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的赶来,他们没有说一个字,阡妩也不曾表明自己要去的地方,可是最终他们在夏寂宸的临时府邸外停下,阡妩看着眼前高大门楣的府邸,门口驻守的士兵是她熟悉的骁骑卫,伸手一把将想要转身离开的人拉了回来,纤长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掌心,她没有转头,命令道:“既然来了这里,就留在我身边吧!”
手中裹着绷带的大掌微微颤抖想要后退,阡妩再一次将他紧握,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我恐怕也时日无多,若是你再离开,我怕是连寻你的力气都没有了,留下吧!”
他轻颤着抬头,绷带裹住的双眼似乎在看着她,然后轻轻的将她的手握紧,无声的回答!
阡妩轻叹一声,牵着他的手上前,两个骁骑卫以长枪挡住他们的去路:“站住!”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摄政王行府?”
阡妩看着府内:“岳迟应该在这里吧,劳烦通传一下,就说故人来访,岳迟将军出来便知道我是谁了!”
两名骁骑卫见阡妩绝美清贵,气度不凡,还有那熟悉却又怀念的声音,确实像是故人的感觉,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人转身走进了府内,岳迟将军的故人他们自然不能怠慢。
“故人?”正在整理军报的岳迟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疑惑了:“本将军何来的故人?”
“属下不知,但是前来的女子说岳迟将军出去便知道她是谁了!”
岳迟微微沉吟:“女子?什么样的女子?”他一生为将,接触的女子少之又少,怎么会有女子是他的故人?
“是一位身着白衣,容颜绝美,一身华贵气息的女子,属下听她的语气自然,仿佛与将军早就相熟,因此才特地来禀报,若是将军不识,属下这就去遣她离开!”
岳迟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负手起身:“罢了!不差这一时半刻,去看看吧!”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不去会后悔的。
岳迟与那个士兵一起来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一抹白色的衣袂,不知为何岳迟觉得心中猛的跳得剧烈,疾步向前走跑了几步,当他看清门口那优雅而立的女子时,整个人恍若雷击,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在做梦么?”
阡妩轻笑:“岳迟将军别来无恙?”
岳迟心跳快得将喉咙卡住,片刻才恢复一点,快步走到阡妩面前,干脆利落的跪地,声音激动:“属下恭迎皇……”
岳迟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震惊的抬头,却见阡妩伸手来扶他,她微微一笑:“我已不再是曾经的身份,踏入这里,我希望是以他王妃的身份,不过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还有这样的资格!”
岳迟猛点头,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有!这世上只有您有资格,王爷他……他一直在等您!”
阡妩拍拍他的肩头:“带我去看看他吧!”
岳迟快速起身领路:“这边请!”
门口守卫的士兵看着他们的将军这般恭敬激动,各各都是一头雾水,一时想不明白这两人的身份,不过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刚刚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将人赶走,不然后果就严重了。
岳迟走在阡妩的身旁,按捺住激动的情绪道:“属下终于盼到您回来了,王爷若是知道了……”岳迟喉咙哽咽,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阡妩拍拍他的肩:“我欠了他,不过一切从现在都会好起来的,给我说说他这些年的事情吧!”
“快七年的时间,并非属下几句话可以言明,没有亲眼看见王爷的坚持,也无法体会他所经历的痛楚,战争对于王爷来说已经成为了消遣,战场风云早已是他弹手间的事情,真正让他痛苦的是他身上种下的蛊毒,万蚁蚀心,痛入骨髓,很多大夫都说中了这种蛊毒活不过半年,可是王爷却生生熬过了六年之久,我希望王爷活,可是每当看得王爷被蛊毒折磨得生不如死,那时我恨不得亲手为王爷结束痛苦,可是我不能……”
“王爷那般痛苦执着的活着,是因为他心中有执念,这份执念支撑着他活下来,也许是您的一个答案,也许是再见你一面,只有得到了,他才能死而无憾!”
阡妩的心仿佛被人伸手拧碎,痛得不能自已!
岳迟看着阡妩:“我也恨过您,怨过您,可是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不是外人可以插手,也不是任何人可以评价,在这六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祈求着您归来,归来看看王爷,给他一个圆满,一个解脱,如今……总算是等到了!”
阡妩身子踉跄一步,整个人直直的往前倒去,岳迟瞬间大惊失色,而阡妩身旁的人却眼疾手快的将她捞住,扶着她站稳。
岳迟看着阡妩的脸色忙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阡妩靠在身边之人的肩头,深吸几口气缓和过来,淡然一笑:“将死之人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岳迟震惊:“娘娘此话怎讲?”
阡妩确定自己的脚能用力了才往前走:“在命运中偷来了几年活,如今也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不必在意!”
如果最后能死在他身旁,也算是一种圆满吧!
