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乔倾的眼神,桦云轻轻说道:“无碍。”
“哼,杀生,桦云,你们那道貌昂然的仙界不会放过你的!”鬼阎半是讽刺半是幸灾乐祸,转眼看向乔倾,“还动了情,想必那些人,即使动不了你,也会……”他阴笑几声不再将话给说下去。
让那些鬼兵上了那些魂魄尚未完全消散的人身上,完全是那个粉衣女子的要求,他之前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总算知道了一点。
她是想让桦云不容于天庭吗?
可是以桦云之能力,又怎么可能会被天界所驱逐,不过……那个被桦云护着的女子倒是难说了!
难道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只是又是为何不让人直接杀了那个女人?
桦云不好动,一个凡人的女子还不简单?
那个女人也真是奇怪,反正也是互相利用,他利用她来恢复身体,而她利用他来牵制桦云,各取所需,这中间的弯弯绕绕,他也懒得多想,反正不管今天一战之后结果如何,倒霉的终归是桦云。
“谁能左右本尊。”桦云淡淡说道,动情?
桦云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一脸不明所以的乔倾。
“哈哈哈!桦云,你还是这般……让人讨厌啊!”鬼阎说着,整个人仿若大鹏展翅一般冲着桦云与乔倾飞了过去,同时手中凝聚起一串黑气。
桦云将乔倾轻轻一推,而后不闪不避的冲着鬼阎迎面而去。
乔倾落到离他们有一定距离的平地上,集中注意力看着上面的那两个已经动起了手的两个人,全身的灵力蓄势待发,打算瞅到哪一个空隙就上前去给那个鬼阎一掌。
对于偷袭这种事情乔倾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那个鬼阎并不算正大光明,而且阴险又狡诈,要不然怎么会在昨天晚上偷袭,将那些无辜的人给杀了夺了魂魄就算了,居然还让他们来害他们自己的亲人。
虽然无法正面对上鬼阎,但是如果将自己全身的灵力都集中起来,至少也能够让那个鬼阎受到重创吧!
就在乔倾思绪流转之间,桦云与鬼阎之间已经过了上百招,两个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若是以肉眼的话,就只能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与一道黑色的影子相互纠缠。
突然白色的影子与黑色的影子迅速分开,桦云与鬼阎两人各站在一边。
鬼阎捂着*口,微微喘着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修为倒是降低了不少!果然她说你为了那个璇倾废了半生的修为,看来是真的啊!”
桦云本是冷冷的注视着鬼阎,听到他的话之后愣了一下,璇……倾?怎么这么耳熟,好似曾经念过了千百遍一般,有着彻骨的悲伤。
“怎么?现在有了新欢了就忘了当初那个因为你而跳下诛仙台的璇倾仙子?”见桦云好似陷入了沉思当中,鬼阎放于身后的掌顿时凝聚起了一道重重的黑气。
那个女人说的果然没错,只要提起璇倾这个女人就能够让桦云走神。
“诛仙……璇倾……”桦云低声喃喃,他的记忆中并无这个名字,可是为什么想起来,却令他冰封的心好似出现了裂缝一般,痛彻心扉?
脑子里好像开了一条缝,一些画面闪烁而过,却是一点都看不清楚。
鬼阎背于身后的手掌中的黑气更甚,如果这一击得逞的话,即使要不了桦云的命,也能够令他受很重的伤了,到时候再趁胜追击,他就不信报不了当年被封印之仇。
他们在的空中离乔倾有些远,并且声音有点小,乔倾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他们嘴巴的微动。
但是桦云没有注意到,不代表乔倾看不到鬼阎藏于身后的那只手!
