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觉得这小姑娘虽然话说的还挺中听,可却像是在戳他心窝子,谁不知道他是因何遇刺?这家丑被人说出来滋味怪不好受的。
见平王不说话,小姑娘又一脸喜色地道:“王爷平安无事,不知世子和世子妃是否也平安?”
平王点了下头,“都平安着呢。”
说完,平王就朝着白胡子的老大夫走去,刑向明还等着他带药回去。小姑娘却又凑了过来,还是一脸喜色地道:“太好了,大家都没事儿,通判大人也能放下心了,等通判大人的伤好了,就能回城跟大家团聚了。”
平王走了一半的脚步停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姑娘,“你说谁?”
小姑娘还兀自说着,“通判大人啊,他伤的很重,此时还下不来床,若是知道大家都没事儿,他一准会很高兴的。”
小姑娘说完,就往外跑,她还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平王也顾不得再抓药,随后就追了出来,一路追着小姑娘问:“宜武真没事儿?你见着他了?”
小姑娘扬了扬手上的药包,“不只通判大人没事儿,还有几个人也在我家住着,只是身上都伤的不轻,本来我还想着等抓完药打听一下城里的情况,想不到在这里遇到王爷,这回也能回去跟他们说说,让大家都放心了。”
平王的脸上也见了笑,安家这几个兄弟他跟安宜武走得最近,没事儿的时候也会一起喝喝酒,知道安宜武下落不明时,他是真的担心过,如今听说安宜武没事,他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而同时,他想到安宜武还活着,跟他在一起失踪的人也活着,是不是刑向明的罪就能轻一些?如今刑向明也受到惩罚了,至少命应该能保住了吧?
平王对小姑娘道:“小丫头,你叫什么?”
小姑娘笑道:“别人都叫我庆丫头,我原本是城里唱曲的,今年世子分田分地时,我和师傅就在城外要了一块地,如今就住在城外。去年我和师傅受过通判大人几次大恩,前几日种地时看到通判大人几人受了伤倒在我家地里,就给扶了回去。”
平王道:“既是如此,不知可否带我去看看他们?这些日子为了打探他们的下落,世子和世子妃都吃不好睡不好,若是知道他们还活着,大家都能放下心了。”
庆丫头点头,“好,我之前也是好久不进城,不知城里形势,若知道王爷大家都没事儿,早就去王府报信儿了,要不我先随王爷回王府向世子、世子妃禀报一声,也免得他们担心?”
“不必了,他们事情也忙,还是我与你过去看看他们的伤,若是能移动再派人出城去接好了。”
平王想到空空的平王府,就是回去也见不着人,虽然城里人都知道平王府的那些事儿了,可他一点都不想带着庆丫头去揭自己的短。
而且,庆丫头说人被她救了,真就被她救了吗?万一不是可不空欢喜一场?他还是跟着先去看看,若是真的再回来跟世子和世子妃说也不迟,免得他们空欢喜一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庆丫头也不反对,她还不知城里发生的事情,在她看来平王与世子是父子俩,平王总不会害世子的兄弟吧?
于是,乐呵呵地带着平王,提着药包出了药铺,却没注意到药铺老大夫给她使的眼色。
等平王随着庆丫头出了药铺,老大夫才喊来两个伙计,“你们俩,一个跟着平王和庆丫头出城,一定要看准庆丫头的住处,延途最好做上记号,一个去通判府跟世子和世子妃报信,就说通判大人还活着,让他们带上人跟着记号出城去寻通判大人。”
一个伙计道:“师傅,你是不是太小心了?平王是世子的亲爹,还能害通判大人?再说当初通判大人也是为了去寻他们才出的事儿,我看师傅担心的不是地方。”
老大夫把眼一瞪,“管我担心的是不是地方,总之小心没大错,通判大人是好人啊,可不能让他被小人害了。你就敢说没坏人跟着平王?万一平王自个儿都不知道被坏人盯上了,可不就连累了通判大人?”
