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在楼顶!”段凌天极少去楼顶,上面的石梯都蒙上了淡淡的灰尘。
他一看便知香茹没来过此处,但却还不死心,依旧走了上去,果然又失望。
段凌天看着自己一人在石梯上留下的脚印,心中空落落的,怔怔地想:“她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对了,取水的后院,我还没找过,她肯定到了那里!”
当他飞一般地跑到取水的后院,环顾一周后,便像个木雕般呆住了,整个人心头冰凉,宛若被浇了一盆冷水,“她,她不在这里,怎么会?”
段凌天的心慌得突突直跳,“这么大个人,怎么会一下就不见踪影了?”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站在后院中,心头苦闷难言,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来,段凌天忽地打了个冷颤,才发觉身上已被冷汗浸湿。
他脑子已一片空白,漠然地转过身来,无神地缓缓走回去。
他恍恍惚惚间,不小心踢翻了一个花盆,发出“哐啷”的碎响声。
段凌天脚步一滞,心仿佛被拉扯了一下,模糊记起他在睡梦中听到的声响,瞬间大惊失色:“不好,她,她是不是已经从密道中走了!”
他慌慌张张地跑回内房中,看着空荡荡的床,不敢走近。
良久,他叹了口气,方才慢慢蹲下身去,朝那密道处一看,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当然,那顶盖若是放得端正,也自然不会露出丝毫破绽。
段凌天脸现苦笑,抱着最后一丝期待,轻轻地将那顶盖打开,往里看了一眼,并未发现有人影。
但鼻中随即闻到一股轻柔的芳香,段凌天心中一凉,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颓然侧卧在一旁:“果然,她是从这里走了!
她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走呢?怎么不肯等等我?”
想到这里,他眼眶微微湿润,无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来,仔细往里一看时,却发现洞内似乎有个东西。
段凌天钻下去拿起那东西,才发现是一块淡黄色的手帕。
他紧拽手帕一角,怔怔地望着前方黑漆漆的通道,似乎看见了她当时匆忙爬过的身影,“她真的从这里走了,真的走了!”
不知是气愤,委屈还是失望,段凌天拽着手帕的拳头越收越紧,微微发颤。
这位一颤动,他便觉出手帕上似乎还连着东西。
他轻轻将手帕一扯,一个小纸包和两个瓷瓶便从洞中沙土下露出来。
原来这手帕一角有一根细细的线,连着这三个东西。
“这些是什么?”段凌天顾不上伤心,借着洞口的光线,将这三样放在手中细细查看,但仍看不出究竟。
段凌天只好把绑着三样东西的细布条解下,要看看纸包和瓷瓶里有什么东西。
可他刚解开了细布条,却发现上面写有字。
“瓷瓶内的药水对敌,能使敌昏昏欲睡,纸包自用,沾一点粉末涂在鼻中,一个多时辰补涂一次,便不受扰。切记,切记!”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段凌天不太明白,“这明显不是她遗漏下来的,但是她写这些干什么?
是要留给我用吗?他她怎么知道我会看见?”
想到香茹一颗心还挂念着他,段凌天沉到底的心又泛起一丝温暖,紧紧地抓住这三样东西,贴近胸口。
就在这时,他鼻中闻到一股极淡的花香,“难道她还舍不得这些花儿,把花带走了?”
段凌天睁大双眼向地道内看去,却没有发现一片花朵残叶,“那为何这地道中都有花香?”
他还未想出缘由,忽觉淡淡倦意袭来,“怎么回事?刚睡醒没多久,怎么又困……”
段凌天脑海中忽然忆起自己昨晚的困倦感,惊得一下坐起身来,可上半身还未挺直,脑袋便重重地撞在了地道上。
“昨晚,昨晚,就是这香气,她便是用这香气将我迷倒,自己偷偷走了!”想到这里,段凌天只感无限凄凉。
“难怪她要弟子们去搬花,难怪她要自己浇花!她,她当时竟然将这药水掺在花盆里!哈哈!”
段凌天靠在洞壁上无声苦笑,“做得真好,谁能想到她是在计划逃走!谁想得到?”
段凌天失望至极,回思遇见她的每一刻,他都竭力讨好她,满足她的任何愿望,就怕她稍有不开心。
自己一心想保护好她,一厢情愿地以为她是个可以信任的伙伴,哪里知道,她一转身就独个儿走了。
想起她昨晚留下的最后一道背影,段凌天无比心痛,“我哪里对她不好了,哪里不好了?”
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道里,脑子越来越不清楚,迷迷蒙蒙地正要睡去,却见香茹忽地出现在眼前。
段凌天伸手向她手腕一抓,却抓了个空,才发现自己刚才差点睡着。
刚才这一抓,用力过猛,他整个人也清醒了些。
他猛地摇摇头,心想:“这药水好霸道,就闻了这么一点,差点就睡过去了。”
他瞥了一眼纸包,想将里面的粉末涂上,可一转念,又惨然一笑,“哎,睡过去,就睡过去吧!睡着了多好,就没这些烦心事了!”
这时,他又想起那晚帮香茹制作药粉的清形,“她当时不是很开心吗?怎么,怎么就舍得这样离去了?”
不久,他便听见屋外弟子们交替换岗的脚步声,稍稍清醒了些,“换岗?这么快就天黑了吗?”
段凌天抬头一瞥,发房间中的光线确实暗淡了很多,他无力一笑,很是心酸:“天黑就天黑吧,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也没人在意我,没人记得我!”
可这念头刚飘过没多久,他脑海中忽然浮现那一夜在竹林深处窥见的陆长尊的表情,浑身一颤,“不,不,他,他和程盛东都还在留意我,我不能不能就这么睡过去,任他们宰割!”
段凌天抓过纸包,要将其打开,却发现自己的动作竟比平日里略有迟滞,心中更惊,“香茹这么一个温婉秀丽的女子,竟能制出这样的迷药,简直不敢让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