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砸场子
到了裁缝店前,千叶扬手掀开布门帘进门:“怎么,不去观礼我就不能用了?”
“能能能......唉,我还不能问问了,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小和尚跟上去。他拎着大包小包腾不开手,就用肘部顶着门帘,侧身进了店面。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梁记”裁缝铺。门口的布帘被掀开,带动了布帘后的迎客铃。
“叮铃铃”的动静一起,正趴在裁缝桌上的老裁缝连忙放下手中的迎上去。老裁缝见小和尚拿的锦盒上面都标着镇上有名店铺的封条,便知道来大生意了,他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招呼道:“二位贵客快请进!”
置办衣物是件费时的事儿,千叶一进店就自觉地做到待客桌边。小和尚将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堆,落座于千叶对面。
这二人的架势想必是见过世面的,老裁缝的态度越发恭敬起来,他把小和尚带来的东西往桌后挪了挪,边帮二人准备茶水边问:“请问,二位需要什么?小店这几日刚到货了一批城里来的料子,要不就先拿来让贵客们过过眼?”
千叶没碰茶水:“可以,去吧。”
“诶!好嘞!您先用着茶点,新料子马上就来!”老裁缝放下茶壶,转身回到柜台边,掀开通往后院的门帘冲后院吆喝着:“小六!去库房把这两天的新料子都拿出来!”
后院传出一位少年的回应:“好嘞师父!就来!”
吩咐完学徒去找货物后,老裁缝钻到柜台下,一阵翻腾后,他左右臂弯各夹抱着许多卷轴回来招呼千叶他们。
回到待客桌前,老裁缝把卷轴一股脑地堆在地上:“料子多不好拿,二位可以先看看图样,有能入眼的,我们都有打版样衣可以试的。”
老裁缝边说边挑出几卷他自认为千叶会喜欢的图样给千叶看:“夫人,您先看看这几卷,都是十分素雅的。”
还没等老裁缝拆开卷轴,千叶就冲他摆手道:“不必看了,把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几个的样衣都拿出来让我看看。”
千叶的言行使得老裁缝一愣——这女客分明就是第一次上他店里,怎么感觉她对这些画卷比自己这个店主还清楚?还是说是她按心情盲指的?
半天不见老裁缝行动,千叶抬眼看他,问:“怎么,没记住吗?”
老裁缝被千叶唤回了神,他一边利索地从卷轴堆里挑出千叶选中的一边答道:“啊,不是,记住了记住了,您稍等......”
待老裁缝从后院回来时,手中多了叠加起来足有半人高的锦缎托盘。这每一个托盘上之上,都整齐叠放着颜色艳丽的锦衣。
老裁缝小心翼翼地将托盘一个个地放在另一张空闲的待客桌上,问:“夫人想先看看哪一件?”
千叶起身过去,看都没仔细看就抓起一套正红色的衣裙。
小和尚见了忙叫住她:“人家大婚,你也穿红色......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是犯王法了还是犯天条了?”千叶说着,拿上衣物转身进了专供客人试衣的隔间。
吃了“闭门羹”的小和尚只得小声嘀咕:“你这不是明摆着去砸场子吗!”
老裁缝通过二人的交谈听出了一点端倪,但他也不敢插嘴,后见千叶一人去试衣裙,他连忙朝后院叫道:“春梅!过来伺候客人更衣!”
“来啦!”一位穿着鹅黄布裙的小姑娘应声撩开门帘从后院出来。
黄裙小姑娘碎步跑至试衣隔间外敲了敲门:“客人,用不用春梅进去搭把手?”
千叶在隔间里说:“不用。”
春梅闻言还没退开,千叶就已换好衣裳推门而出。
千叶身着正红色广袖罗裙,就连妆面也换成了与红裙所匹配的,她戴在身上的簪钗璎珞正是先前在“金玉坊”打包带走的。
见千叶从隔间出来,外面候着的三人皆是一惊。
小和尚和叫春梅的小姑娘惊于千叶的美貌,而老裁缝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惊讶于千叶的更衣上妆的速度。
“拿镜子来。”千叶扶了扶高梳起的发髻说道。
“哦......哦!好好!”老裁缝压下心中惊奇,忙把一人高的铜镜推过来。
小和尚也起身来到千叶身边,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千叶:“你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穿成这样走在大街上,不觉得奇怪吗?”
千叶则欣赏着映在铜镜中的自己,满意地对老裁缝说:“就它吧,一同拿来的那几件也帮我包好。”
老裁缝为难的开口:“夫人,这些仅是样衣......”
“样衣不能卖吗?若是现做,到晚上能做好吗?”
千叶前前后后挑了十几件做工精细的裙装,店里老裁缝加上他的三个学徒,也没办法在一天内全都做出来。
老裁缝只好如何说:“小店人手不多,这种做工的衣物一天顶多能赶至出三五件......您要真想要,样衣也不是不能卖,只要您不嫌弃样衣粗糙就行......”
“不嫌弃。你帮我包好吧。”
千叶这样说倒不是她真不嫌弃,只是见惯了云师纱的精妙后,地界的做工着实没有能入眼的,差的和非常差的对于她来说都差不多。凡物嘛,大差不差就行......
正当老裁缝和春梅卖力地打包衣物时,一个黑壮小伙扛着好些匹布料进入前厅:“师父,新料子我都拿来了。”
老裁缝把打包的任务全交给春梅,自己走出柜台问千叶:“夫人,这些您还看吗?”
千叶一眼相中当中一匹白底浅蓝提花的绸缎,她指着这匹布说:“你用这布,看看给他做些什么合适。”
千叶口中的他,正是指小和尚。
刚巧店里有一套这种布料做出的男衣样衣,老裁缝便把样衣拿出来给小和尚试。
除了僧衣,小和尚平日里多穿深色衣袍,头一回穿浅些的颜色,也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小和尚盯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知为何竟想起了花辛。这颜色是花辛平日里偏爱的,小和尚与花辛身量相仿,不看正脸的话,这身打扮活脱脱就是花辛临场。
小和尚越想越气,当即换下这一身“花辛装”指着一匹黛紫色布料说:“这个不适合我,有那种颜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