一阵风吹来,清风拂面,撩起她的发丝翻飞,一阵牡丹花的香味扑入鼻尖,阡妩顺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在她前方百米处是一个偌大的花园,园中种满了各种颜色牡丹,牡丹花开得正艳,吐露满园的芬芳艳丽,一个身着藏青色华服的修长身影站在花园中,挺拔的背影顶天立地,墨色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束起,背影宽阔却又孤寂。
阡妩心中一颤,终于明白什么感觉叫做一眼万年。
岳迟轻叹一声道:“天下人都知道王爷独爱牡丹,所有人都以为牡丹是花中富贵,说王爷遥望帝位,野心勃勃,可是属下却知道,王爷爱的不是牡丹,而是那如牡丹一般贵气高傲的您,王爷种了六年的牡丹,可以让牡丹四季常开,这些牡丹一直随着王爷征战,开始只有几盆,最后越来越多,如今已经有九百多盆,王爷说也许心诚,等到牡丹花开满一千朵您就会来见他了!”
阡妩轻轻靠在柱子上看着夏寂宸的背影,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白裙:“岳迟!这里有宫装么?”
岳迟点头:“有!您在宫里穿过的衣服,一半留在了皇上那里,一半被王爷戴在身边,一路相随!”
阡妩敛眸转身:“沐浴!更衣!”
从那年离开之后,阡妩再没有穿过华丽的衣衫,她没有心思去装扮自己,也不需要用华丽高贵来掩饰什么,她最喜欢的就是一身素衣赖在萧沉雪的怀里,自由自在,不需要高贵的门面,也不需要华丽的装扮,哪怕她素颜一身杂乱,在萧沉雪和萧无念的眼里她都是最美的人。
当然,不穿那些衣服,更多的是想和自己的过去划一条界限,以为自己已经抛弃的过往,可以安安静静的活着,可是现在,她无从逃避,曾经褪下的华丽,为了那个人,她愿意再重新穿上。
她跟夏寂宸的纠缠太深,这一切的源头已经无从追溯,是那年宫宴上的相携,还是那次树林中的生死相依?亦或者那也荷塘惊梦,她一身*如妖子惊艳他的眼眸,还是那年梨花树下他一身水墨素裳让她有了一瞬想要依恋的心悸?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没有开始,可是却已经爱上,如滴水穿石,不激烈,却寸寸前进,最终侵入灵魂,再也无法忽视。
她爱夏寂宸,比曾经对勒斐的爱更加的深刻,更加的刻骨铭心,纵容想将他遗忘,可是一转身却发现依旧那么鲜明!她不是为爱而生,可是如果死在爱人的怀里,也许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归宿!
淡扫眉,轻抚面,一点朱唇艳,梳云鬓,戴宝钗,坠下眉心赤;一身银白色的云锦宫装,各色的牡丹花团锦簇,高领、束腰,广袖云鬓,长长的裙摆拽地,牡丹花栩栩如生;金玉镶嵌的腰带挂上珍珠流苏惠子,行走间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悦耳无比。
阡妩的美天下无双,这世上可以有比阡妩更加美的第一美人,可是能让人惊艳到想要膜拜的女子,这世上也只有她白阡妩了!
乱世妖女?不,她的妖娆掩藏在霸气和高傲之下,她不是美人,她是女王!
阡妩缓缓踏入那盛开了无数牡丹的花园,满园芳华却不及她一分美艳,大片大片的花瓣落下飘飞,仿佛在迎接她一般。
似乎察觉到身边,那在花园中失神的人身子微震,然后缓缓转身,四目相对,一个深邃惑人,一个清冷如水,他的眼中印着她无双华贵,仿佛多年前一次次的相见,她眼中印着他俊美依旧,稳沉而霸气,似乎瘦了些,可是他依旧那般仿若神祗,给她无限的安心和心悸之感。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静止,鲜花不再芬芳,风儿不再吹动,她的眼里只有他,他的眼里也只看见了她。
终于,阡妩微微扬眉,绚烂的一笑,然后轻轻的开口:“两世为人,我却从未有过一场婚礼,夏寂宸,你愿意让我做你的新娘么?”
许久,那人缓缓迈开了步子想她走来,在她前方站定,伸手轻轻触摸她的脸庞,深邃的眼眸中是要将人淹没的温柔和深情:“我等了这一天很久了,我的王妃!”
