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昔舞冷着一张脸,和拓跋卫对望着。
林夕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因此一声不吭的缩在了楚昔舞的身后。
拓跋卫冷笑一声,做了个手势。门外的侍卫便把门关了起来,他一步一步走向楚昔舞,不屑地问道:“你觉得你能够挡得住我?”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便动了。他往着林夕扑过去,本以为能够将人从楚昔舞的背后揪出来,没承想,楚昔舞也跟着动了,并且一出手就将他的攻势给拦了下来。
拓跋卫吃了一惊,他没料到楚昔舞竟然能够追得上他的速度,他在心念电转之间,手上的动作仍旧没停。
转眼间,他和楚昔舞竟已过了几十招。
拓跋卫越打越心惊,他没有想到在百花楼里竟然也隐藏着高手,而且光是从外表还完全看不出来。
就是林夕也被楚昔舞的身手给吓了一跳。
她和对方认识这样久,竟然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能耐。若不是拓跋卫今日过来挑衅,大概到死她都不会知道,原来她的好友还是个武林高手。
她躲到一旁,远远的瞧着拓跋卫和楚昔舞缠斗在一起。
她对武功不懂,所以实在看不出拓跋卫和楚昔舞谁比较厉害。不过看拓跋卫的表情凝重,显然楚昔舞是个难缠的对手。
林夕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一半了,她也算看出来了。拓跋卫来者不善,倘若楚昔舞无法挡住对方,那么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
楚昔舞自然也知晓这其中的厉害,所以她拿出全力对付着拓跋卫。
只是她久未动手,刚才能够拦住拓跋卫靠的是“突然”,拓跋卫一时措手不及,才会被她给得手了。
之后虽然她能在拓跋卫的手下走过几十招,可随着时间过去,她的体力渐渐不支,若再继续缠斗下去,只有一败涂地的份儿。
拓跋卫显然也发现了,因此他故意加快了动作,想要尽快耗掉楚昔舞的体力,楚昔舞发现了他的意图之后,便开始思索着全身而退的方式。
可是房间外面有侍卫看守着,窗子外虽然是院子,可院子里也有东云国的士兵,不管是从哪里离开,肯定都会惊动了对方。
再加上不解决掉拓跋卫,她和林夕哪儿都别想去。
因此她心一横,在拓跋卫又一次攻过来时,拚着自个儿受伤也要靠近对方,然后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从袖子中抖出一根细针,一下子就扎在了对方的手臂上。
拓跋卫只感觉到手臂一麻,然后下一秒钟意识便有些模糊,他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心中暗叫不,正想要高声唤人时,楚昔舞已经窜了过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拓跋卫又一次的轻敌,结果便是被楚昔舞给放倒了。
林夕见楚昔舞把拓跋卫给迷晕了,这才敢开口问道:“昔舞,为何不一开始就迷晕他?”