眼看着那股黑气已经越来越大,而桦云却依旧走神的样子,乔倾咬了咬牙,脚下微转,而右手掌心凝起了一道明黄色的火焰,将它们收在掌心里,不注意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昨天晚上她留了一个心眼,将那能够将鬼阎一魂一魄烧伤的火试着收进自己的空间袋中,没想到竟是没有被烧毁,而且看起来也不会熄灭。
并且她发现了一件事情,只要在她手上的话,再添加她的灵力,那股火焰会好似被添了燃料一般,烧得十分明艳,虽然同时会给她带来**的疼痛,但是现在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原本也只是想以备不时之需而已,但是现在,眼看着桦云好似陷入了什么回忆一般,再叫他的话他应该也无法及时反应过来。
脚下用力往上一跃,乔倾悄无声息的往鬼阎的背后而去。
鬼阎的脸上闪现出狰狞之色,手掌弯曲成爪,就要将手中浓黑如墨的一团朝着桦云送去。
这是那个粉衣女人送给他的,据她所说只要将这团魂焰**桦云的身体里,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是也会随时燃烧着他的修为。
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但是这对于鬼阎来说无非是如虎添翼!
与天地同生之神者与天地同寿,不生不死不寂不灭,他们受到非常大的重创的时候,自己的身体会陷入沉睡,沉睡的时间与修为受损的程度有关。
即使不能让桦云死,这加了自己半生修为的魂焰,也能够让桦云沉睡至少万年了!
鬼阎的嘴角诡异的弯起,桦云察觉到那逼近的邪气,终于从杂乱的思绪当中回过神来,躲闪已经来不及,桦云手掌以极快的速度翻转着,手掌前面的虚空中浅浅的显示出一朵金色的莲花,随着桦云手中翻转的速度,那朵金色的莲花越来越亮。
乌发白衣在猎猎风中向后飘动,桦云脸色越来越苍白,嘴角浅浅的溢出了一抹红色。
这一招虽然有些损害修为,只是原本对于桦云本并无大碍的,但是如果与鬼阎手中的那股魂焰碰撞之后,会令法力飞速反噬,是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倘若不是因为刚刚脑中的纷乱,桦云绝对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个地步。
眼看着两只手掌即将相碰,桦云眼角瞥见一抹红色的身影,眼睛猛地睁大!
鬼阎只觉得一股**的冲击力从他的左侧而来,眼角看到那抹红色的时候就知道是乔倾,但是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只是继续往前冲去。
昨日碰到乔倾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的知道她的修为如何了,即使半魔半仙之魂魄,也是对他毫无威胁的,更何况是在为了将他制服主动将那天火引致身上的情况下,想来她自己的魂魄也已经受损了!
魔之魄,又怎么能够支撑得起天火的烧灼。
鬼阎只觉得身侧一痛,整个身体的平衡顿时被打破,往桦云的右侧摔落而去,同时身上一阵灼烧般的痛苦!
竟又是天火!
天火最多只能在人间存放一日,除非用鬼魂魔魄来喂养它们!
天火存于诛仙台之中,有专人看守,天火生长极慢,取一次则少一次,其他神仙都是不能取用的,即便是桦云,也只能天上一百年取用一次。
因此鬼阎才能够那么肆无忌惮。
而且他还带来了魔界之魂火,这是一种与天火相同的存在,本以为对这一次的胜利是势在必得了,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
“我竟是小看你了!”鬼阎将撞了他之后正要脱身而出的乔倾抓住。
乔倾被猛的一扯,顿时摔进鬼阎的怀里,鬼阎身上的天火马上向乔倾的身上蔓延。
乔倾的灵力大部分都用来帮助天火的燃烧了,昨日在它们即将熄灭的时候也尝试着用灵力去尝试,没想到居然成功了,因此今日在帮那个老妇的时候才会有些力不从心,被那个人撞得往后退。
而现在被鬼阎一抓,竟是直直的跌落,毫无反抗之力。
“我就不信他能够看着你和我一起烧死!”鬼阎的眼睛仿佛浸了血一般,手中的黑色顺势**了乔倾的身体。
“唔……”乔倾一声闷哼,嘴里有浓重的血腥之气,全身好似被刀剮一般疼痛起来。
天火的疼痛她还能够忍受,可是现在加上鬼阎手里的那团东西,乔倾疼得面色发青。
“你以为我会成为你禁锢我师父的工具?”乔倾咬紧牙关,手瑟瑟发抖的举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鬼阎推向迎面而来的桦云。
她看到了他手中泛着白光的长剑。
鬼阎有一瞬间的怔忪。
就在乔倾以为那把剑也会顺势穿透她的身体的时候,身上已经瞬间被拖离鬼阎,跌进一个带着竹香的怀抱中。
眼神迷蒙的时候,只看见一把白剑将鬼阎穿透,而后鬼阎带着惊愕的面孔慢慢的化成了灰。
成功了吗?
