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又笙很快回过味来。
王之谦是害死颜书衡的帮凶,便是齐慎为的手下。
他的符咒,是否来自齐家?
当时在京城,齐家明明黑气罩顶,却依然稳坐朝堂。
齐家手里有玄门中人,还是说,有徐家人?
若是玄门中人,不可能会画徐家符咒,除非与徐家有旧。
一切,似乎都离不开徐家。
幽州魍魉城,不知道冷不冷?
顾又笙拉紧大氅,她已有预感,今年冬天,不能再窝在家里冬眠。
齐家若真的是害死谢无归的人,新仇旧恨,就要一起来算。
烧死颜书衡,迫害父亲,毒杀谢无归,还有红豆一家……
齐家的孽,按理早该有报应的。
那些黑气聚集,却没能动得了齐家人,谁在护着?
齐家手下三十万大军,煞气十足,但也不该丝毫不受损伤,反而如此得势。
有人开了门,走了进来。
是红豆。
她去药铺替吴愁拿了药,亲自熬好,刚让人送过去。
“小姐,你是身子不舒服吗?”
外面天冷,屋里却没那么冷,小姐却在房里裹着大氅发抖?
红豆以为她身子不舒服,便要上前把脉。
顾又笙没有制止,她只是比往年,更怕冷些罢了。
按理说,她长年接触阴物,本不该如此惧寒,但是偏偏,她怕冷,又怕热。
阴灵寒气重,她修习古符之后,却自有符咒护体;天气冷,她却只能加衣加衣再加衣。
“小姐,你脉象正常呢。”
顾又笙:“我没事,只是怕冷。”
许是幼年受了太多鬼怪欺负,她对于阴寒之气,总是有些阴影。
“小姐就是被大小姐和老爷养得娇气了些,你若像大小姐和绿豆那般习点武艺,身子也不会这般弱。”
红豆的吐槽,引来了顾又笙的白眼。
“说得好像你有多勤快似的,我还下厨做菜呢。你除了看书,出诊都少,比我更弱。”
红豆撇了撇嘴:“那我也不像你这般,夏日怕化了,冬日怕冻了。”
“大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你就别说我了。”
顾又笙哼了一声。
红豆嘻嘻一笑:“小姐别气,就算你不会武艺,你随便招招手,也比那些绿林好汉厉害多了。”
顾又笙与红豆虽然不会拳脚功夫,但是一个可招鬼怪,一个毒物在手,出门在外,也没有什么惧怕的。
“明日我要去王家看看。”
这里出发过去,到章宁县不算远。
“小姐自己去吗?”
红豆猜想,小姐不会带上自己,毕竟她现在要帮忙看着吴家父女,那小姐是跟……
红豆坏笑:“小姐莫不是要与谢公子孤男寡女,一同上路?”
“上路个鬼,我自己去。”
此事涉及徐家,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哪怕是谢令仪。
不过顾又笙还是没能独自成行,谢令仪知道她的去向后,便要求同行。
他说要去见谢五,谢五受命调查王之谦,对于顾又笙可能会有所帮助。
她没好拒绝,便答应了,不过还是没有跟他提起徐氏符咒的事。
谢令仪带着顾又笙,驾着马车去了章宁县。
方远崖守在吴老爷身边,萧芝铎负责看顾吴愁。
……
王之谦已经开始正常上下衙,王老夫人依旧未曾醒来。
王家府邸,守卫森严。
谢五见到二人的时候,直接略过了自家主子。
之前金锣城一见,未能见识到这位顾姑娘的通灵之术,实属遗憾。
此次再遇,吴愁的案子又诸多诡异,必然能一见风采。
谢五长得秀气讨喜,谢令仪见他双眼亮得似要射出光来,暗暗啧了一声。
谢九怕鬼,谢五却最是喜欢这些奇异诡怪。
“王之谦如何?”
谢令仪问了一声,谢五却只顾盯着顾又笙,没有听见。
“王之谦如何?”
谢令仪再问,谢五听到声音,却没能听进去。
他啊啊,敷衍地应了两声。
“王,之,谦,如,何?”
谢令仪一字一句。
“哦,哦哦。”
谢五回了神,收回放在顾又笙身上,垂涎三尺的眼光。
顾又笙的手臂上起了些汗毛,这人看自己的眼神,也太过热情似火。
比狗见了骨头,比在沙漠见了水源,还要闪耀。
谢五的眼里,终于映入了自家主子面无表情的脸。
他凛了凛,轻咳一声:“咳,是这样,王之谦一切如常。”
实在是太过平常。
亲娘昏迷,他只是请了大夫看顾,却没有四处寻医,早几日还闭门不出,如今却一切如常。
“王之谦自从开始出门之后,就是正常上下衙,偶尔也和友人或者下属一起饮茶吃饭,家中每日都有大夫上门,为王老夫人诊脉,却没有再请别的大夫。”
谢五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去看顾又笙。
该是顾姑娘大显身手的时刻了吧?
听说她是天赋传承,天生可通阴阳,那王之谦有何古怪,定然逃不开顾姑娘的法眼,不,阴阳眼。
“对于吴愁的案子,他也没有再过问。”
谢五添了一句。
弟弟死在井中,所谓“凶手”未曾伏法,牢中怪事横生,母亲又是昏迷不醒,他却过得如此平常,这才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