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打纸包,发现这药粉竟没有丝毫味道,不禁怀疑这效果,但既是香茹留下的,应该有用,便涂了厚厚的两层药粉在鼻内。
段凌天忽地想起若陆长尊他们寻了来,一旦发现自己住的地方还有密道,必然会勾起他们的疑心。
因此,他一擦完药粉,便要起身走出地道。
可是刚一移动,他便觉得四肢绵软,头晕眼花,连双眼的视线有些模糊。
这时,天色已晚,光线黯淡,他更是看不清楚,只觉眼前一团模糊。
只得先呆在密道里,待药粉起效,便出密道。
段凌天黯然地坐在密道中,很快感到鼻内散发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清凉之气。
一呼一吸间,整个身体都变得通透清爽起来。
他顿感无比舒畅,精神也随之一振,头脑似乎也没有那么晕沉了。
段凌天知道是香茹的药粉起了作用,不知为何,一想到这点,心头便觉难过。
自发现香茹不知所踪,他就变得伤心郁闷,此时已有些虚脱。
难得忽感惬意,他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静静地靠在洞中等待药效驱散身上的疲软之感。
可没过多久,他似乎听见陆长尊的脚步声向这边行来。
段凌天吓得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刚才自己睡着了。
他侧耳细听,心中一惊,果真是陆长尊的脚步声!
段凌天忙撑起身体,想要爬出去,可是刚一动,忽然警觉,“陆长尊的内力这么强,自己若是这么急急爬出去,急促的呼吸声脚步声同样会被他听到,那可就全暴露了!”
他略一思索,便伸出手去摸到地盖边沿,将地盖轻轻缓缓地盖上,竟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刚放好地盖,他听陆长尊的脚步声已近了许多,怕是很快就要进到房间来了。
段凌天呆呆地靠在洞壁上等待,那脚步声一声声传进他耳中,就如一脚脚踏在他心坎上一般,让他忐忑不已。
“怎么办?怎么办?他若发现我不在,定会召集弟子全力寻找,一旦被他寻到我在这里,可就……可就……”
段凌天不敢想下去,只觉额头,手心已微微汗湿。
他小指微一轻颤,忽地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他用指腹轻轻一触,立时惊觉:“香茹不是给我留下了两个小瓶吗?不是说可以对付他们吗?难道就是这两个瓷瓶?”
听到陆长尊的脚步声已来到屋外的小径上,段凌天心中一紧,来不及细思,抬起地盖的一角,运轻功将手边的一个小瓶轻轻丢了出去。
为了避免弄出声音,他运使轻功时极轻极柔,意在将小瓶丢倒在地,让那药水自然流出来。
可惜他此时太过紧张,运力分寸拿捏得不够,只见那小瓶在地盖不远处,只轻轻晃了几晃,却没倒下。
段凌天倒吸一口凉气,正想将另一个小瓶丢出,却已听见门外弟子向陆长尊问好的声音。
他只得缩手回来,很轻很轻地将地盖合上。
刚合上地盖,段凌天便听见了屋外的叩门声。
“掌门,您在里面吗?我有事要禀!”陆长尊温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段凌天身在地道,不能出声,只得装作听不见。
陆长尊又问了两声,还是不见回应,方才问门外弟子道:“掌门今日可有出去过?”
“不曾见掌门出去过,这下午的饭菜还在那边呢!”弟子恭敬回道。
“为何不送进去,掌门饿了怎么办?安排你们来,就是这样照顾掌门的?”陆长尊语气稍严,质问道。
若是以前段凌天听到这话,定会感到非常温暖,可这时一听,只感到一阵恶心。
“不不,早晨送来的饭,掌门便说放在外面,快到午时了才拿进去。怕是,怕是掌门不想人打扰。”弟子越说声音越低,心虚地为自己辩驳道。
“把餐盒拿过来,我送进去!”陆长尊吩咐道。
他又叩了两下门,礼貌询问了两声,方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段凌天听到他进来后,脚步一顿,想来应该是在寻找自己的踪影。
“掌门?您在哪?怎么这么久了都不吃饭?我把饭提进来了,您快出来吃吧,别饿坏了身体!”陆长尊说完,停了一停,未见回音,又问道:“您在房中吗?难道……”
说到这里,只听他脚步轻轻一点,再落地时,已经到了段凌天所在的房间。
段凌天听到那落地声就在自己头顶不远处,紧张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屏息静气。
“掌门?”陆长尊试探着走近两步,便停了下来,又没了声响。
很快,陆长尊便出了房门,口中叫着“掌门”,脚步却已极快地在房中寻走了一圈。
一楼未有发现,他又飞快地去了二楼,顶楼。
没过一会儿,他便一阵风地下来,吩咐外面一些守卫弟子道:“你们在这周围仔细看看,掌门好像出去了!”
说完他又回到屋中,慢慢寻找起来。
段凌天听他还在外房跺来跺去,暗暗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已汗湿。
他不敢去想,若是此时被陆长尊找到,自己会遭遇些什么。
寂静中段凌天听他暗叹了口气,料想他应该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踏踏”,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
在密道中的段凌天嘴角不由得轻轻一扯,“脚步有力,但沉稳不足,是程盛东无疑!”
果然,接着便听见了程盛东的说话声,“陆长尊,听说……”说到这时,忽然没了声音。
“天色暗了,我去找个灯来吧!”程盛东顿了顿又说。
“对!对!我怎么连这都忘了!”陆长尊恍然,“你快去快回!”
很快,程盛东便又回了来。
“哼!摆这么多花!难怪满屋子都是味!”程盛东语气微讽。
“找找看,不知掌门去哪了!”陆长尊沉声提醒道。
“好!”程盛东顺从地应了一声。
很快,段凌天就听见两人的脚步声朝内房走来,他心里一跳,连忙看向那顶盖,心想:“刚才那么匆忙地放下顶盖,也不知道有没有破绽?”
程盛东只在门边转悠了一下,便说:“他不在这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