四目相对,都将对方的情绪看在眼中,无需多言,只是一个眼神便已经明白,无需多问,过去都不重要了,只要有这一刻的相逢,再多的苦难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不知是谁先伸手将对方揽入,也不知是谁先扑入了对方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这一刻,从未如此的靠近。
满园的牡丹花苞瞬间绽放,上千朵牡丹将两人簇拥,为这一对相拥的璧人送上最美的祝福。
摄政王即将大婚的消息在两日之后便传遍了整个大陆,一封封烫金的请柬覆上一朵朵开得艳丽的牡丹送到每一位有资格被邀请之人的面前,看到那一朵牡丹,有的人不明所以,可是有的人一瞬便明白。
夏国的皇宫
曾经被一把火烧尽的静心殿被重新修葺,可惜的是这座宫殿没能迎回它高贵的主人,却让自己变成了囚禁帝王的囚笼,华丽的宫殿被改变了格局,修成了‘回’式结构,华丽的建筑之下是一层层密不透风的守卫,而最中心的地方是一座华丽的殿宇,殿中的一切摆设都是真品,装饰华丽无比,而在这座建筑的中间有一处突兀的地方,那里有两根需要双手环抱的大铁柱,铁柱上分别延伸出两条手臂粗的铁链,四根链子连着一个人的四肢。
那被铁链锁着的人,他只着了一身单薄的素衣,铁链穿透他的琵琶骨将他锁住,白皙的肌肤透着不健康的苍白,单薄的骨骼让人一看便知道那是一个少年,他静静的蜷缩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墨色的发铺洒开如同绸缎,那张脸也透着些许惨白,轮廓虽然变得更加的清晰明朗,却一眼就能看出他曾经的摸样,那个年幼的帝王,谁能想象一国的帝王却被以这样的方式囚禁着?
宫殿的门轰隆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着华丽的女人走了进来,如果说华丽的衣裳是白阡妩的陪衬,那么对于她来说,她连当着华丽的衣服的陪衬的资本都没有,纵然她长得不丑,可是这华丽耀眼的宫装穿在她身上只剩下俗气了。
夏国的归云太后,曾经一身素白的圣女穿上华丽的宫装,浓妆艳抹,金银玉饰,高贵估计没有,只剩下可笑,所谓披上华丽的衣衫也改不了是麻雀的本质也不过如此。
归云太后一脸高傲的走进来,一脸的得意和嚣张,可是走到床边的时候她却硬生生的让自己挤出一抹爱怜,以为自己的摸样有多慈爱,可惜那假情假意的样子只让人觉得恶心而已,她可以放柔声音:“澈儿!母后来看你了!”
原本蜷缩在床上的人瞬间睁开眼睛,乌黑的眸子射出凛冽的光芒,如同嗜血的狼一般骇人:“朕说过,你没有资格叫这个名字!”
归云太后被夏君澈的眼神吓了一跳,虽然他被她囚禁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可是她却从他身上感到了一种压迫,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她就越发的害怕,刚刚的高傲瞬间被打散,努力想要凝聚,可是却有种垂死挣扎的感觉。
她微恼的哼了一声:“哀家知道你恨哀家,但是你也别忘了,你是哀家生的,你身上流着哀家的血!”
“是么?这可是我这辈子最耻辱的事情!”
“你……”归云怒瞪,眼中怒火中烧,虽然她确实对这个孩子没什么感情,可是哪个母亲听到自己的儿子说流自己的血是耻辱的事情都会接受不了。
夏君澈冷漠又嘲讽的看着她:“六年了,你还没炫耀够?这次你又把哪个当朝大员降服了?又得到了什么权利?还是又把司徒风他们打压了?”
归云冷哼:“如今满朝文武都已是哀家的傀儡,司徒风等人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哀家伸手就能碾死他们!”
归云一脸不屑,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封请柬丢在夏君澈的面前:“这是夏寂宸的请柬,他请的是你,却只字不提哀家,这可是蔑视太后,藐视皇权的罪名,哀家准备出兵,他手中的兵权也是时候交出来了!”
归云太后说完看向夏君澈,却见他死死的盯着请柬,准确的说是盯着请柬里夹着的牡丹花瓣,归云太后看着那牡丹花也是不解,见夏君澈这个表情,顿时问道:“怎么?你知道这牡丹花代表的是什么?”
夏君澈伸手轻轻抚摸那牡丹的花瓣,被这么夹在里面,花瓣已经变得损了,可是他却仿佛捧住珍宝,然后如一个孩子一般笑了出来,眼泪从眼角滑落:“我终于等到你了!”
归云太后一头雾水:“谁?”
夏君澈将那请柬贴在心口,然后舒展了身子缓缓起身,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小的幼帝,如今的他修长挺拔,俊美不凡,是一个少年,准确的说是一个少年帝王,六年的囚禁他一直默默承受,也许会让人觉得他柔弱,可是他是从皇陵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帝王,怎么会柔弱?
他从床上起身,带着镣铐的脚一步一步往前坚定的走着,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归云太后,身上再没一点孤寂,没有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只有激动的颤抖,还有迫不及待的期望,他看着归云,眼中尽是嘲讽:“谁?一个你连她名字都没有资格知道的人!”
“放肆!”归云怒喝,她被夏君澈的眼神激怒。
“你这幅跳梁小丑的摸样真是让我看了恶心!”夏君澈脸上一脸的不屑,然后在归云震惊的目光中他缓缓抬手,几乎毫不费力的就将自己肩上穿透琵琶骨的铁索扯了下来丢在一旁,脚上的铁链也随着他的动作一寸寸变成灰烬,他睥睨这归云:“没有她的天下,就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你以为夏国当真那么容易就被你夺得?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等待她的归来,所以不是你囚禁我,而是我自己囚禁自己!”
