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事儿和绝大多数情感比起来,并没有小说影视作品里歌颂的那么重要。
即便如此,聂双言依旧有些惋惜,这两个人着实是可惜的,明明喜欢彼此,可是一个不愿意多问,一个不愿意多说,也就这样错过了。
聂双言叹了一口气,道:“如果那个时候,龙一有很多钱,比那个人钱多,你会不会嫁给他。”
小鸟爱子沉默着,由于年纪增长以及自己孩子的诞生,她在青少年时期,来源于骨子里的傲气已经消磨一空,她脾气里绝大部分的傲气都成了温柔。
她听着聂双言说话,并不反驳,而是垂首,长发顺着弧度歪曲着,母亲的温柔慈爱在她身上很好的体现。
聂双言见状,却又难免再叹了一口气,道:“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多说说,也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小鸟爱子怅然道:“我那个时候非走不可,不能留下来陪他。那时候,如果我不走,我怕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我不喜欢身不由己的感觉。”
聂双言觉得可笑。
小鸟爱子刚刚说的,算什么借口呢?倘若不喜欢身不由己的感觉,就不会因为父母而嫁给别人,而是勇敢的追求自己的所爱。
小鸟爱子的视线从龙一身上落在了勇太身上:“那时候,我对他是真心的。我能够抵过名利的诱惑,可是,不能抛弃父母。婚礼上,我一直流着泪,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怨怼他的,怨怼他为什么不肯追问,就那么容易放我离开,难道就不担心我准傻事么?我结婚了,新郎却不是我爱的人,甚至不是我有好感的人。这可真叫人绝望啊。那天,我哭了很久,一直一直的哭着。可就算我哭到眼皮都肿了,妆也花了,眼泪几乎流尽了,也没人心疼我。我的父母……抱歉,一不小心就对你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一定让你感到很辛苦吧,真是抱歉。”
聂双言虚伪笑了笑,道:“没有关系,到如今你都记得,当时一定给你就下了深刻的印象。难过的记忆说出来,当初的那些难过就会少一些。”
聂双言又笑了笑,道:“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的先生一定对你很好。”
小鸟爱子听她提起自己的丈夫,面部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随后道:“是的,我先生对我很好。小姐,我今天对你说的话,请你不要说给第二个人知道。我和坂垣君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着眼于未来对不对。小姐,坂垣君是很好很好的人,如果你喜欢他,请你好好照顾他,谢谢了。”
说罢,她起身鞠了一躬,聂双言伸手扶她,行动间带了些粗莽,将小鸟爱子的袖子往上面带了一截,小鸟爱子尴尬的笑笑,将袖子扯了下来,带着勇太急匆匆的走了。
龙一这才走过来,静等聂双言的吩咐,聂双言才不着急,而是慢吞吞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道:“龙一,你说这世上的女子怎么这么傻,总是承受着令人难堪的事。”
龙一不答。
聂双言眯眼透过重重人海看着走远的母子两,轻声感叹:“为什么这世道总是赖汉娶好妻,烂花攀好枝。如果每个人爱上的就是命定该白头偕老的人该多好,就不用兜兜转转那么多年,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心。是不是月老无法跟心上人相守,所以见不得别人好。”
聂双言说到后来,难免想起了夏无疑,一时间心神被巨大的哀伤浸染。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向龙一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失态了,让你见笑。”
龙一摇头:“没事,聂小姐,我带你去南森町的幕府。”
聂双言笑了笑,跟他走出公园,坐在车上,如此又坐了一会儿的车才到南森町的幕府。
临下车前,聂双言充满恶意的笑道:“我看见了,她的身上有很多伤。一个家庭主妇,哪儿来的那么多伤?”
龙一不笨,几乎是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意思,他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方向盘沉默不语,手上青筋暴出,似乎在忍耐着怒气。
聂双言怀揣着某种不可说的目的,道:“刚刚无意间提起她的丈夫,她很惧怕的跑回去了,啧。希望她不会得罪她的丈夫吧。说起来,那个勇太的小孩子挺乖的,就是眼神有些吓人,似乎随时随刻都在观察打量别人。这眼神挺奇怪的,要知道,他又不是特工间谍,他只是个小孩子罢了,可能被吓着了吧。”
聂双言故意说完这些,这才下车。
龙一听见聂双言说的这些,竟没有失去理智,而是找地方将车停好后,才打电话,让人查一下小鸟爱子的丈夫。
这些年过去了,龙一对小鸟爱子的确还是有点儿什么心,但是这心吧也不算怎么出格,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小鸟爱子能过上好日子,没有他的那种好日子,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因为总做恶事,便是一个恶人,恶人要下地狱,小鸟爱子啊,不和他牵扯才是对的。
不过,如果真的查出来,小鸟爱子的丈夫做了点儿什么不好的事,龙一是不介意对这种人下手,即便杀了也是常有的事。
龙一目光阴沉。
而另一边儿的聂双言并没有进入幕府,她在等龙一的到来,要她自己一个人进这么恐怖的破旧的地方,仿佛是在做梦。
她有些后悔,她刚才就不该心生恶趣味,将那些都告诉给龙一了,导致龙一半天不来,不知这算不算自作自受,真叫人头秃。
她等的实在无聊,便抬起头看天,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指比划着,她暗暗的猜想,宇宙之外有什么。
回过神来,她不免觉得好笑,人们连银河系都未探索完全,谁知道宇宙外面是什么,指不定就跟有些电影一样,他们只不过是居住在一只猫戏弄的小玻璃球里。
就像我们看每只蚂蚁都一模一样,在遥远的天际也有什么看着我们都一模一样。
聂双言为自己这可笑的想法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