乔倾心想,抓住她的手臂十分有力,已经没事了吧?
缓缓的闭上眼睛。
为何要如此拼命?
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在问她。
“我……不会照顾人啊……”
乔倾听到了自己的回答。
因为我不会照顾人,所以你还是不要受伤了……
而且……我好像不小心把你放在我心里了……师父……
桦云将仙气不断的往乔倾身上输送,刚刚天火与魂火同时灼烧,令她的魂魄受到了很大的损伤!
只是心急之时,却没有注意到一个粉红色的身影正在悄悄接近。
就在那双**的手正要接近从鬼阎消散的身体当中掉出来的泛着黑色光芒的拳头大小的珠子的时候,一道如火焰般的红色猛然将那黑色的珠子卷入。
“你是,什么,东西!”苍月立在桦云的身前,冷冷的看着面前蒙着脸的粉衫女子,肩上则是站着嘴里面叼着一颗珠子的火柴。
“哼,你一个畜生,哪有资格问我。”粉衣女子手中轻抚着自己肩上的发,眼神看着那苍月后面的白与红,嫉妒而又愤恨。
“仙气?仙者?”苍月对于对自己毫无价值的信息一向是完全直接过滤,他吸了吸鼻子,看着那个粉衣女子,“败类。”
这个是他这一次出行当中学到的一个骂人的词。
而他肩上的火柴口中咬着那个珠子,呜呜呜的叫了几声,好似是赞同一般。
桦云一门心思都放在修补乔倾受损的魂魄之上,根本无暇顾及那个女人,传音道:“看清她的脸。”
苍月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但是胜在身体灵活。
苍月听到桦云的命令,马上将人身转换成了兽身,前爪微微前屈,后脚伸直,脚上腾升起了一团火焰。
“今日我不是来与你们打架的。”那个粉衣女子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鬼阎的内丹能够令她迅速复原。”
桦云看都不看她一眼,手中的输送的仙气不停,他一停下来,刚刚修补好的魂马上变得透明起来。
他也知道鬼阎的内丹能够助她修补魂魄,但是乔倾身体里的半仙半魔魂魄也势必会被打破平衡,到时候对乔倾的身体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不能冒这个险。
女子看着桦云眼里的焦急,妒恨的神色一闪而过,没一会儿却又轻笑出声,“你可知道,她那一半的魂魄来自于你!服用了鬼阎的内丹,再辅之以你的仙气,她并不会有事!”
“我的……魂魄?”桦云怔了一下,思绪纷乱,已经忘了自己平时的自称,看着乔倾惨白的脸。
“本尊为何要信你?”收拾好头脑中纷乱的思绪,桦云皱眉盯着粉衣女子。
“你还有的选择吗?”女子笑出声,指着桦云怀中的人,“你看,她的魂魄,马上就要碎了。”
“你可以问他。”女子指着那只叼着珠子的红色狐狸,“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火柴看着桦云怀中的乔倾,眼底里有些担忧,接收到桦云询问的眼神之后跳到了乔倾的怀中,小爪子搭在了乔倾露出的手心上。
“炎亦,你应该不会也忘了吧?断了三条尾巴,想来要忘应该也没有那么容易吧?”粉衣女子看到红色狐狸紫色的眸子里露出了惊讶,得意洋洋的说道。
火柴看着那个粉衣女子,眼底里有着恍然大悟,而后眸子里盛满了鄙夷。
将嘴里的珠子吐出来,珠子自动的飘到空中,桦云将它抓住,“如何?”他对于粉衣女子叫红色狐狸炎亦一点惊讶都没有,从刚刚见到这只恢复了原型的狐狸的第一眼开始,他便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火柴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而后伸出爪子,在空气中划出了几行字出来。
“若用此丹,需得每日定期为她固魂,直至九天。
每日需得耗费”
字还没写完,桦云就已经将珠子**到乔倾的腹中,冲着想要拦住他的苍月冷声道:“退下。”
“主人,用我的仙气吧!你的修为已……”苍月呜呜直叫,用契约与桦云对话。
修补魂魄岂是小事,待到完成之时,主人的修为必定大损,原本主人近期的修为便不稳,甚至有时候连与他的契约都快维持不住了,他跟了主人那么多年,怎么能够看着主人变成这个样子。
“无需多言。”桦云见乔倾苍白的脸色渐渐的红润了起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将乔倾放在苍月的背上,“看好她。”白衣翩飞冲着粉衣女子而去。