伙计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两人便分头行动。
平王跟着庆丫头出城时刚好城门正在关闭,二人快走几步算是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而那个跟着他们的伙计也很幸运地出了城,可回头看看已经关闭的城门,觉得就算自己跟上两人找到庆丫头的家,可城里的人也出不来啊。
但最后还是做了记号,就算是出不来,他也得让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大不了等明早城门开了他再带着人出来也能找得到他。
出城后,平王又跟着庆丫头行了能有半个时辰才来到庆丫头家。好在如今城里城外的路都修过了,虽然是土路却也不算难行。
庆丫头的家离着城里有些远,在一处山脚下,远远的看去夜色中也看不清有多少户人家,可瞧着却不像多的样子,而庆丫头的家更是在最里面,两边都是田地,只是天色黑了也看不清种了什么。
庆丫头对平王道:“王爷,世子和世子妃教我们种的田、养的鱼,你看长得多好?今年我家就不用再挨饿了。”
虽然看不清田里的长势,但稻田养鱼的好处有目共睹,平王点头,他是真心为这个儿子和儿媳骄傲,可一想到他们这脾气上来了说走就走,他也很惆怅,但愿安宜武他们没事儿,他们还有机会原谅他。
一路也没见着什么人,庆丫头就把平王带到自己家,到了家门前,看着里面还能透出昏黄的灯光,庆丫头笑:“王爷,您的胆子真大,随便谁说了你就敢跟着出来,就不怕我是坏人?劫了你去威胁世子?”
平王就是一哆嗦,心里没底了,不知此时跑还来不来得及,转念一想,他若真被劫了世子还真未必会管,说不定还要高兴少了个麻烦。
正说着,门多里面打开,走出一个老汉,听着声音问道:“庆丫头回来了?跟谁说话呢?”
平王瞧着那人走路手向前伸,倒像是个盲眼人,庆丫头上前扶住瞎眼老汉,道:“师傅怎么出来了?大人他们还好吗?”
瞎眼老汉笑道:“好多了,这不一个个都闹着要回城,说什么都不肯再待下去,我这劝了半天才算把人劝住,你快进去瞧瞧吧!”
庆丫头‘哎’了声,对平王道:“王爷,人就在屋里,你进去瞧瞧不?”
平王点头,迈步进门,都到了地头了,即使是有人想要绑他,他也跑不掉,还不如装着大气一些。
平王进屋后,就看到一个整洁的堂屋,除了一张桌子只有几把看着就像自己做的椅子。堂屋两边分为东西两屋,此时听到声音从东屋里出来一个青年人,胳膊下还架着两根自制的拐。
见到平王,青年人先怔了下,随即欣喜道:“王爷,您还活着?”
平王咂巴两下嘴,好像一个两个都盼着他去死似的,怎么一见面都是这话?平王道:“红鱼儿,你也活得挺好呗?”
洪余将拐架在胳膊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挺好挺好,就是伤了一条腿,走路不太灵便,养些日子就都好了。”
听到洪余与平王在外屋说话,从东屋里又出来两个,正是洪师傅和李航,虽然两人没架拐,可也没比洪余好到哪里,李航的脸用白布包的严实,白布上面还殷出了血色,显然脸伤的不轻,很可能是毁容了,而他的胳膊也有一只用白布吊在脖子下,身上没穿衣服,也是缠满了白布。
而他旁边的快刀洪更惨,整条右胳膊都不见了。平王知道他的刀快,就是得力于他的右手,如今右手都没了,快刀洪也是名存实亡了。
平王心里满是愧疚,若不是刑向明,这些人都还好好的,他现在却想将这些人带到安宜阳面前,让他看看这些人好好的,好能放过刑向明,也原谅他的自私。
没见到安宜武出来,平王的心就没了底,这些人是安宜阳和田喜乐看重的人,但让他们最看重的还是安宜武,若是他出了事儿,这些人就是全须全尾的安宜阳也不会放过刑向明。
平王问道:“宜武呢?”
安宜武的声音就从东屋传来,“王爷?是你来了吗?我在这儿了。”
平王的推东屋的门进去,就看到被绑在床上挣扎的安宜武,当时就有些紧张,这是受了什么伤?竟然还要绑着?
安宜武道:“王爷,您还活着呢?”
平王被问得多了,气都气不起来了,走到安宜武身边差距道:“宜武啊,你这是受了什么伤?怎么还绑着了?”
安宜武道:“我没什么伤,这些人怕我回城去报仇,就把我绑上了。”
庆丫头从外面进来,沉着脸道:“你那叫没受什么伤?你自己说说身上还有几处好地方?露骨头的地方都有五处了,你这样子回城去报仇就是送死。早知道你要去送死,我干嘛还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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