耐烦了。随便应付了几句就以事忙为由离开了。
余氏望着孙鹤轩的背影抿着嘴,她当然看得出孙鹤轩的心不在焉,从前孙鹤轩哄着她拿钱或是讨美人时可不是这样,难道他是认为自己也没本事了,往后都不把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越想越气,余氏让丫鬟去把孙鹤轩的娘大夫人叫过来,足足立了两个时辰的规矩才让人退下。
大夫人回到新院子后心里这个气,若不是老太婆唠唠叨叨,能把她的儿子给吓跑了?如今倒是怪起她撺弄儿子跟祖母分心。
天地良心,她见到儿子后只跟儿子说了两句话,儿子就被老太婆给叫了去,如今她还想好好跟儿子说说话呢。
没见老头子都不愿见你了?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在府里颐指气使?越想越气大夫人往床上一躺,对贴身丫鬟道:“你去给我请个大夫来,就说我连日赶路奔波,又没能管教好儿子,害得婆母失望,回来后就因羞愧病倒。”
丫鬟跟了大夫人几年,自然明白大夫人的意思,这不就是想让人知道宰相夫人苛待了长媳,害得长媳病倒吗?
丫鬟自然是向着大夫人,领命后就出去让人请大夫,甚至还把消息给宣扬开了,弄得满府都知道来到玉陵县的第一天,大夫人就因宰相夫人无理取闹给气病了。
而那些原本就对宰相夫人不满,之前又碍于身份不敢跟余氏顶撞的小妾们更是在私底下把事情添油加醋地传开了,不过两日,不但玉陵县的百姓知道了,就是离得最远的余奚县也都在传宰相夫人的尖酸刻薄。
老王妃听到后乐得嘴就没合拢过,一高兴就宴请了很多夫人到府里来饮宴,顺便让夫人们能更好地交流一下宰相夫人的小家子气。
她与余氏斗了四、五十年了,这些年都被余氏挤兑的宴席都少参加了,这回总算是让余氏也尝尝被挤兑的滋味。
再有宰相府如今的这形势,余氏也不敢到她面前耀武扬威,虽说挺解气的,可怎么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呢?
老王妃笑眯眯地听着夫人们对她的恭维,虽然这话听着顺耳,听多了却乏味,哪像她跟余氏言语机锋更有斗志呢?
老王妃突然觉得,她之前在京城时喜欢参加各种宴会,莫不是因为有余氏同她相爱相杀?如今少了余氏,她就半点兴致都提不起来了。还是说她老了,对什么都缺乏兴趣了?
但不管怎样,听说余氏过的不好,她就安心了。
夫人们在老王妃这里坐了很久,也没看到世子和平王妃,有夫人沉不住气问了一句:“太妃,王妃和世子妃今日不在府里?”
老王妃点了点头,“这不是今儿初一,世子妃陪王妃去城外的甘霖寺上香去了,祈求今年能风调雨顺,百姓能安居乐业。”
夫人们连声称赞平王妃和世子妃的善心,说着说着就说到她们去年一起做的烧烤,虽然大钱没赚着多少,但小钱却是不断,不但够各府的花销,还有不少剩余,都说是托了世子妃的福了。
老王妃依旧是笑眯眯地听着,就是不接夫人们的话茬,她们无非就是想跟她打听平王府还有什么赚钱的法子,这事儿她还真知道,但不吊吊她们的胃口就让她们掏钱,估计一个两个都得有怨言。
夫人们见老王妃一直不按她们的话头往下接,都有些急躁。如今几县都划归平王府的封地,想也知道平王府一定会大刀阔斧地进行整治,她们若是能抓住这个机遇与平王府合作,将来不说官运如何,钱肯定能不少捞。
只是若是等世子弄出章程了再来登门就失了先机,所以夫人们都是打着陪老王妃的同时打探一些消息的主意。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