粉衣女子却是不闪不避,笑盈盈的等着桦云。
桦云的原本的攻势看到女子这个样子却是停了下来,“幻影。”
女子笑出声,眼中悲戚,“你堂堂一个上古神尊,修为竟是损耗成这个样子,现在才发现我是幻影……若是从前……”
桦云却是不再管她,自顾自的退回到苍月身边,将乔倾抱了起来。
“桦云!”女子的身影慢慢的消散,“迟早有一天,我要你亲自动手杀了她!眼睛里只有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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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倾睁开眼,看着上面带着虫眼的**,脑袋有些眩晕。
支撑着头坐起来,这里是……
头脑里有些空白,乔倾敲了敲脑袋,看着身上深蓝色的被子,这里好像是……她和桦云住的那间房间啊!
只是她怎么睡在了*上?她不是睡地上吗?难道她自己爬上来的?而且看着窗外,居然已经是傍晚。
她居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而且中间还毫无知觉!
门突然打开,蓝色的少年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见到坐起来的乔倾愣了一下,没一会儿脸色却臭了起来,将碗重重的放在桌上,然后坐在椅子上,把脸撇到了一边,“喝了!”
“苍月!谁欺负你了?”乔倾很纳闷,原本看到他突然出现还是很欣喜的,但是看到他这一副好像别人欠他钱的样子实在是丈二*不着头脑。
乔倾下chuang,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凑到苍月面前,“告诉姐姐,我帮你欺负回去!”
苍月哼了一声,只是臭着脸将乔倾推到一边去,将那个碗推到了乔倾面前,重复道:“喝了。”
之前在训练的时候,她每次欺负苍月他都用这一副表情来对着她,乔倾怀疑道:“难道是我欺负你的?我才刚睡醒怎么欺负你?”
“你……”
苍月的话还没说完,脸上被猛地一蹬,捂着鼻子怒视着蹦进了乔倾怀中的红色狐狸。
“丑狐狸!”只有这三个字苍月说得特别顺溜。
火柴的淡紫色的眼睛流光四溢,斜着的眼角瞥了他一眼,好似不愿意与他一同见识一般,躲进了乔倾的怀中。
“咦?”乔倾将死命往她怀里钻的红色狐狸给揪了出来,抓住它的前爪,对苍月说道:“这是你从哪里捡回来的?火柴呢?”
眼前这只红色狐狸有着淡紫色的眸子,看起来好像是紫色的水晶一般,毛发顺滑,在急速飞跃的时候好像是一团鲜红的火焰一般,而且后面晃荡着六条毛绒绒的尾巴,看起来就像是扫把一样。
它的身子有些重,体长超出了火柴很多。
“它是,火柴。”苍月接收到火柴威胁他的视线,不情不愿的说道。
乔倾抓着火柴的两只爪子上瞧下瞧,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怎么才一天的时间它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难道是听到了我的心声?”乔倾嘀咕道,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本来是想把它养肥了当作存粮的目标,又高兴了起来,“哈哈,这一回可不只是一口了!而且手套也够了!”
火柴张大了嘴巴,原本喜悦的眼神在听到乔倾这一句话之后顿时呆滞。
“嗯。”苍月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强调道:“狐狸,肉,好吃!”
“……”
“咳……”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咳。
乔倾抬眼望去。
桦云站在门口,墨黑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她,好似突然退去了冰封的外层一般,桦云此时就像是润泽的玉,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温和的气息。
“醒了?”桦云走了进来,看到桌上只有微微冒着烟气的药,脸上一寒,“怎的不吃药?”
“主人……”苍月这才想起来他这一次的任务是什么,被乔倾和丑狐狸一搅和就全给忘掉了!
