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怔立在门口,高大俊朗的身影透出几分僵硬,深沉幽暗的视线自从落在水桶中秀美的雌性身上那一刻后,便再也移不开了。
火热的胸腔中,心脏通通直跳。
似曾相识的情景只在梦中发生过,虽然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真正来临还是让他欣喜若狂。
凌泓喉结动了动,嗓音格外低哑,“好……”上前用厚厚的兽皮,将全身湿漉漉的雌性包起来,抱到怀中往屋里走。
步伐有着少见的凌乱和着急。
腰际被大手抱到怀中,随即身体一沉,安衿便发现自己被放在了大床上,身下是细腻的雪白兽绒。
她长长的墨发披散在床上,双颊绯红,娇软的唇瓣嫣红似鲜花,流连的眼波透着让人欲罢不能的惑感。
“我没有类似的经验,可能会把握不好力道……”
男人低头轻吻上她的腰线。
安衿双手勾住他脖颈,两人鼻尖蹭着鼻尖,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催生。
随即她腰间一凉,兽皮裙被掀开。
凌泓像真正的狼一样去舔她的后颈和头发,试图来进一步控制她,防止雌性中途逃脱。
或许雄性的本能与繁殖记忆传承,凌泓在此前20年间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
黑漆漆的夜幕中,薄薄的云烟被风吹散,横跨半个天幕的星河悠远流淌,倾泻出大片大片璀璨迷人的光点。
在另一间木屋冬眠的蟒蛇,似乎被旁边木屋的激烈动静吵醒,它睁开了半透明的红膜,鲜红的蛇信子在浑浊的空气中剧烈颤抖。
察觉到雌性发情的甜美气味混合着其他雄性恶心的发情味道,蟒蛇原本慵懒的气质陡然变得凌厉骇人。
“嘶嘶~”
它循着空气中纠缠的气味游到屋门前。
刀刃般的血红蛇瞳恶狠狠地盯着门口,近10米长的紧绷蛇尾在地面上轻轻摩擦,大有冲进去决战的怒火。
听见雌性熟悉的声音,汩殷就能想象屋里的场景,滔天的怒火与嫉妒几乎将他仅有理智彻底焚烧。
他气得发狂,红瞳闪着阴蛰残暴的光,这本来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记忆,如今却要跟其他雄性分享。
黑红蛇尾随便卷住了附近一个东西,蜷卷成一团,然后张嘴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尾巴,企图用痛觉麻痹自己的冲动。
蟒蛇卷着那个物件,紧紧缠绕在一起,听着屋里传来的声音,模拟雌性平常在它怀里缠绵的样子。
……
等到了深夜,安衿感觉自己的脑中一片混沌,被累的感官的敏锐度降到了最低。
趴在凌泓怀中轻声道,“帮我准备一桶热水吧,我想洗个澡……”
“好。”凌泓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内心的满足和愉悦溢于言表。
将兽皮被褥盖在雌性身上,细心的掖好被角,他起身离开去给她烧热水。
劳累了一晚上,估计她现在也饿了,凌泓便又去厨房打算给她做点烤肉吃。
安衿感觉肚子胀胀的,喝了不少水,她想要去外面的沙坑解决下生理问题。
一开门便看见了门口的痕迹。
安衿心跳了跳,有股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凝聚,但现在她也顾不得去看看隔壁屋的汩殷醒了没。
从沙坑中回来,还没来得及进门,便感觉到一股粘腻阴冷的视线在黑暗中紧盯着自己。
“……”安衿身上鸡皮疙瘩顿起,全身的汗毛都仿佛竖了起来。
十几米长的巨大蟒蛇冲到她的身前,上半身抬高地面将近四米,巨大的阴影将安衿全身笼罩。
蟒蛇从半空中俯视着她,刀刃般的阴沉红瞳如淬毒液般凝视着她,骇人的尖锐獠牙冲她露出。
“!!”安衿像是被天敌盯上的小白鼠般全身僵硬。
她脑中突然闪过椁妮的警告——占有欲极强流浪兽在愤怒的情况下,甚至可能会杀死伴侣。
汩殷他、想要杀死她吗?
