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耽误吉时。”
千叶的话并没有劝动刘子良,他仍紧紧抱着千叶不松手:“不,我不想放开你!我想一直就这样抱着你!一直......一直......抱着你......”
“你若一直抱着我,我们如何完婚?”千叶说道。
不成想,刘子良不为所动,抱住千叶似乎成了他唯一想做的事:“我不想与你成婚了,每次,每次,每次!每次!每次......我都等不到与你礼成的时候!若是天意注定你我不能成婚,那我便祈求时间能够停在这一刻——你我不必拜堂,不必成为夫妻,我却能一直抱着你!”
刘子良的反应超出千叶的预料。她只是想给他一个圆满的婚礼,以此成全他的执念,并不想与他产生过多纠缠。
思索了片刻后,千叶开口:“你信我吗?”
刘子良闻言稍稍松开千叶一些,他深情款款地看向千叶的眼眸:“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次你我一定能礼成,你信吗?”
......
刘子良深情款款地眼中露出些许犹豫......
“你不信?”千叶把刘子良推开了一点。
怕千叶生气,刘子良连忙解释:“不是......我只是......我只是......”
说了半天,刘子良也没说出什么。
千叶便抚慰着他:“你若不信,可以想一想,从前你梦到我,我可曾对你许过这样的诺?”
不用刘子良回想,他就知道——从前上百次、上千次的梦境中,千叶都没有这样许诺。不只是许诺,以往的梦境中千叶也从事重复那几句话,从不像今日这般多言。
于是他说:“不......不曾。”
“那便是了,今日我向你许诺,若此次你我不能完婚,我愿受五雷......”
“别说!”刘子良突然抱紧千叶阻止她的誓言,“别说!别说!我信!”
可千叶还是坚持宣誓:“若此次你我仍不能完婚,我愿受五雷轰顶之刑。”
“别!”刘子良忽然放开千叶,他抓住千叶的双肩着急道:“你快反悔!这是在梦中,雷师听不到的,你快反悔!”
千叶伸手握住刘子良的手腕安抚他:“我不必收回誓言。你不是信我吗?我说你我能完婚就一定能完婚,完成誓言,雷师就不会找上我。”
宣誓前,千叶也曾考虑过“万一”,所以誓词是她琢磨过的。以她现在修为,虽不足以像以前一样抵抗天谴雷劫,但“五雷劫”这样的小劫便是降下,她也不惧。
待刘子良冷静下来后,千叶问他:“吉时将至,你到底愿不愿意与我完婚?”
“我......”刘子良本就有与千叶成婚的执念,加之千叶以誓言许诺,他更没有拒绝的机会,“愿......我愿意!”
催促新人拜堂的礼乐声恰于此时响起。
千叶向刘子良伸出手,下定决心与千叶完婚的刘子良反被动为主动牵着千叶往礼台上走。
在花灵们的引导下,二人拜天、拜地,之后便是礼成的最后一拜——夫妻对拜!
当年的大婚之礼上,正是在这最重要的“夫妻对拜”节点上,清涟被他人设计飞升,二人成婚之宴才被迫终止。
当这一拜最终来临时,毫无前世记忆的刘子良竟忐忑得难以喘息,他握着千叶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千叶感受到他的紧张,反握了握他的手:“已经过去了,这次你不必担忧。”
重温着往事的千叶虽并非真心想与刘子良成婚,但心中总是难免感慨。若她当时与清涟顺利成婚,便不会有往后这些糟心事发生。
不过,已经过去的事情不存在如果。若她真与清涟成婚,便不会遇到后来的很多人......
在花灵们的引导下,两人最终完成了夫妻之拜。
二人起身、抬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刘子良全身被幽蓝色的光芒覆盖。
蓝光消退后,刘子良身上的红色婚服已被一袭雪青色长袍替换,他顶着清涟仙君的面貌,眸中却闪过一丝不属于凡人的仙气。
千叶早就对此有所准备,她松开了“刘子良”的手,脸上不再有笑容:“你回来了。”
“刘子良”满目欢喜地单膝跪地向千叶拜道:“清涟见过娘娘!”
“许久不见......”千叶知道,是那最后一拜唤醒了清涟仙君的本命真元,“起来吧。”
清涟仙君闻声而起,他满心欢喜,刚起身便想重新牵起千叶的手。
然而,千叶对他并不如对刘子良温柔。千叶心念一动,他便全身僵住,无法动弹。
清涟仙君全身僵直,脸上的喜悦被不解代替:“娘娘......您这是......您方才不是与清涟成......”
“我为何入幻与你成婚,个中原因你想必比我更清楚。”千叶及时将他的话打断,“你入轮回也有些时日了,可知道错了?”
千叶的问责致使清涟仙君沉了脸色。他苏醒的第一眼,入轮回后的前尘往事皆于他眼中掠过。待他看清刚与“他”行过夫妻之拜的千叶时,还以为她是为了他而来的。可如今想来,或许是他会错意了。
清涟仙君眼中出现痛色,他看向千叶:“娘娘,清涟何错之有?”
“你觉得你没错?”千叶反问他道。
“那娘娘是觉得清涟有错?”
见清涟仙君如此,千叶懒得与他废话,她又是一个响指,周边景象立刻化为泡影,连她身上的婚服也变回常装:“你若觉得没错,便是没错吧,我还有事,便不与你叙旧了。”
说罢,千叶准备从刘子良脑中抽身。可当她驱动精神力返回时,却发现自己竟不能自如地离开。
千叶受困,被她定身在原地的清涟仙君却笑了起来。清涟仙君笑着将原本滞留在空中的手臂放下,并迈出本不能迈出的步子。
他稳步行至千叶身边:“娘娘怎如此狠心?您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清涟吗?”
“是你。”千叶心中当下了然。她只恢复了六成修为,随精神力而来的还不到恢复修为的一半。而清涟本命真元一苏醒便恢复了仙君的修为,虽受制于凡体不能使出十成十的威力,却比千叶的精神之体强上一些。从他被千叶定住之时开始,他就一直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