苍月连忙想要跪下,桦云摆了摆手,“下去吧。”
苍月手放于地上,瞬间变为蓝色毛发的兽形,正要往外出去之际,突然回过头来,看着乔倾手中的火柴。
红色狐狸则是当作没看到他那个下驱逐令的眼神,一跃一蹦又跳进了乔倾的怀里,将自己整个都缩进了她的怀中,眼睛里露出一种十分享受的神情。
桦云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表情顿时有仿佛寒风过境一般,手中一伸,揪住了那摇晃着的红色尾巴,瞬时往苍月的背上一丢。
苍月连忙驼着摔得东倒西歪的火柴离开。
乔倾望着手中空荡荡,无语望天,她怎么觉得……一切都怪怪的?脑子里面好像忘了什么一样。
“对了师父,那个鬼王来过了吗?”她好像听到了外面的叫卖声,还有熙熙攮攮的脚步声,怪了,昨天他们来的时候明明还都恨不得躲在房间里一辈子的样子,怎么今日竟然变得如此繁荣?
桦云正要去端碗的手顿了一下,“你忘了?”
“忘了什么?”乔倾摇了摇脑袋,“师父,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啊?害我一觉睡到那么晚!”难怪她的脑袋晕乎乎的,想必是睡多了。
“咱们来这里几日了可还记得?”桦云想了想问道。
“两天啊!”乔倾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狐疑的看着桦云良久才回答道。
他怎么会问她这么丝毫不需要用到智商的问题?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奥妙?
桦云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了*乔倾的头发,“是两日。”
其实乔倾已经睡了足足有十天了,许是灵魂损耗太过严重,因此才会丧失了那两天的记忆,虽然魔魄已经被修补好了,但是仙魄并没办法一次性修补好,就像是一个气球一般,若是太过则会爆裂,桦云无法*清楚那个度,魔魄与仙魄在乔倾身体里面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倘若平衡破裂,乔倾很有可能就此身陨,魂飞魄散!
因此桦云只能每一次小心的一点点的将自己的仙气送进去,这也是炎亦所说的需要九天的原因。
在苍月带着炎亦出现的时候,桦云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毕竟纵观三界,唯有魔界之主拥有紫瞳九尾,乔倾身体里面的魔魄与炎亦的气息十分相似,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乔倾身体里的那一半魂魄应该就是炎亦的,这大概也是……他的九尾只剩六尾的原因吧!
与他不同,九尾狐并没有如他一般拥有上天那么优待的条件,因此也无法利用修为来补全残魄,只能以三条命来换一半的魂魄。
可是万年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知道有一种修补魂魄的方式是利用仙魔两魄之间的微妙平衡来将原本破碎的魂魄给束缚住的,再结合那个鬼阎所说的诛仙台……桦云觉得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了。
只是,桦云敛目,万年之前的种种,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在他的身边,这样就很好。
乔倾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陪笑道:“师父,那个chuang……应该不是我自己爬上去的吧?”
她应该没有梦游才对。
桦云对于乔倾跳脱的脑回路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听到她这么问也不觉得惊奇,只是点点头,在乔倾松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我抱你上去的。”
乔倾好似被雷霹了一般,“师……师父,你没事吧?”抱自己上去就算了,他居然自称为……我!
桦云没弄懂乔倾这一副表情是为了什么,只是将手中的药碗递到了乔倾面前,“喝了。”
乔倾乖乖接过桦云手中的碗,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浑浊的样子,古怪的气味,还有血腥之气,是和当初让她喝的那个药一样吗?
那应该是不苦的,乔倾还记得当时的味道,好像入口之后是淡淡的甜味。
“师父,为什么要喝这个药?”她最近的身体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你病了。”
“我没有……吧?”乔倾看到桦云笃定的眼神,也有些不确定了。
“有。”
“……”
乔倾捏住鼻子,将那乌黑的东西往自己嘴里灌。
桦云这才将脸上的冰冷表情收了起来,果然对付这个笨蛋徒弟,用这种方式最管用了。
“叩叩叩。”
村长站在门边小心翼翼的探着头,看到乔倾之后眼睛笑得眼角皱成一团,“仙子,你醒了啊?”
