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余不想走。”
唐佳抱着青豚的胳膊,眼神里却是决绝。
青豚爱恋的拍拍唐佳的脑袋,道:“夫人,汝必须走,只有汝等离开了,孤才不会有后顾之忧啊!“
唐佳不依,道:“夫君,华国面临生死危机,余身为华国夫人,岂能先行离开,传了出去,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吗?”
闻言,青豚一笑,伸手抱了抱唐佳,笑道:“走吧!走吧!不仅仅是汝等,华国华阳以西所有的妇孺,寡人全部都要迁移了。
汝要知道,这是面对强盛的秦军,秦人复仇而来,留下汝等妇孺,只会让将士们心思不宁。
汝要是不走,寡人又要如何劝说那些黔首离开呢!”
青豚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唐佳只得点头同意。
其用力的抱着青豚,幽幽的说道:“夫君,一定要保重啊!”
青豚摩挲着唐佳的秀发,道:“带着阿母离开吧,去尉氏,孤让棚带着短兵保护汝等,记住了,若是战局不利,迅速带着阿母他们去楚国。
孤若是真的战败了,亦会前往楚国与汝等相聚。“
唐佳眼睛红肿,显然刚才已经无声的哭过了。
“夫君记得答应佳佳的话,一定要保重啊!”
青豚含笑,道:“放心吧,孤有把握!”
青豚安抚了唐佳,为了避免阿母不离开,其只好不在前去劝说。
“棚!”
青豚呼唤道。
远远站在一边的棚,急忙跑过来,道:“君上,臣在!”
青豚拍拍棚的肩膀,道:“棚,汝自葵字号营寨时就已经给寡人做短兵了,汝能够让寡人相信吗?”
棚躬身下拜,道:“君上,臣下本是俘虏,得蒙君上不弃,将臣下带在身边亲自教诲,臣下感激不尽。
君上请放心,纵然棚身死,也不会让老夫人以及诸位夫人有丝毫伤害的!“
“寡人相信汝!”
青豚将手掌搭在棚的肩膀上,沉声道:“带着其等去尉氏吧!”
其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寡人会将秦人引入墨城,然后一战而定乾坤!
若是墨城没有阻止住秦军,汝当在华阳沦陷之时,带着夫人们去楚国。
汝明白了吗?”
棚深吸一口气,道:“君上放心,臣下定然护得诸位夫人无恙!”
挥手让棚带着短兵,护卫墨城王宫的诸位贵人离开。
青豚深吸一口气,却是不去看身后正低声哭泣的唐佳一眼,转身出了王宫。
大战,当来了!
吾这一世乃是多活的!
来到这个世界的短短一年时间,吾的经历堪称奇迹。
既然如此,若是此次战死又有何妨?
吾终究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号!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人生在世,若是不曾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与咸鱼何异?
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这个即将陷入平静若死水的时代……
吾来了!
那么百家争鸣就当继续下去!
那么华国一小邦,敢让胡人不南下牧马的傲然风骨,亦当传续下去!
……
博望坡与成舟,当天便整顿了军队,补充了粮草器械,待次日,就率领着庞大的军队,朝着西方而去。
新郑,本是郑国都城,后来又成为了韩国的国都。
此地,距离华阳不过两百里的路程罢了。
对于后勤已经手推车、马车化的华军来说,这两百里的距离,不过是一天多的行军时间而已。
当初王贲战败后,青豚特意让诸将趁着韩地空虚的当头,大肆攻略韩地边境附近的诸多城池,吸引韩地驻军来援,在杀死秦国驻军之后,退回了边境。
因此,韩地此时的秦军却是不多。
唯有年后新招募的士卒,填充了各地的空白。
就连雄城新郑,驻扎的秦国士卒却也只有三千余人。
其等还要负责新郑所属的数座县城,因此,留在新郑城内的秦军,不及两千之数。
而博望坡成舟两人麾下的军力,都有两万余人,甚至还带着百十架投石机。
如此此消彼长的士气,如此庞大的兵力,如此悬殊的对比,如此堪称代差的器械……
若是成舟、博望坡两人还拿不下新郑?
青豚就要罢免了两人的职位了。
……
新郑城内,有一座张府。
这府邸的主人,却是张良。
张良本乃是韩国贵族。
前岁,韩地残存贵族,准备乘着韩地秦国兵力,被王贲带去攻略楚国的时机,欲要起兵反秦。
哪知道,这时代的保密实在是做的太糟糕了。
韩国遗老遗少们还没有举事,就在城内大肆宣扬开了。
当然,这种事情就是到了西汉时期,也没有得到改善。
七国之乱之时,反叛的封国君主们还没有开始集结军队,七国欲要反叛长安的消息就已经满天飞了。
甚至,在七国下令集结军队之前,长安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开始集结士兵了。
因此,糟糕的保密措施,致使韩地的贵族们,还没有来得及组织起部卒,秦国咸阳便早早的得到了韩国即将反叛的消息。
秦王将计就计,特意调空了新郑守卫,就待韩国残存的贵族们漏出马脚了。
于是,在韩国贵族们起兵的那一刹那,先前被调走的秦卒忽然返回新郑。
接着就是一场残酷的杀戮。
而张良,之前数次被韩国贵族们知会,要其带着张家的势力,一起反抗秦国。
只是,张良年岁虽轻,眼光却甚是毒辣,其早已经看出了贵族们的架构松散。
张良苦劝诸位贵族隐忍,奈何却是没有人,肯认真听这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家主的话。
甚至,因为张良的苦苦阻挠,张良还得到了韩国贵族们诸如“不当人子”、“忘恩负义”、“白眼狼”……等等的称谓。
……
韩国贵族们一下子被秦国一网打尽了。
至此,韩地再也没有几个敢于反抗秦国的贵族了。
剩下的心有不满者,要么远遁他乡,逃入魏地、楚地、齐地等,要么则是深埋内心的仇恨,听从张良之语,选择了隐忍。
而张府,因为年轻的家主张良不曾参与反秦势力,因此,出于拉拢韩地百姓的打算,张府保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