“你……这怎么可能?”归云太后震惊得瞪大眼睛:“你明明中了我的蛊,你的琵琶骨也是我亲自穿的,怎么可能没事?”
夏君澈嗤笑:“区区巫族,当真以为会点歪门邪道就能掌控一个国家获得皇权?不过痴心妄想而已,老皇帝虽然死在你们的手里,可是你们恐怕没想到他命令皇陵之人用他的蛊毒之身炼药,这天下除了那唯一的帝王蛊,没有解不了的毒!”
不知何时两个灰色的影子出现在夏君澈的背后,两人双手碰上衣物和饰物,夏君澈一抬手拿起华丽的金色龙袍,衣服上身,腰带快速扣好,如同变戏法一般,不过一会儿就将衣服和鞋子穿上,华丽的紫金玉冠将他的发丝束起,刚刚来狼狈的少年,瞬间变成了俊美霸气的帝王。
夏君澈如同看蝼蚁一般的看着归云:“既然她回来了,你也该消失了!”
“不!”归云被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六神无主,原本被她囚禁的绵羊瞬间变成了狼王,本来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被告知这一切不过是别人刻意放纵,为的只是看她跳梁小丑一般的表演,她怎么接受得了?
然而比起这些,更让她害怕的却是那种即将面临死亡的恐惧,眼前这个人会杀了她,真的会杀了她的!
她惊恐的看着夏君澈:“你不能杀我,澈儿,我是你母亲,亲生母亲,弑母乃是畜生所为,天理不容,会下地狱的!”
夏君澈缓缓拔出手中的剑:“地狱我是一定会去的,我会陪着她一起下地狱,但是母亲?可笑,本殿的名字叫做寻。艾德莱德,我的母亲温柔善良,你可没资格跟她相提并论!”
夏君澈将剑对准归云,不给她多说一字的机会刺穿她的心脏,在她瞪圆双目还有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他优雅的擦擦手:“巫族的人身体里养了蛊虫,死了也能害人,浇上一些油,给朕烧干净一点!”
“遵命!”
曾经燃烧过的静心殿再一次被焚烧,连同巫族那些人的尸体一具具烧在了里面,一身龙袍的少年帝王立于阳光下,眯眼看着灿烂的天空,声音温柔爱恋:“阿姐!等我!”
大漠王庭,当那烫金的喜帖和那一朵娇艳的牡丹放在王庭的桌案之上的时候,桌案后之人湛蓝的眼眸微微收缩,然后一抹温柔宠溺的笑意在湛蓝色的眸子中化开:“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我的女王!”
凤栖,坐在轮椅上的裴墨来到御书房,不意外的看见站在窗边看着远方的辰,目光落在他的身后,一本大红色烫金喜帖和一朵大红的牡丹躺在梨木桌上异常的刺眼,裴墨道:“行辇和骑兵都已经准备好了,陛下该出发了!”
辰微微动了动身子,却没有移动脚步,他的声音带着复杂和痛苦:“你说朕是该去抢亲还是杀人?”
裴墨一顿,看着辰:“本以为这安静的六年你会想明白的,如今看来,似乎还在原地打转,只是陛下与她纠葛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疲惫过?疯狂的掠夺之后狠狠的伤了对方,留给自己的只是懊悔和愧疚,你爱着她,却不断在伤害,她恨着你,恨到连恨都不想给予,这样纠缠下去还有意思么?”
“可是不跟她纠缠我又何必活着?”辰缓缓转身,眸中依旧是化不开的执着和疯狂:“如果这场孽缘真的需要一个结局,那么就是让我死在她的怀里,那么一切就可以结束!”
七月十四,中元节,被誉为鬼节,据说今日鬼门开,阴气最重的日子,百姓人家家家户户都要烧香拜神告慰祖先,然后关上门夜不出户,在这一天不能进行喜事,不管是搬家入户还是结婚嫁娶,曰,诸事不宜!
然而,摄政王夏寂宸的婚事却定在了这最不吉利的一天。
婚礼没有在府邸进行,也没有如传统一般进行纳礼迎娶,婚礼的地点定在一座山顶的寺庙,整座城红绸飘飞,鲜花漫天,红色的地毯从摄政王的行府一路铺到山脚,摄政王的亲卫骁骑卫全部守护在这条路以及整座山山,虽然昭告天下发出请柬,可是前来的人都被挡在了山脚,没有一个人可以参加这场婚礼。
马车从摄政王府出发,红色的车辇由九匹骏马拉动前后上千身着铠甲的骑兵护送,车辇巨大如同一座移动的小房子,通体为红色,以金色包边,华丽无比,车辇四边是红色的轻纱,里面有拇指大小的珍珠串成的帘子,外面的人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并肩依偎而坐的两人,可是却看不清他们的容颜。
红红的花瓣从晃动的帘子缝中飘进来,跌落在两人的脚边,阡妩看着前方,环住夏寂宸腰际的手更加收紧:“陪我说说话吧!”
夏寂宸轻抚她的脸:“可是觉得闷了?”