楚昔舞淡淡的解释道:“他一开始的防备心比较重,我那时出手容易失败,用细针迷晕旁人这种手段,若是一次不成功,很难有第二次的机会,所以我得趁他放松了警戒才好。”
拓跋卫一开始虽然被楚昔舞打了个措手不及,可那时候要接近他也不容易,所以楚昔舞便耐着性子等待机会。
待到她出现疲态了,她知道拓跋卫肯定会掉以轻心,这时候便是出手的好时机了。
拓跋卫因着楚昔舞的体力不支,果然便没有将对方太放在眼里,因此楚昔舞才能够一发即中,一下子就将对方给迷晕了。
幸好拓跋卫昏迷时没有弄出太大的声响,否则守在门外的侍卫大概已经破门而入了。
现在她们把拓跋卫放在床榻上,想把对方弄成是喝醉了,因此她们将桌上的酒撒在房内四处,床榻上也撒了不少。
这样外面的侍卫探头一看,再闻到酒味,自然便会有先入主的观念,觉得拓跋卫是醉酒了。
林夕和楚昔舞便利用这一点,将门外两个侍卫骗进来,然后楚昔舞快速的出手,将两个侍卫也放倒了。
之前她们找不到理由将侍卫骗进来,好容易拓跋卫今日来到她们的房里,让她们有了借口把侍卫喊进来,因此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林夕和楚昔舞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幸好她们是被关在百花楼里,楼里哪里有暗门或是密道,她俩可是比谁都还清楚。
因此她俩一路有惊无险的避开了敌军,来到了林夕的房里。
林夕的房离楚娆漓的楼不远,在她的房内就有一道暗门可以通到外面。
在东云国的敌军冲进百花楼时,若不是林夕顾忌着楼里的花娘,楚昔舞早就拉着她离开了。
也是因着这一耽搁,她们便走不了了,才会落得被拓跋卫囚禁的地步。
不过现在终于让她们找到逃跑的机会。
林夕心里虽然还是放不下楼里的花娘,但是如今她也是自身难保了,只得咬牙跟着楚昔舞钻入暗门里。……
拓跋卫就在楼的床榻上呼呼大睡,直接睡到了天色昏暗,手下跑来敲门,他才被吵醒了。
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命人赶紧去追捕林夕和楚昔舞。
可是林夕和楚昔舞早就跑得没影了,拓跋卫的手下也不知道该何从找起。
拓跋卫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若是现在楚昔舞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绝对会把对方大卸八块的。
他没想到自己会着了一个女人的道!
这若是传了出去,他的脸面要往哪里摆呢?所以他对着手下下了封口令,同时还打算将这一股气先出在诚王的身上才好。
因此隔日一早,霍展祈就发现,东云国的攻势变得比昨日还猛烈。
这时候的霍展祈正在府里的高楼上观望着府外的情况,而瑜生就站在他的旁边。
昨日瑜生突然跑来,说是可以帮忙退敌,不过霍展祈并没有让对方上场,而是把她带走了。
毕竟敌人才刚来犯,还用不着瑜生这一张王牌。
他府里的锦衣卫和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再加上布政使也带了不少人过来,所以这一次应该能够挡得比上一次还久才是。
事实也像霍展祈预料的,昨日敌军果然连王府的大门都没有撼动,天黑之后便悻悻然的撤退了。
不过今日一大早,东云国的士兵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往前冲。
霍展祈站在高楼上,看着王府外的防线慢慢后退,很快敌军又要攻打到大门处了。
这时候,一旁的瑜生说道:“王爷,需要奴婢上场了么?”
“再等等。”霍展祈表情未变,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盯着底下的攻防战。
这时候,霍展祈敏锐的发现,秦王和东云国的军队之间似乎有些问题,两方人马好像不是互相帮助,而是互相扯后腿。
因此他赶忙把贺谨轩叫过来,还有燕书和布政使几人,和他们拟定了新的作战计划,打算将敌军打个屁滚尿流。
就在霍展祈和手下商议时,顾昕的院子里迎来了罗侍妾。
罗侍妾经过这几日的忙乱,也知道了顾昕之所以肯放权,那就是不安好心,她硬撑了几天,还是撑不下去,这才不得不来向顾昕低头。
罗侍妾的心里别说有多呕了,她原本是想要败坏顾昕的名声,或是想办法分到府中的权利,结果偷鸡不着蚀把米,全都没落到好。
还在王爷面前落了个管事不力的印象。
罗侍妾觉得她这些日子以来的谋划全都落空了,而且还赔上了自己以往特意营造出来的好名声和好形象。
看来她果然是太急了。
只是罗侍妾不甘心啊,几个侍妾中就只剩下她和白侍妾了,王妃如今又有孕在身,此时不争宠更待何时呢?
难道还要等到府中进了新人?到了那时候,王爷哪里还记得旧人哭啊。
所以她才会忍不住亮出了爪子。
谁知没挠到王妃,却把自己给伤了,叫罗侍妾说,她觉得真是得不偿失,只是时间不能倒转,她就是再后悔也无用了。
但是她总能尽量弥补罢?
