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私下里却加紧布防,寻找段凌天。
可是半个多月过去了,众人依然寻不到他丝毫踪迹,只能干着急。
段凌天下山后的日子也过得不舒心,虽然现在没人管他,没事情烦他,但自从香茹离他而去,他伤心不已,失魂落魄,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过,不知道要去向何处。
好在如今有了一身功夫的他,至少不必再担心吃饭和食宿了。
就算是身无分文,他在晚间凭着轻功偷偷去“取”些饭食来饱腹,总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这般白吃白喝,他也过意不去,因此总是拣那最素的饭菜。
这日,他路经一个小村落,肚子饿了,想找点野味来饱腹,无奈这村落中无山无河,野味稀少,没那么容易寻到,他只得去村户家中寻点吃食。
段凌天轻轻一纵,瞥见左前方一个破旧小舍前有一片菜田,那菜田里一片生机,瓜果遍地,便决定去菜田中摘点东西。
因是傍晚,村子里不时有人出没,段凌天怕被人发现,分外小心地沿着墙根往那边探去。
走到菜田边时,段凌天脚步一点,便纵身到了菜田的大棚下,那大棚被茂密的藤蔓遮盖,刚好可以藏身。
他向四周一瞥,就近摘了些瓜果,得手后正准备离去,却听见菜田后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
段凌天听到这声叹息,身体一僵,差点没站稳,“这叹息声……香茹以前叹息时,听起来也是这般让人揪心……”
他呆呆站在大棚下,回味着这声叹息,不忍离开。
“妹子,别这样,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里?你明知道我舍不得!我,我难受……”另一个粗厚的男声焦灼地说。
段凌天听到这句话,心里猛地一震,“这人是谁?他竟说出了那日我发现香茹离开后的感觉!不,不,那日的我比他更难过,感觉整颗心都是痛的,痛得都不像个人了,像飘在这世上的一缕孤单的魂魄!”
那女子听到他说这话,忽然呜呜抽泣,“你以为,以为我想离开……可是,可是我……哎……总之,我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原因?我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不然不准走……”那男子执拗道。
“成哥,我,我也舍不得,我……你放我走吧,我对不起你,我实在没办法了!”那女子吞吞吐吐道,似乎那男子若再留她,她就要忍不住说出实情了。
“你既然不舍得,那就留下来!不然,你就是在说谎!”男子急得憋出这样一句话来。
女子一跺脚,“成哥,我,我……”那女子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娘在镇上的李员外家做工,前几日不小心打破了他家的一个玉葫芦。李员外不依不饶,说那玉葫芦是个宝贝,见我娘赔不起,就让我去他家做奴!”说完,呜呜地哭了起来。
男子听后,重重地呼了口气,柔声安慰道:“原来是这样,这么大的事,你要瞒我到几时,做奴就做奴,我代你去!”
“这怎么……行……不……成的……李员外定要个……女儿家去……不然……不然就……要我娘把那玉葫芦赔他……”女子带着哭腔道。
“狗日的……”男子一听,气得狠骂一句。段凌天又听到“嘭”的一声,似是那男子踢倒了什么东西。
女子呜呜地哭了一会儿,满含不舍地道:“成哥,我真的要走了,我再不去,我娘……”
“我们……想办法……一起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成哥急得不知所措,无奈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段凌天听到这里,头脑莫名地一热,竟冲出大棚,走进俩人所在的屋内。
一进门,就瞥见两人抱在一起,那男子脸孔朝向门口,脸上明显有泪痕。
“你,你是谁?”见到一个陌生人忽然闯了进来,男子吓了一跳,忙把扑在怀中哭泣的女子轻轻推起,藏在身后。
段凌天这才意识到自己进来得太过突兀,忙解释:“你们说的那李员外我认识,我……”
“狗腿子,你帮他来抓人?”男子气得一把抓起墙边的竹棍,朝段凌天抡来。
“成哥!”女子见状,一声惊叫,想要制止男子。
那男子一身黝黑皮肤,体格甚是健壮,这么猛的一棍子打下去,段凌天的脑袋眼见要开花。
可他丝毫不惧,只是微微侧了侧头,伸出两根指头,夹住那棍身。
那男子手中的长棍便再也抡不下去,“你……”他没料到眼前这个瘦高的少年竟有如此大的力量,惊诧道。
“小哥,我这就跟你走!你可别伤了他!”女子见状,在一旁担忧道。
听到这句,男子眼中如欲喷出火来,持棍的手又往下压了压。
段凌天两指加力,对那女子道:“我正要去找那李员外报仇,你告诉我他家住哪,我顺便把你娘救回来!”。
“狗腿……”那男子以为段凌天要抓女子走,急得破口大骂,才骂出两个字,惊觉不对,忙住口。
“真……真的?”男子脸上的神色缓了缓,收回木棍,脸上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是!李员外住哪?”段凌天又问。
“住,住在镇西边大锁街最北的那个巷子里!”女子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地道。
“好!你们在这等着!两个时辰后,我保你娘亲平平安安地回来!”段凌天说完,便转身纵了出去,留下屋内两人面面相觑。
“你认识他?”半晌,那男子回过神来问道。
女子茫然地摇摇头,“从来没见过。”
“那他怎么知道你娘被李员外扣住了?何况他连李……家住哪里都不知道。”男子不解。
“这……我也不知道……”女子不安地搓着衣角,“你说他能把我娘救出来么?”
“也许能也许不能,”男子望着段凌天的去路揣测道,回转过头来时瞥见女子眼中的莹莹泪水,心头一软,忙道:“能,一定能!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