阡妩摇头:“不是,只是想多跟你说些话!”
“放心!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说话的时间,会一直一直说下去的!”因为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车辇在山脚停下,夏寂宸放开阡妩的腰,改为握住她的手,两人手握着手一起走出来,今日的他们一身刺目的红,绣的不是龙凤呈现,而是花开并蒂,一个俊美若神,一个貌美如花,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条路的旁边,岳迟和老尚书并肩而立,岳迟忍不住转开眼去抹泪,王爷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老尚书长叹口气,不知道是欣慰多些,还是感叹多一些。
从山脚通往寺庙的阶梯皆铺上了红毯,两人手握着手相携踏上了台阶,这一座寺庙曾经是皇家寺庙,所以一路极为豪华,而这阶梯也是修建得非常讲究,一条直线从山底到山顶,一共四百九十级台阶。
踏上这一路,日后风云同舟,无论生死,再不分离!
两人一路往上走去,这一路没有人陪伴,没有人观礼,只有彼此。
终于,两人踏上了最后一步阶梯,在他们面前没有迎接祈福的高僧,只有一个巨大的祭台,阡妩顿了一下道:“寂宸!可还记得我欠了你一个诺言?”
夏寂宸微微扬眉:“你答应为我生一个孩子,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怎么能不重要?”阡妩握紧夏寂宸的手:“我欠了你一个真相!”
阡妩轻叹一声:“宝贝儿!沉雪!出来吧!”
阡妩话音落下,一身白衣,白发银眸的萧沉雪抱着跟他相似的萧无念出来,齐爵一身赤红色华服跟在后面,萧沉雪抱着萧无念来到两人的面前,将萧无念放在地上:“去吧!那是你的父亲!”
夏寂宸看着小小的萧无念,撇开那白发银眸不说,那张脸像极了他,只是一眼,他便肯定这是他的孩子,他竟然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萧无念有些胆怯,认齐爵为叔叔他倒是没什么可是他的父亲,还是真正的父亲,萧无念看向阡妩,有些委屈的扁扁唇:“娘亲!”
阡妩的心瞬间软化,弯腰将萧无念抱起,温柔的亲亲他的脸:“宝贝!这是你的父王,当初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让他知道你的存在,让他缺席了六年,是娘亲对不起他,但是你的父王很爱很爱你,他一直都等着你出现,所以别怕,去抱抱他!”
阡妩看向夏寂宸,然后将怀中的萧无念递过去:“来!抱抱他!”
夏寂宸下意识的伸手抱住萧无念,怀中的孩子轻盈的、软软的、小小的,原来他的孩子就是这个样子么?他跟阡妩的孩子,他看着怀中的孩子,又看看阡妩,眼眶微微酸涩,然后伸手摸了摸萧无念的脸:“孩子!别怕,我是你的父王,很抱歉现在才知道你的存在,我真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萧无念看着夏寂宸,也许是父子天性,此刻已经没有了害怕,只有渴望亲近的心,软糯的低唤:“父王!”
夏寂宸的心也瞬间变得柔软,只恨不得抱着他不放开:“哎!父王在这里!”
萧沉雪走过来:“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不过时辰到了,你们要不要先行大礼?”
夏寂宸和阡妩相视一眼,夏寂宸将萧无念递给萧沉雪,然后握住阡妩的手一起踏上了祭台。
齐爵看着两人,感叹道:“曾几何时我以为看到这个画面我一定会疯的,可是如今终于看到了,我却连阻止的念头都没有!”
萧沉雪微微一笑:“爱不一定要得到,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好!”
夏寂宸和阡妩走到祭台边,他们的面前是一口巨大的青铜鼎,旁边有两注点燃的香,只等他们行礼了。
夏寂宸握住阡妩的手,声音都是愉悦的:“阡!谢谢你,能遇到你,不论是甜还是苦,对于我来说都是我一生之幸,我感谢命运给予的一切,纵然有痛苦,有分离,但是命运没有磨去我们之间的感情,直到生命终结,我依旧还能那么的爱着你,甚至能看到你为我生下的孩子,这一生足以!”
阡妩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寂宸!走到今日我不想去细数我们感情的对错,也不想说谁亏欠了谁,我憎恨这一场轮回,却又庆幸在这一场轮回中遇见你,我一直还欠你一句话,那就是:我爱你!”
夏寂宸微微转头与阡妩对视,两人都能清楚的看见对方眼中化不开的情愫,终于两人走上前握住那两柱香,夏寂宸的声音铿锵有力:“我夏寂宸在此对天地盟誓,愿娶白阡妩为妻,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阡妩从不信神佛,这一生她第一次这般虔诚的祷告:“我白阡妩在此对天地盟誓,愿嫁与夏寂宸为妻,哪怕轮回地狱,生死相随!”
“阿姐!你完成了对他的诺言,那我呢?”熟悉却脱去了青涩的少年声音响起,阡妩的动作一顿。
夏君澈从台阶上走上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阡妩,而在他上来之后,一身银白的辰和一身墨黑的勒斐也出现了,辰站定,只道:“在你嫁他之前,我们是否该有一个了结!”