在心底窜升的巨大威胁下,安衿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不等回身急呼,她的身体便被迫抵到了一个冰凉起伏的胸膛。
腰腹被尸体般凉滑的大手狠狠地勒住。
“你身上沾满了那个狼兽的味道……”
汩殷阴森森地冷声道。
他弯下身子,冰凉的长指勾上她黏在脸上微湿的长发,抬在鼻下轻嗅了嗅。
血红蛇瞳骤缩成针状,在她看不见的身后,一呼一吸的彰显滔天愤怒。
自己的雌性满身其他雄性的味道,汩殷气得发狂,紧绷的身体都在轻微颤抖,手臂肌肉彰显出青色脉络。
瞬间便用蛇尾便将她卷到了自己身体里,骇人的力道仿佛要将她融进骨血。
汩殷本以为自己能接受她跟其他雄性结侣,但没想到是他自认为大度了。
他心胸狭隘到只能让她眼里容得下他的存在。
一想到安衿有可能怀上那个狼兽的幼崽,汩殷心中的嫉妒与怒意交织,倒不如让狼兽孩子没怀上之前让她怀上自己的后代。
察觉到男人的心思,安衿瞳孔瞪得巨大,她捶打他的胸口,但这点力道在雄性身上仿佛挠痒痒,“你、唔……”刚出口的一个字便瞬间吞在了喉中。
“你干什么?!”
凌泓从屋里急冲出来,愤怒地盯着与雌性缠绵的黑红蟒蛇。
在空身一跃,瞬间化作一头银白色的雪狼,狠狠的扑咬在蟒蛇身上,银狼愤怒到极致的撕咬划破了蛇鳞。
汩殷身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
“嘶嘶~”蟒蛇窥然不动,蛇身扭动了些许,依旧用下半身紧紧地包裹住雌性,密不透风。
蟒蛇将上半身解放出来,回去反咬狼。
毕竟汩殷七阶的实力摆在这里,虽然大部分注意力和感知力都留在下半身,但凌泓与之缠斗起来依旧讨不到好处。
两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留下了伤口。
雄性交配是最讨厌其他人的打扰,尤其是喜好安静的蛇兽,因为身体结构特殊性......
强行将两人分离,最受伤的反而会是雌性。
银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它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一晚上耗死了太多精力,身体有些撑不住。
在地上狠狠地磨了磨爪子,黑黝黝的泥土上瞬间留下了好几道爪印。
凌泓恨恨地化作了人性,瞳眸溢出悲伤,他难过地看了眼蟒蛇怀里的雌性,最终是磨了磨牙对汩殷妥协道,“水已经凉了,我再去准备一桶热水。”
“你好了就快把她放开了,她晚上还没吃东西……”
汩殷没理他,等凌泓走后,又跟怀里的雌性缠绵了一会儿,心中的愤怒才被慢慢浇灭。
好长时间后他才放开了安衿。
累了整整一晚上,天都已经快亮了。
安衿被密不透风的蛇尾紧紧缠绕,感觉胸腔内的空气被尽数挤压,脸色涨红,人差点就窒息了。
她艰难地睁开眼,生气地瞪着汩殷,却被气的累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汩殷上半身化作人形,长指细细摩挲她酡红的脸蛋,血红瞳眸中染着几分痴迷,“平常如果不是因为迎合你,我可以持续两天,你不需要再找其他雄性。”
安衿,“……”
她气得肺都要炸了,合着这条蛇根本就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以为自己没满足她,她缺雄性了?
