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边三只手持金刚杵、琉璃净瓶、宝剑,右边三只手持骷髅头、骨杖、血色的碗,她行动间便斩杀一个阿修罗族的敌人,随后用碗接住,她的碗中盈满鲜血,她身着璎珞,赤身,长发遮盖住胸与下体,她的眼似乎透过亘古的时间长河,充满了疲惫与怜悯。
此新化身为阿旦那。
意即凶猛的。
这一战,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直到圣人出手,她的化身不敌,被杀回无始域外。
她的化身的碗中鲜血落地形成黑猫,跟随她返回无始域外。
她为此猫命名玄冥。
数亿年前,阿诺斯联系到她,请她再次降下分身,她在了解过往后,再次降下分身,分身名为无始光。
即带来无尽光明的。
此时,因阿修罗族屡次争斗,引起圣人不满,在圣人暗示下,天地生灵——即便没有撕毁生灵的种族,也共同打击着阿修罗族。
阿修罗族且战且退,自她手心而生的毗摩多亚因一次战斗死去,余下阿修罗则因为当年她将血水赠与后土,容后土炼化为黄泉,后土愿意在地府开辟一界给他们住。
此为阿修罗界。
然而在天地万物的压迫下,那一界并不能有什么,阿修罗族几乎得不到任何补给,还很难离开那界,无奈之下,阿诺斯不得不求助阿修罗母神耶输般若。
她的分身来到阿修罗界,打开通道,将通道和天界相连,随后自爆,血肉化为万物,化为阿修罗族所需东西。
她的分灵再次离开阿修罗界,却被一天尊拦下。
天尊道:“我们打个赌。”
“什么赌。”
“你是阿修罗母神,所以帮助阿修罗。每一个分身都带着明确目的去的。那我们赌如果你什么都不记得,你会怎么做。”
“好。”她太无聊了,于是答应了,“我赌,我还是会帮助阿修罗族,我赢了,你们不得再针对阿修罗族。”
天尊道:“我赌你不会帮助阿修罗族。你输了,那么即便阿修罗族倾覆,你也不得出手。”
“好。”
赌局一定,天地为证。
每一次分身,都会耗费她的气力,此刻的她太虚弱了,她只能回去积累再次降临洪荒世界的力量。
数万年前。
那已成高高的树,得知她和天尊打赌的事,说:“我愿投生洪荒世界,为您马前卒,为您付出一切。”
于是她将树灵送往洪荒世界的老树——苍梧树。
苍梧树未生灵智,树灵白得了几万年灵力,只是她送的时候,树灵穿过洪荒世界屏障,失去了记忆,并不能记得有关无始域外的事。
数千年前,她积累灵力,化身再次前往洪荒世界前,她将额上亘古陪伴她的第三只眼挖出丢在地上,第三只眼化身为一黑衣男子。
她说:“助我。”
黑衣男子:“是。”
而后,她前往洪荒世界,黑猫玄冥一同前往。
地点在神魔战场交界处,在她分身前往时,她告知了阿诺斯,却不料是天界太阴星君带着天神提前一步带走了她,因为赌,她这一化身并无记忆,被天宫敕名华月仙子,又有天尊遮掩,阿诺斯在神魔战场寻找不到她,便派人前往各界寻找。
而后,华月仙子因血腥气与树灵气息爱上了苍梧仙君。
她未必爱苍梧仙君。
只是因为,血腥气是她的源泉,是她的本能,是她一生命脉,是她的渴求。
只是因为,树灵伴她数亿年,她自灵魂深处为他感到熟悉。
数年前,她身为华月仙子时转世为聂双言,被他人欺辱至死。
她的第三只眼化身,便穿过洪荒世界,穿过轮回台,在轮回台器灵的阻拦下义无反顾的进入聂双言的身体。
第三只眼的力量受到极大损失,只能以系统形式出现,发布一些任务用来恢复力量。
一年前,回到洪荒阿修罗界的罗喉罗告知了阿诺斯有关阿修罗界母神的事,阿诺斯这才知道至高母神的确再次降下分身,只是分身在轮回台中,轮回台中只有神袛才能去,他们阿修罗族进去会被绞杀。
阿修罗族按兵不动。
几天前,聂双言完成一切,得到华月仙子的记忆,回到月宫。
阿修罗族却无法联系到华月仙子。
一天前,华月仙子在如来的度脱下,现清净目连菩萨相。
阿修罗族这才通过玄冥联系到了华月仙子,在罗喉罗的叩拜下,本就未有前尘忘尽的华月仙子,决意以自身救天下。
她曾为阿修罗母,她恐惧惧怕丑陋的阿修罗男,后来明白,阿修罗族好战,对她却足够尊敬。
她曾为仙,耽于情爱,碌碌无为,后来明白,感情不过镜中花水中月,得到了,又放下了,不再渴求。
她曾为人,耽于肉身,耽于感情,却始终不曾狠下毒手,她明白世人并非皆善,却只要有一个善良的,便毋需惧怕这世道艰难。
她曾为菩萨,自以为一念清净,后来明白,她仍旧有所求。
她曾见过妖,有情有义,为了她不惜一切。
于是,她自爆,将这身灵力交付天下。
她只愿众生平安顺遂,世间无纷争。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黑猫卧在她膝上。
她静静的想着一切。
随后,她抬起眼眸,她神识中的黑衣男子再次浮现额上,成为她的第三只眼。
阿修罗母神耶输般若完全相出现。
她平静的笑了,捋了捋黑猫的毛:“不过是掀翻了棋盘赌局罢了,没有什么,你说对吗,玄冥。”
一个赌会帮助阿修罗族,一个赌不会帮助阿修罗族。
可她不止帮了阿修罗族,也帮了其他族。
那时的华月仙子无意再寻求什么背后真相,性子烈的掀翻了棋盘,求了个痛快,于是,那赌局无疾而终。
玄冥并不作答。
耶输般若并不记恼,她虽自血海生,却大多时候是平静无比的。
她低声道:“玄冥,我给你唱首歌吧。”
玄冥没有说话。
耶输般若不需要谁同意或不同意,她只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她唱:“明月皎皎,清河澹澹。
万里长安,十难得安。
旅人何往?鬼魅伎狱。
他域寥寥,几人得见。譬如游魂,生死不惧。”
歌声渺渺,除了一只猫,没有谁能听见。
无始域外,没有终止,除了高台,除了高台上的猫与阿修罗母神,整个无始域外是没有存在的。
那无尽的黑暗,无尽的虚空,便只有黑暗与虚空。
一高台,一女子,一猫,便是无始域外了。
女子名为耶输般若。
无情无爱无义。
世间终不可再得聂双言。
世间只余耶输般若。
一场烟火尽,自此成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