唯有勒斐没有说话,只对阡妩行了一礼,他不奢求更多,他要的只是陪在她的身边,不管轮回,生死相随!他是她的骑士,永远都是!
阡妩缓缓转身看着三人,目光与勒斐对视一眼,然后对上辰逼视的目光,突然微微一笑,傲然昂首:“辰!我要你等在那里,等着这场仪式结束,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是白家大小姐白阡妩对她的骑士的命令!”
辰因为阡妩的话瞬间恍若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震惊的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那个一生刺目的红耀眼夺目的女子,她微微昂首,高傲而睥睨,纵然不是曾经的容颜,可她依旧是白家的当家大小姐白阡妩。
当初,他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得到她的信任和认可么?他知道丈夫这个位置对她来说可有可无,真正能陪在她身边的是她的骑士,所以他羡慕勒斐,嫉妒勒斐,也可以说他一生的目标都是这个,可是最终却与目的渐行渐远,走了无数的弯路,走到了如今无法收拾的地步。
他带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要么他死,要么他跟她一起死,总之他不会让她成为别人的妻,绝对不会,可是……
阡妩见辰呆住,似乎也回到了初见那时,那时没有恨,没有怨,只有平静,如果当初她能退后一步,也许结局就不是这样的!
怨也好,恨也罢,是时候放下了!
“辰!我们之间是该有一个了结,我不想来世相见我们重蹈覆辙,所以现在,都放下吧,曾经的一切我和你都有责任,没有任何权力去怨恨对方,不是对你麻木,而是真的想放下那些沉重的过往,我现在不能爱上你,但是我愿意给你我的信任,让你与我并肩而立,让你成为我的骑士,现在我只问你一句!”
“辰。艾德莱德,你愿意成为我白阡妩的骑士,永远效忠,永不背叛么?”
辰踉跄后退一步,单膝跪地行礼,声音微微颤抖:“当然!我的女王!”
阡妩缓缓走下站在辰的面前,伸手轻轻抬起他的头,一个吻落在他的眉心:“这是骑士的烙印,你以后就是我白阡妩的人!”
辰握住阡妩的手,虔诚的一吻落下,两滴泪落在她的手背:“我的荣幸!”
阡妩扶起他然后走到勒斐身旁,同样一吻落在他的眉心:“罢工了这么久,你该该回来了吧,我的第一骑士!”
勒斐握住她的手单膝跪地:“遵命!”
两人相视一眼,阡妩含笑转身走向夏君澈,在他满含委曲的目光中捧住他的脸:“我的阿弟长大了,我答应你的事情永远不会食言,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的阿弟,你拥有追求我的权力,寻殿下,你好!”
一个吻落在夏君澈的唇瓣,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的唇,不是他的阿姐,而是以他最心爱的女子的身份。
“阿姐……”夏君澈将阡妩拥住:“阡!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阡妩拍拍他的后背安抚,等他稍微缓过来了才转身,齐爵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略微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一掀衣摆单膝跪地:“你承认我是你的骑士,我欠你一个骑士礼!”
阡妩莞尔,依旧一吻落在他眉心,与他完成一个骑士礼。
阡妩感觉到有人注视,转头看向一旁,那人闪开,可是那一抹衣袂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阡妩直起身:“过来吧!”
那人身子一震没有动静,阡妩轻叹:“你非要我去将你抓出来么?落!”
片刻的死寂,然后他终于缓缓走了出来,依旧一身绑带,连眼睛都被包裹,谁能想象这是那个曾经如妖如魅的妖孽男子?
待他走近,阡妩将手伸向他的脸,他微微转头,想要避开她的手,可是阡妩却不让他避开,手覆上他裹满绷带的脸:“你就算逃避世间的任何人,也不能逃避我,让我看看!”
炎落没有再动,阡妩的手掌拂过,内力将他身上的绷带全部震成了碎片裂开,然后她看到了一张极为骇人的脸,脸还是那张脸,只是却多了很多青黑色的图文,如同藤蔓一般从炎落的心口爬向他的脸,看起来骇人无比,而他的那双眼睛,那双曾经只一眼就让她心悸不已的妖眸此刻变成的黑色,连同眼白一起,变成了没有光亮的黑暗!
阡妩心疼的抚上他的脸,然后将他拥住:“傻瓜!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炎落静静的被她抱着,当年他突然遭了巫族之人毒手将他当成培育帝王蛊的载体,那时的他已经变成了没有意识的蛊人,他怎么能让她看见自己,他怕自己伤到她,也不想他看见自己的摸样,所以就当他死了吧。
只是他终究还是不甘心,所以挣扎着活了过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却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样,而她也杳无音信,他在她下山不到一日就遇到她了,这应该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可是他却不敢相认,只是暗中看着她就满足了,她有孩子了,而且那么可爱,她更加的美了,美得让他看一眼就更加的迷恋。
他只想默默守护她而已,却不想她没有遇到危险却自己先倒下了,看着她一次次倔强的起身再倒下,他终是不忍现身,再一次抱着她的感觉真好,她的温度,她的体香,每一样都是他的奢求。
他没想过让她看自己的脸,但心中却总是自卑的幻想她看见之时的表情,震惊、厌恶、嫌弃还是恐惧?
