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血瓶吸取着人偶王的血液,一开始仅是悄无声息地进行着,可随着血液的力量逐渐生效,凤血瓶的吸血速度随之变快,最后快到无法被人忽视。
小和尚见此大惊,他立马就想拿开凤血瓶。可千叶正用精神力疏导着人偶王的神智,小和尚不敢妄动扰乱千叶作法。
“千叶!”小和尚在旁边干着急地呼唤千叶的名字,“千叶!千叶!”
千叶正全神贯注地为人偶王进行疏导,没有听到小和尚的声音。
小和尚对凤血瓶和人偶王的了解都不多,就算想帮忙都不知道从何帮起,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凤血瓶把人偶王身上的血液的吸干。
等凤血瓶停下后,人偶王连双眼中的猩红都褪去了。
此时,千叶也完成了对人偶王神智的疏导。
千叶收回精神力,就在她睁眼的瞬间,凤血瓶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
半佛半魔的莲台高速旋转着变回正常大小。正常大小的莲台停止转动后,第一时间将坐于其上的千叶“吐”了出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千叶还没从这件事中缓过神来,她的真身莲台就又开始旋转。莲台转动着升空,往西方飞去。
见好不容易得手的真身要“逃跑”,千叶顾不上了解事情起因,当即飞身去追。
莲台飞行的速度很快,若不是千叶恢复了大半法力,凭她以前那点道行,定不能追上莲台。
眼见莲台离自己不足一臂距离,千叶朝着莲台伸出了手。可是,就在千叶指尖就快够到莲台之时,莲台周身突然迸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金光带着能量波动,将千叶推回地面。而莲台,则借着金光的反力加速驶往西天。
被金光弹开的千叶在触地前被小和尚接住。两人双双落地站稳后,千叶忿忿不平地看向真身莲台消失的方向。
小和尚松开千叶,他退后几步观察着千叶浑身上下。确定千叶没有外伤后,小和尚询问她道:“你没事吧?感觉如何?身上可有不妥之处?”
千叶揉揉了太阳穴,抚平了因受凤血瓶炸裂而变得动荡的精神力后,她看向小和尚:“你可看清了刚才发生的事?”
小和尚点头答道:“就在你疏导人偶王的精神力时,凤血瓶吸干了他的血,这之后又过了一会儿,凤血瓶才炸的。”
“吸血?人偶王本体哪儿来的血让它吸?”说着,千叶两步走到人偶王身边,她半蹲下身子将人偶王体表的布料掀开,审视着人偶王身上的伤痕......比起伤痕,人偶王身上的痕迹说是破损更加合适。
小和尚也凑上来:“确实是吸干了他的血,你看他的眼睛......”
闻小和尚此言,千叶的目光顺着人偶王的胸口移动到他眼上——人偶王眼中确实不再猩红。他的眼睛不仅褪去血色,还从人眼变回了布制假眼。
这下,人偶王浑身上下再没有一处与活人相同,他彻彻底底地变回人偶之身。
见千叶看人偶王看得认真,小和尚问她:“你可有看出什么?”
千叶把人偶王的衣料扇上,说:“它没有血......被凤血瓶吸走的,应该是鱼人强灌给他的鱼人血。”
“鱼人血能克制凤血瓶,还破解霜升祖佛的法术?”小和尚又问。
千叶捡起地上凤血瓶的碎片对着阳光看了看。凤血瓶碎片上,凤血与千叶刻画下来阵法一处未变。
“不曾听说过鱼人血能克制凤血。”千叶扔掉手中碎片说,“这应该是霜升祖佛的把戏......都下了阿鼻了还不老实!”
千叶的话并非先入为主也并非空穴来风,她有此论断,皆因她莲台真身西去得干脆!除了霜升祖佛,没人能算计她到如此地步。千叶本来还对霜升祖佛有些改观,可此事一出,她先前好不容易对霜升祖佛生出的好感也荡然无存。
小和尚不知道千叶正在心中咒骂霜升祖佛,他只顾着问:“此事对人偶王可有影响?他的神智保住了吗?接下来要如何处置他?”
千叶看了一眼地上已与普通人偶别无二致的人偶王:“他的神智保住了,但躯体没有鱼人心的救治很难恢复人形。我也只能先将他送回洞冥妖境......看来,后面还得抽空去华家走一遭。若是去华家也寻不回鱼人心,他就只能再花上千百年的功夫重新修炼了。”
说着,千叶施法修复了碎裂的凤血瓶,并把人偶王的本体收入其中。
将凤血瓶收入乾坤袋后,千叶看向小和尚。见小和尚正盯着自己,千叶问他:“你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小和尚心虚地避开千叶,说,“只是......好久没有见到如此鲜活的你了......”
“这说得是什么话?我何时不鲜活了?不鲜活,还能是死得不成?”千叶对小和尚的话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小和尚熟知千叶不解风情,他适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接着他又看看了狼藉的院落,问:“鱼人之事到此可算解决了?常年饮用鱼人血的百姓又需要如何处置?”
“按照龙公主的说法,被太阳光净化过的鱼人血对地界凡人没什么影响,便是要解决,也有龙公主在,无需你我费心。”说完,千叶带头走出祠堂。
从进入阴冥焚生境以来,千叶就没走动过,如今这么一走,竟有些怀念步行的感觉。
小和尚老老实实地跟在千叶后:“这么算来,我们这一遭什么都没做成......早知道就不该管这档子闲事。”
“那可不一样。”千叶带路往刘子良住处所在走,“此事一来可以确定转世清涟的家人无恙,二来寻回了人偶王,三来助我脱困于霜升祖佛禁制......怎么能说是什么都没做成?”
小和尚沉下心一想也是,便加速跟上健步如飞的千叶:“你说有用便是有用吧。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直接去明家?还是说你真要留下参礼?”
刘子良住处与祠堂只隔着一条街,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他家门前。
千叶往里一看,见刘子良与他爷爷在龙公主的照顾下都没事,才回头对小和尚说:“我说过,我理应受他敬茶,当然是要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