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便往之前那座山峰跑去,心里不停地责怪自己,“早知道,我之前就多跟她说些话。
如果知道是什么人要抓她,现在也好找了。
不过,这样也太对不起师父的嘱咐。
哎!我跟她说过的话已够多了,已是犯了大忌。”
跑到上次晕倒之处时,他忽地停住脚步,头脑也清晰了些。
“慢着,我这是在干什么?师父临行前,可没让我救人。我这般着急,到底是怎么了?”
他在月色下,仰望着出谷的路,不觉陷入了迷茫,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我真蠢,那姑娘救过我。
我欠她一条命,现在去寻她,并不算违背了对师父的承诺!”
想通这点,他拔腿就向上跑。
其实,这谷中本没什么向外的出路。
南云派的那些人欲寻到香茹,只能在杂草藤蔓中行走。
男子便沿着这条被人踩踏过的小道,向谷外奔去。
当他站在当初被人追杀的树林中时,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没那么暗沉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在树林中查看了一番,发现向东而去有几排马蹄印。
男子便循着这马蹄印一路追去。
可他一直追到山下的大路上,便再也寻不见马蹄的踪迹了。
这条大路,一端向南,一端向北,男子向两边望了望,不知应沿着哪个方向去。
夜半之时,更是无人问询,男子彷徨无计,只得站在这岔路口,筹思对策。
夜晚凉风阵阵,轻轻拂过男子衣袖。
他正感烦躁,刚要转身避开,鼻中却闻到淡淡的清凉味。
“这味道怎么这般熟悉?”
男子很是诧异,仔细一想,方才忆起这是姑娘那日在自己面前服下的玉露丸的清香。
这味道虽淡,但却沁人心脾,让人为之一震,因此他能记得。
“风既然从南边吹来,那么她一定是被带去那边了!”
男子念头刚起,已拔脚朝那边飞奔而去。
好在这条路并没有分叉,男子一路追了下去,快天亮时,已到了一个市镇之上。
只可惜到这之后,便再也闻不到一丝玉露丸的清香了。
男子用劲嗅了几嗅,只觉呼吸猛地一滞,脚下一软,差点栽到地上。
他跑了一夜,早感疲惫不堪,因为用力过度,背上伤口又被震裂,开始隐隐作痛。
“不行,我得去药铺,先买些药来,否则还未追到那些人,又得躺下了。”
男子勉力坐在一旁,歇了一歇,便到市镇去寻药铺了。
这个市镇较大,药铺早早就开门了。
男子去时,只有一个打着哈欠,面带倦意的小徒守在柜台前。
男子向他买了些穿心莲,从店铺出来时,与两个形色匆匆的棕衣人擦肩而过。
与此同时,他俩人的谈话声也不经意传入他的耳中:“看不出那丫头还挺厉害!”“可不是,陆刚这次可惨了!”
男子听到这两句话,心中一动,忙隐身于店铺旁边的角落,想听得更仔细些。
“小子,快拿点天罗粉的解药来,我要买!”其中一人道。
“天罗粉?那是什么?小店,小店没这种东西。”小徒迷迷糊糊地道。
“胡说!这么大间药铺,怎可能没有?别废话!去拿!”另一人“嘭”地一拳头砸在桌上。
“这位大爷,小店可真没有你说的什么天罗粉啊!”小徒吓得颤声道。
听到“天罗粉”这几个字,男子心中一定,知道姑娘就是被这伙人抓去了。
他只盼这些人早点出来,好跟着他们,寻到香茹。
寻药的两人似乎很急,一听说没有解药,对那小徒又打又骂,还把店主叫了出来喝问,但依旧没什么结果。
“走!”其中一人急了,要将店主拖出去,“跟我们去看,有什么法子能治得好他!”
“大爷,大爷!我只是个卖药的,哪懂得救人呢?要找郎中才行!”那店主惶急地道。
“哪儿有郎中?”那人喝问。
“这镇上有三个出了名的郎中,他们……”店主还未说完,就被另一人打断道:“废什么话,快带我们去!”
话音刚落,男子就见一个身淡绿色锦袍的中年人被踹了出来。
看样子这人便是店主。
他刚一滚到地上,那俩人已经闪身出来,将他提起,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奔去。
男子远远地跟在这两人身后。
很快,他们便将这镇上的三个郎中都找齐了。
这三人被塞进了一个马车里,而那两人则坐在车头,扬鞭而去。
男子使出轻功,悄悄追赶,可时间一长,渐感体力不支。
他便趁其中一人停住马车,去小解时,悄悄钻入车底。
“诶,你有没有发现这车子难拉了许多?”那人回来后道。
“没什么感觉,”另一人道,“可能赶了这么久的路,累了吧!”
“哎!也不知道陆刚怎样了,那丫头倒还挺厉害的!”先一人道。
“厉害什么?还不是我们怕把她弄伤了,会受责骂,不然早就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了!哼哼!”另一人道。
男子听到这里,心想:“看来他们没有把姑娘怎么样。”
马车颠来簸去地行了一个多时辰,在一处茅草房停下。
“陆刚?你怎么样了?”车上一人刚跳下马车便问,还未等到对方回答,便又惊奇地“咦”了一声,“其余人呢?”
“他们说要先带着那姑娘回去复命,先走一步,让我留下来照顾陆刚师兄。”房中那人答道。
“陆刚怎么了?”那人问。
“他刚才难受至极,让我将他,将他打晕过去了!”房中之人道。
“这法子真是……”那人叹了口气。
“还不快进去!”后下车的一人将那三个郎中从车上扯了下来,“快瞧瞧,怎么治?”
那三个郎中吓得赶紧跑进茅草屋,忙给那躺着的人把脉。
“怎样了?”其余三人齐声问道。
三个郎中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有的翻翻那人的衣领,有的看看他的瞳孔。
“到底是什么情况?”先下车的那人不耐烦道。
“这个,这个,他没什么毛病啊!”其中一个年纪老迈的郎中支吾着道。
“没毛病,怎么会难受至此?”那人道。
“可,可,我从脉象上看,他确实是没问题!”另一个黄脸郎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