然而他忽略了他爱上的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有震惊,可是更多的是心疼,她没有厌恶,没有嫌弃,更没有恐惧,她给了他拥抱,一个丑成这样的他!
阡妩紧紧搂住炎落的脖子,毫不介意的吻在他那骇人的脸上:“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男人,你也是我白阡妩的男人,所以不要这样遮住,没有什么好自卑的!”
阡妩用力的亲吻炎落的耳朵:“我给不了你一份完整的感情,但是在我心里有你,我喜欢你,爱着你,所以不要离开,留在我身边好么?”
炎落颤抖的伸出手将阡妩紧紧拥住,心中的云雾散去,只剩下浓到化不开的爱和思念,声音是阡妩熟悉的悦耳迷人:“我也爱你!阡,以后我再也不离开,永远都不会再跟你分开了!”
相拥许久,炎落松开了阡妩:“你今天是新娘,别让他久等!”
阡妩抬眸看了一眼夏寂宸,夏寂宸没有嫉妒,也没有不悦,只是静静的看着,到了今日,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阡妩走过去抱了抱萧无念,也抱了抱萧沉雪:“我也爱你们,很爱很爱!”
萧无念羞涩的在阡妩的脸上亲一口:“娘亲!”
萧沉雪亲在另一边:“去吧!”
阡妩再一次走上祭台,与夏寂宸同时拿着香对着天空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入向鼎,然后再看向对方,夏寂宸伸手将阡妩拥住:“真好!你终于是我的王妃了!”
阡妩回拥他:“你是我堂堂正正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是夫妻了!”
夏寂宸胸膛震动一笑,突然身子一震,一口血涂在了阡妩的裙摆之上,鲜红的血落在一朵银白色的牡丹上,格外的刺眼。
阡妩没有回头看,只是拥住他的手更加用力了:“寂宸!唤我的名字好不好?”
“阡!”夏寂宸温柔的唤道。
阡妩亲昵的噌这他的耳侧,满脸的幸福:“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夏寂宸亲亲她的脖子:“阡!我爱你,从很早很早之前就爱上你了!”
“我知道!如果不是,你也不会霸王硬上弓不是?”阡妩温柔的笑。
“对于我来说,那可是我今生最明智的决定,永不后悔的!”夏寂宸说完又是一口血溢了出来,不过却是乌黑如墨的毒血,帝王蛊已经压制不住,夏寂宸的大限到了。
齐爵、萧沉雪、炎落、寻、辰、勒斐以及萧无念,七人看着那相拥的两人,心情复杂,萧无念从萧沉雪的怀中挣扎着落地,快速的跑上祭台双手抱住两人的脚:“娘亲!父王!”
夏寂宸和阡妩同时转头,两人有些艰难的蹲下身,同时将萧无念抱在怀中,三个脑袋凑在一起,他们这一家子终于是团圆了!
“娘亲!父王!你们不能丢下我!”萧无念感觉到了离别,瞬间变成了泪人儿,眼泪不断的落下,看得人心酸。
阡妩用脸蹭着萧无念的脸,一脸的不舍:“宝贝儿!娘亲爱你,可是娘亲欠你父王太多太多,娘亲要陪着他,以后你跟爹爹一起,你要乖乖听话知不知道?”
“呜呜!娘亲不要走!”
夏寂宸将一大一下紧紧搂在怀中,他的妻儿,他的全部都在这里了:“儿子!父王和你娘亲该离开了,父王欠你太多,只有来生在补偿你了!”
夏寂宸说完之后就没了声息,可是他一直保持着拥抱两人的姿态,而阡妩伸手将夏寂宸和萧无念抱紧,看了看站在那里一排的男人,靠在夏寂宸的心口温柔一笑:“珍爱我的人,和我珍视的人啊,我们来生再续!”
阡妩靠在夏寂宸的心口,含笑闭上眼睛,如同睡去一般!
“不!”
那日,是谁的痛呼响彻了天际,那一日,是谁哭得无助让人心酸,那一天大雨倾盆落下,那主宰天地的神又是在为谁哭泣?
那些命运中不该出现的人一个个消失在世间,时光轮回,再无人记得他们的存在!
夏寂宸——阡!命运的错位让我们相遇,我感谢命运,哪怕我失去了我的帝王,失去了我的霸业雄心,可是我不后悔,江山冰冷,权力无情,与其在*和权力中倾轧一生,我更愿意用我的一生去爱你,哪怕坎坷万分,但最终能得你一句‘我爱你’,一切都值得了!