乔倾*了*鼻子,她睡了那么久的事情应该很奇怪吧,不然怎么这个村长见到她的样子那么欣喜?
“村长,有什么事情吗?难道村民又出事了吗?”乔倾说出来之后又仔细打量着村长的表情,不太对劲啊,要是出事应该不会是这样子的表情的吧?
“这倒没有,那妖怪已经被大仙给赶走了,我们现在每个人都好好的!”村长老脸笑成一团,“是这样子,村民们为了感谢大仙和仙子,晚上打算举办一个感谢宴,而且本日我们村子里面有一对新人成亲,特意邀请仙子与大仙前往,希望能够为他们证婚。”
乔倾眼睛亮了起来,“是流水席吗?”她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古代很多村庄在红白喜事的时候都会举办流水席,既然有人成亲的话那么就能够称之为红事吧!
“正是。”村长点了点头,“不知……”他看向桦云,在他看来,这个大仙才是最终的决策人,可是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他也不敢催促。
即使他只是一个乡野村民,但是大仙身上的气势和风度他也能够看得出来,大仙绝对不是一个如百姓对神明所认为的那样好相与并且有求必应的神仙,甚至连看他,他都不敢去看大仙的脸,只敢盯着他的脚尖,仿佛待他一声令下之后就会匍匐在地,随时听候他的差遣。
如果仙子待在他的身边的时候这个大仙还能看得出一点人气,如果他单独一人之时,他一看到他就浑身冒着冷意,全身发冷,腿脚发软,甚至想要直接跪在地上。
“师父去吧去吧!”乔倾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桦云,满脸都是期待,流水席啊,那可是好吃的东西!
“而且还有人成亲呢!我来到这里这么久可从来没有见过人家成亲呐!”凤冠霞披,想起来都是一个很好的场景,也不知道她将来能不能够有这样子的一种时候。
“成亲?”
“是啊!”见桦云的神色微有些松动,乔倾晃了晃桦云的手臂,“去吧?”
“……好。”也就只有求他的时候她才会那么乖,也罢,他本来就想来体验一下人情世故,参加这种人多的集会,虽然比较繁杂,但是应该能见识得比较多。
也是时候该弄清楚自己最近心神不宁的原因了。
至于那些万年之前的纠葛,杂乱的模糊记忆,暂时就放在一边吧。
“那小老儿就先过去准备了!”村长恭敬退出,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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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倾看着一条条的长桌,眼睛越来越亮。
从村口到村子最低端的长街上,处处摆满了长桌,而长桌上已经放上了酒水与各种各样的菜肴,鸡鸭牛羊肉俱全。
在末尾的桌子已经都坐满了人。
乔倾跟在桦云身边眼神扫着,想要看哪里还有位置,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她来这里可不是光想看着的!
“仙子!大仙!你们来了!”原本乱哄哄的长街,随着一个大嗓门的村民大吼,全部都安静了下来,然后纷纷站了起来,齐齐跪在地上,“感谢仙子与大仙救了我们整个村子!不然我们哪里有今日……”一边说着一边磕着头。
“哎!你们这是……”
乔倾对于处理这些事情真的十分不在行,而看桦云根本就是将跪在地上的人直接无视掉的样子,乔倾只能硬着头皮喊道:“各位乡亲,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家畅饮庆祝一番,就算是对我师父最大的感谢了!”那个鬼阎怎么除去的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她睡完一觉就能够发生那么多事情呢?
但是现在桦云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乔倾只能把自己揽下了这个活儿。
眼见那些村民听到乔倾的话之后磕头磕得更甚了,乔倾也很无力,扫视着人群,突然发现宴席最前面一个穿着土布衣服的人,乔倾跑了过去,将他拉了起来,不顾他的反抗带到刚刚她所站的地方,“村长,你让我们来的要搞定啊!不然我们就走了!”
她爱美食没错,但是这么多人跪着,她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果不其然,村长听到乔倾这一句话之后顿时一慌,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道:“各位乡亲,仙子说得是,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今朝有酒今朝醉!为表示对仙子与大仙的感谢,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大家先站起来归席吧!我们不要让仙子与大仙为难才是!”