现在庶务在她的手上就像烫手的山竽,她恨不能赶紧丢回给王妃,再不敢生出奢望,想要碰触管家权了。
果然当初王妃答应得那样爽快,就是已经想了整治自己的法子。
因此罗侍妾今日一大早,便特地抱着府中的账本和库房的钥匙来到景福宫。
顾昕听闻罗侍妾上门时,对着琥珀轻笑了一声,“我以为她能撑得久一些呢。”
琥珀闻言笑了笑,却没有作声,毕竟这话王妃说得,她可是说不得的,好歹罗侍妾也是个主子,哪里有下人在背后议论主子的?
她听听可以,却不能胡乱说话给王妃招祸。
她是景福宫的一等大丫鬟,她代表的是王妃的脸面,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丢的可是王妃的脸呐。
所以琥珀一直是谨言慎行,在调教小丫鬟时,也是特别注意这一点。
叫琥珀说,你可以动作慢一些,就是学得慢她也能忍受,但是绝对不能碎嘴,更不能乱传主子的八卦或流言。
顾昕便是欣赏琥珀这一点,所以才放心让对方管着景福宫偏殿,并且把调教小丫鬟的任务都交给了对方。台丸找亡。
她见琥珀谨慎的样子,心里自是满意得很,因此笑了笑说道:“不好让侍妾等,请她进来罢。”
琥珀闻言便遣了人去将罗侍妾请进来。
罗侍妾进来之后,就看见顾昕挺着肚子坐在软榻上,看起来很是悠闲。
她的眼神暗了暗,扯出一抹欢快的笑容,先向顾昕行礼问安后,这才开口说道:“王妃容禀,前些时候承蒙王妃看得起妾,让妾暂管府中事务,可妾实在天资愚钝,无法胜任,因此特来向王妃请罪。”
罗侍妾言词恳切,将态度放得很低,对着顾昕低头说道,不过她心里自然是很不舒服,因为她的低头就代表她输了。
谁会喜欢输的感觉呢?
顾昕哪里会管罗侍妾的想法呢?毕竟暂管府中事务这茬,又不是她硬塞给对方的,而是对方自个儿求的。
她不过是顺水推舟,趁机教训对方一番罢了。
毕竟王府的事务,哪里是什么阿猫阿狗说管就能管的?
小小一个侍妾也妄想要一步登天?
顾昕在心里冷笑一声,她便让罗侍妾瞧瞧,心比天高的结果是什么。
而且她还要让罗侍妾有苦说不出,笑着主动交还管家权。……
事实果然就像顾昕所料,罗侍妾压根儿管不过来,最后不得不再将账簿交回来。
她早就料到罗侍妾管不了,却没料到她会这么早就投降。
看来最近几日对方被管家一事折磨得很厉害。
罗侍妾见顾昕笑得和蔼可亲,心里更是恨得不行,若是可以的话,她真想狠狠的甩王妃几巴掌,把对方脸上那可恶的笑容给扇掉。
可她没办法将想法付诸行动,她这一辈子都注定要被王妃压在底下了。
就算她有幸入了王爷的眼,难道身分还能高过王妃不成?顶天了也不过是得封侧妃罢了。
所以就算罗侍妾再不想承认,她也知道自个儿是斗不过王妃,除非她用一些下三滥的腌臜的招数。
罗侍妾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心思却是飞得老远。☆bi&geco○m首发
其实真要斗倒王妃也不是没办法,只要一包药下去,孩子保不住,王妃的命不死也会去了半条。
然后再一包药,王妃就再也别想离开床榻,届时王妃死了,不就不用斗了?
罗侍妾的脑海里不断闪过这样的念头。
倘若搁在以前,罗侍妾连想都不敢想,她有一日会如此狠毒,竟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可是经过在王府这些年的生活,她看了太多阴私和腌臜,不自觉间,心越来越硬,杖毙个丫鬟已经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了。
就连现在,想起要毒死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她竟没有丝毫动容,彷佛想要毒死的只是一只小猫或是小狗。
罗侍妾的心里闪过一丝悲凉,她变得这样多,几乎快要连自个儿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