齐爵——我有我的骄傲,因为天生的优越让我对喜欢的事物变得理所当然,我自以为很聪明,可是却是最愚蠢的那一个,一次次将你推离,一次次让我们错过,我爱你,从骄傲到谦卑,从施舍到祈求,我爱你,胜过我所有的骄傲!
炎落——那一次亲眼目睹你的重生,我们的命运就纠葛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楚,也许曾经我只是想要玩弄你,可是不知不觉为那个骄傲霸气的女子所迷,心也不知何时遗落,等到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不能自已,这世上的女子,唯有你能让我倾心,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你生我生,你死我随!
寻——阿姐!寻。艾德莱德,这才是我的真名,我真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你我的名字,如果当初我没有不屑这个名字,那该有多好?一场生死,二十多年的蹉跎,还好,命运错位让我们再一次相遇,你是我的皇后,阿姐,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阿姐,你可知道我最大的梦想不是做你的阿弟,而是做你的丈夫,因为阿弟永远被你保护在羽翼之下,而丈夫却能为你撑起一片天,将你守护,所以你不再是我的阿姐,你是我最爱的女人,阡!
勒斐——从地狱中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你便注定惊艳我的一生,从第一个吻落下开始,你我的宿命契约便注定纠缠生生世世,我爱你,爱得刻骨铭心,爱得深入骨髓,可是这份爱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错,所以我不再奢求,我是你的骑士,生生世世都是,我永远在你身后,最近而最远的距离,用我的一切守护你!
辰——辰。艾德莱德,也许身为王族太过骄傲,因为对自己太过自信,自负的以为自己真心就一定能得到你的心,明明是真心诚意的付出,明明把自己放到了尘埃,可是却没有得到你的青睐,我知道是我太急切,太急于求成,太过嫉妒,最后导致了你的拒绝,以及成就了我的疯狂!也许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从在寻口中听到你的时候,哪怕没有见过,我便已经爱上了你,我爱那个为了生存而强大的少女,我爱那个用生死守护了寻的阡,那年宫宴,那时我并不知你是阡,却已经被你深深吸引,等知道时我已经被流放,那种懊悔让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我偷偷的看过你好多次,每一次都躲在人群中或者隐秘的地方,在你察觉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注视着你,看着你一点点长大,变得越来越夺目,越来越让人着迷;我不敢见你,因为我是获罪之身,我怎么敢玷污那样的你?
终于,我得到了自由,我以王子的身份归来,我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我欣喜若狂,我拼命的压抑着对你的感情,可是却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嫉妒、羡慕、失落、急切,一切不好的情绪将你我越推越远,最终走到了不可挽回的深渊。
阡,你可知道你拒绝我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碎,我不曾想过伤害你,可是最终却因为自己自私的感情而伤害了你,你的漠然如同一把无形的刀将我凌迟,我一直祈求着你的在意和喜欢,可是你却吝啬得不远给予分毫,最终,我们走上了这条扭曲的路!
阡,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你的冷漠,你的无情,你不能爱,那么就恨吧,至少恨着代表你对我有感情,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可是不能不在乎我,如果没有你的在意,我用什么来支撑自己?说我魔怔也好,执念也罢,我就想跟你纠缠,哪怕最终两败俱伤。
萧沉雪——我们之间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荡气回肠,只有平淡如水,不知何时你入了我的眼,闯进了我的世界,然后我喜欢上了你,想要守护你,就是这样的简单,因为爱了,所以我尊重你;因为爱了,所以我陪着你;因为爱了,所以我愿意承载你的一切,做一汪温暖的泉水将你的一切包裹,为你疗伤;因为爱了,所以我愿意生死相随。
萧无念——娘亲!来生你还要做我的娘亲,就算你不想要人家,人家也会努力爬到你的肚子里的哟!后记
艾梵第五百七十年,艾梵的国王和王后生下了一位公主,这位公主奇特的居然是黑发黑眸,长得极为的精致可爱,王后生公主的时候天空出现了一条无比清晰的彩虹,一直保持了一个礼拜才消失,于是这位公主被认为是神明赐下的,只是一个婴儿就格外受人尊敬,因为公主的肩上有一个胎记,是一个‘阡’字,所以她的名字叫做阡。艾德莱德!
王后在生下公主之后就再也没有生育,国王对王后痴情,也没有跟其他女人生子,而这位公主天生聪颖,从政能力极强,并且十分的美貌,小小年纪就已经让无数贵族子弟为之痴狂,不过可惜的是这位公主眼界很高,让这些高傲贵族子弟一个个吃闭门羹。
一次刺杀,公主受了伤,国王和王后心疼不已,除了为公主增强保护,同时商议为公主挑选骑士,让他们守护公主!
经过层层选拔,最终有七位骑士留了下来,在他们举行骑士礼的那一天,公主加冕为女皇,从此,他们是女王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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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了,没有番外!暂时不会开文,至于什么时候写,我也不确定,希望不会成为我的封笔之作,谢谢你们一路陪伴,如果有缘,我们下一本文文见,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