众村民看了站在一旁的桦云与乔倾一眼,眼底里都带着迟疑,他们生怕神仙会怪罪,毕竟在他们看来,神明与他们并不相同。
乔倾接收到村长的眼神,连忙说道:“村长说得是!大家先起来吧!”
众人却依旧不敢起来,只是拿着眼角偷偷的瞧着桦云脚底下那白色的衣摆。
乔倾心里面窃喜,又有些无奈。
窃喜的是怕桦云的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无奈的则是她家师父到现在这种情况居然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敢保证他那皱起的眉头肯定是因为嫌这些村民吵吵闹闹的十分闹心!
“我师父也希望大家这么做的,所以大家还是先起来吧!”乔倾扯了扯桦云的袖子,“是吧师父?”
桦云拿着眼角斜了乔倾一眼,见她那满脸请求的神色,终于将心思分一些到跪在地上的人身上,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起吧。”
众人这才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但是并不敢入座,而是偷偷看着桦云与乔倾。
村长心知肚明,恭敬的弯下/身子,“大仙,仙子,你们的席位在前面,小老儿带你们过去吧!”
终于可以入席了,乔倾那满心的欢喜都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直到乔倾与桦云入座之后,村民们才纷纷坐在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虽然只是一个乡野小地方,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村民们为了准备这一次的宴席,也是十分用心了,鱼虾肉俱全,看起来的卖相也十分不错。
“仙子与大仙好好享用,小老儿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
乔倾刚想让村长一同入座,但是想了想大概了解他们的心理,因此也没有强留。
“师父,这一桌……都是咱们的啊!”乔倾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桦云看着乔倾好像是一条小狗一般眼珠子骨碌骨碌转,脸上全是满足的样子,终于也是忍不住温暖了眉眼,“都是你的。”
见到周围的人都没有动手好像在等着什么,乔倾原本伸向桌上的筷子的手也只能收了回去。
村长向身旁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个人往一栋房子那边跑了过去,然后村长端着一杯酒向着桦云与乔倾这一桌而来。
身旁已经有人拿着酒瓶为乔倾与桦云前面的杯子给斟满了。
“这一杯小老儿代替村中所有人向大仙与仙子表示感谢,我们整个村子里的命都是你们所救,这一杯酒小老儿先干为敬了!”村长说着就将杯中的酒液倒进了自己的口中。
桦云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一句话不说,乔倾只能自觉地把自己当作他的代言人,在村长期待的目光之下,将杯中的酒凑到了自己的嘴边,鼻尖是冲鼻的酒液醇香,故作潇洒的一饮而尽。
“咳咳咳……”乔倾捂住嘴猛咳,她以前也只喝过啤酒,那种酒精度非常之低,而刚刚喝的这一杯,绝对比得上白酒的纯度。
桦云见到乔倾咳成这个样子,眸子一冷,扫向村长。
村长本来笑米米的脸顿时一僵,大仙这种眼神,好像不说个合理的理由就不会放过他一般,“呃……这个……仙子应该是因为从未喝过这样子的酒,初次喝酒的人都是如此!而且这些酒都是我们村子里面自己酿的,比较醇,仙子喝得有点急才会这样,一会儿就没事了!”
“咳咳咳……师、师父,我……咳咳……没事了!”乔倾猛地被呛到,眼角都咳出了泪水出来。
看来还是不能太过逞能才是。
“仙子没事吧?”村长连忙问候道,接过身旁的人递过来的水壶,在乔倾的杯子里面倒了一杯水,“喝点水就好了!”
村长见到乔倾止住了咳嗽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到不远处那个之前吩咐去办事的人正在冲着他招手,连忙说道:“吉时已经差不多了!不知仙人是否能够让新人来面前拜天地?”
“在我们面前?拜天地不是要在堂室当中举行么?”乔倾问道。
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新郎,新娘进门后,接着就要“拜堂”,又称“拜天地”。
拜堂的地方一般在洞房门前,设一张供桌,上面供有天地君亲师的牌位,供桌后方悬挂祖宗神幔。
新郎、新娘就位后,由两位男宾引导,行三跪九叩礼,参拜天地、祖宗和父母。
然后女东男西,行夫妻对拜礼。
这露天席地的,好像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