虽然如今她身处兽世,面对的兽人们并没有什么礼仪贞洁羞耻观念,汩殷更是毫无道德底线。
但安衿从小接受着联邦的法律熏陶长大的。
不管是不是伴侣关系,这种强行对雌性发生行为的可以直接默认为某种罪名,进行制裁。
虽然她知道汩殷没想伤害她,也没想侮辱她的人格,但安衿还是被气的身体发抖。
这段时间她都不会理他了。
等凌泓烧好了热水,安衿丢下身后的汩殷,回屋洗了个澡。
将全身浸泡在温暖的水中,过了很久很久,她心头的烦躁才被渐渐抚平,面无表情的在桶里面拨撩着水花。
本来的晚饭直接变成了早饭。
凌泓心疼她太累,给她煎了两个蛋,还有一杯热乎乎的羊奶和一大块蜂蜜烤肉。
汩殷被安衿丢下后,整条蛇呆立在旷野的寒风中上了站了良久,咬了咬唇,目光变得有些溃散慌乱。
闻到屋子里传来的饭菜香味,他红瞳闪了闪,变成蟒蛇游进了屋里。
见安衿和凌泓正在进食,气氛异常和谐。
凌泓时不时在给她夹菜,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汩殷没心思听,他只看见雌性的脸上时不时对那头狼兽绽放一个笑容。
心中熄灭的愤怒和嫉妒又瞬间重燃。
凌泓注意到他来了,顾忌着看了安衿一眼,见雌性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却没有叫汩殷一起过来吃饭的意思。
蟒蛇抬起上半身,立在门口期待地看了安衿半天,却被雌性彻底无视,并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嘶嘶……”它红瞳闪烁着晶莹,不甘心极了,又生气又悲伤,最终是落寞地从大门游出去了。
一连好几天都没回来。
好吧,汩殷心里还是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再来一次他还会是那样做。
他反而会认为是安衿更喜欢狼兽,而开始忽略他、遗忘他……
汩殷离开部落,回到熟悉的丛林,周边没有他的巢穴,他便杀死了一头老虎占领其洞穴为自己巢穴,钻了几个洞。
又要回到从前原始嗜血的生活状态了。
汩殷悲哀地想。
阴暗潮湿的洞穴里,蟒蛇在角落里默默把自己盘成一大团。
蛇头放在盘踞了几圈的尾巴上,刀刃般的蛇瞳呆呆地望着黑漆漆的石壁,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连鲜红的蛇信子吐在空气里也忘记收回了。
它静静地呆着角落里,石头般一动不动,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轰轰、轰!
洞穴外传来大片野兽的踩踏声。
估计是极大规模的兽潮,大地都在剧烈震动,洞穴顶部的岩石掉下来好几块,差点砸到他身上。
汩殷本来就心烦意乱,此时更是显露出极大的杀意,他纵身恍若鬼影般窜出了洞外,开始了发泄般的疯狂虐杀。
没想到这居然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一大群穷凶极恶的饥饿魔兽。
在这个季节可是万分罕见。
但在汩殷近乎疯狂的虐杀下,凶悍强大的魔兽群也抵挡不住这份进攻。
大片的哀嚎和嘶吼声在丛林中响起,天上的行云都被震得飘散。
这片土地很快便血流成河,大片断肢残骸掉进了血色的河里,到处黑气弥漫,空气中充满了腐臭味与浓郁血腥味。
从冬眠中醒来不久,汩殷身体还处于比较虚弱饥饿的状态,当即便化作十几米长的巨蟒,将这些魔兽的头颅一个个吞入腹中,腹部凸出了一座座小山丘。
拥有充足食物的满足感,使蟒蛇眯起竖瞳,愉悦地吐了吐鲜红的蛇信子。
这近百头魔兽的头颅中,一共有十几颗晶核,其中居然还有一颗高级紫晶。
在过于安逸的部落生活,他的实力停滞了很长时间,而通过这场杀戮与进食,汩殷终于感到自己身体中的能量再一次趋于饱和。
虽然还差最后一点,这种临近突破感觉使他产生极大的困意。
“嘶嘶~”带着一身污血,蟒蛇慢悠悠地游进了的洞穴里,卷在角落里开始了再一次的沉睡。
丛林中的树叶无风而动。
地面上的尸体瞬间消融成几缕黑气。
……
见汩殷几天都没回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安衿终于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担忧,派了几个兽人开始寻找。
在距离过远的情况下,她根本感受不到对方的位置与气息,这条蛇不会真的离家出走了吧?
她没想真的和汩殷冷战。
故意不理他,只是想让他长个记性,否则他以后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安衿趴在桌子上,想着汩殷生气可能去哪里?突然间,她心头一动,瞳眸愕然瞪大。
“这是……”
脑海中溢出某种神奇的力量,居然在根据她的思路向周围地段延伸??
在脑海中形成所过之处的空间三维模型。
明明她现在屋子里,四面都是闭合的墙壁,窗户也紧紧关着。
但她却能看见,木屋外几十米处——
椁妮正在和她的几只小幼崽嬉戏打闹。
几个强壮的雄性兽人正在相互搬运木材,汗水挥洒在阳光里。
小草在风中的挥动的细节都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