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新人的父母都已经身亡了,如今也没有高堂可拜,拜天地也是拜神明,这拜仙人正是合适!”村长犹豫了一下,眼睛看着桦云,口中的话却是对着乔倾,“在我们村子里有一个习俗,女子出嫁之时须由九名年轻女子相伴拜堂,寓意为长长久久,而我们村子里面仙人也知道,年轻女子已经剩的不多,凑来凑去也就只凑齐了八个尚未嫁人的年轻姑娘,甚至还有几个是七岁女童,因此……”
村长小心翼翼的看向桦云,“不知是否能够让仙子来帮一下忙?”
他也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村民们都信奉神灵,若是因为这一件事而导致这对新人无法成亲,甚至将来生活不幸福,那么他就罪孽深重了,而且如果能够得到神明的眷顾,将来这一对新人一定能够长长久久!
只是光看着白衣仙人的脸色,他相信若是没有他的首肯的话,仙子就算答应了也没办法去!
“我去我去!”乔倾听到这个之后立马表明立场,难得能够亲自看到这种场面,如果过去的话应该能够看到新娘子的真面目,不然一会儿出来之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不是说新娘子要在洞房当中才能够揭盖头吗?
桦云若有所思,“相伴拜堂?成亲即能长长久久?拜堂即为成亲?”
村长连忙回答道:“正是,两个人想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甘苦与共,成亲之后就可以了!”
“拜堂关我徒儿何事。”桦云听了这个解释后反而更不满意了,他的徒儿怎么可以和别人一生一世?
“师父,他们只是请我帮个忙,不是让我去拜堂!”乔倾见到桦云那一副不满的样子,联系之前桦云的问话,再结合自己对他的了解,连忙解释道。
她家师父的脑回路实在是不能用常理来理解。
桦云脸色微缓,“不是拜堂,只是帮忙?”
乔倾点头如捣蒜,“师父,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去吧。”桦云终于开了尊口。
他并不知道所谓的拜堂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只要不是他的徒儿和别人一起拜堂,那么去帮个忙应该也是无妨的。
而且……长长久久……
村长忐忑的心终于放下,连忙恭敬的邀请乔倾到前面那一间房子。
“师父我一会儿回来啊!”乔倾挥了挥手连忙拉着村长走得飞快。
村长老脸笑得僵硬,将自己的手臂给拉了回来,然后主动与乔倾保持一段距离。
刚刚仙子的手刚碰上他的时候,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上冰冷的感觉!
乔倾也不在意,跟着村长来到了那个不大的木屋的门前。
屋子门是紧闭着的,门口已经站着八个女孩子。
“仙子。”那些女孩子都弯下了腰向乔倾问安,拿着眼角偷偷的打量她,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们又怎么能够见到这样子美得妖艳与脱俗并存的女子。
她身上的那袭红衣,甚至比新娘子身上的大红嫁衣还要夺人眼球。
“不用多礼,让人请新娘子出来吧!”村长看到乔倾脸上无奈的神色,连忙冲着那几个女孩子说道,通过近日的观察,他知道红衣仙子最是不喜欢人们的跪拜,而白衣仙人则是最讨厌人们的嘈杂。
众人听话的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女孩子敲了敲门,“吉时已到,带新娘子出来吧!”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
一个头上插着一朵红花身上穿着橙黄色衣裳的妇人站在门边,手上则是搀扶着一个盖着红色盖头的新娘子。
新娘子身上一件大红色的嫁衣,上面的袖子处和衣领处绣着交颈鸳鸯,红色的盖头下面垂着流苏,行走之间,看起来分外的婉约。
即使看不到新娘的表情,但是乔倾能够感觉到新娘子身上所弥漫的那种浓厚的幸福气氛,令人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们都过来!”媒婆抬眼看向门口的几个女子,看到乔倾之后愣了一下,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新娘子身上的衣裳。
村长提醒道:“李大娘,成亲之时若是能够得到仙人的祝福,必定能够永久。”
媒婆脸上犹豫的神情这才重新转换成笑脸,对乔倾说道:“那么仙子一会儿请站在这里吧!你们几个站到这边!”她指了指乔倾身边的两个女孩子。
乔倾身上衣服的颜色是正红,比之新娘子的颜色更加鲜艳,而且容颜不似凡人,担心新娘子的存在感会被夺走,可是既然村长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乔倾并没有落下媒婆神情之间的变化,又见到她看着自己的衣裳还有新娘子的衣裳,这才醒悟过来,“不,我站后面就可以了!”
她觉得她现在的角色就像是伴娘一样,本来在这种场合穿着大红色就不应该,可是她习惯了身上的颜色也就忘了,而且她也不会桦云那种改变身上衣服的那种法术,现在也没地方换衣服,也只能暂时先这样子了!
“可是……”村长觉得让仙子站在后面是一种十分大不敬的行为。
“村长,不顾神仙的意愿也是一种大不敬吧?”乔倾不得已只能搬出这一个绝招,“就这么决定了,走罢!不然就要耽误吉时了!”
村长只能咽下还要劝慰的话,冲着媒婆说道:“那就开始吧!”
乔倾与其她四个人跟在新娘子的身后,而新娘子前面是两个女子,两边分别跟着一位女子搀着新娘,好似花团锦簇一般。
媒婆在前面带路,人群慢慢的散开,自发自觉的围成了一个圈。
这可是他们村子里面遭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成亲的第一对新人,对他们来说寓意重大,代表着他们村子里面安然而又红火的日子的开始!
在人群的另一边,同样由九个男子簇拥着的一身红衣笑得一脸憨厚的新郎官从人群之中出来。
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应该就是此刻了吧?乔倾正感慨,却看到了桦云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眼底里满是不耐烦坐在众人前面的身影。
桦云总是一身白衣,看着对面的新郎官,不禁想着若是桦云穿上这大红的衣裳不知该是什么样子的风华。
只是……乔倾顿了一下,那新娘子又应该是谁?什么样子的人才能配得上那样子的桦云?
一想到桦云身边将会站上另一个人,乔倾心里面竟然有着微微的酸涩。
新人被一条红绸牵引到了一起,村长恭敬的对乔倾欠身道:“还请仙子与大仙一同就坐,吉时就要到了!”
乔倾冲着桦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桦云竟是没有发现乔倾,而是有些不耐烦的用眼睛扫视着人群。
就算是新娘子过来了也只是一扫而过,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他是在找她吗?
乔倾在人群之后猫着腰慢慢的挪了过去,站在桦云的身后偷笑。
乔倾伸出手正要往桦云的肩上拍去吓吓他。
就在手快要拍到他肩上的时候,桦云却是猛地站了起来,将手抬起!
乔倾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师父,你……你怎么了?”
她好像……看到了那双淡漠的眼中骤然闪过了一丝杀气。
“徒儿,你这是做什么?”看到身后的人是乔倾,桦云眼中的厉色先是转换成了迷茫,而后又变成了浅浅的笑意。
看着乔倾还没放下去的手,“徒儿这是想和为师……”桦云似笑非笑,“玩游戏吗?”
“不不不,师父,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马上就要开始拜堂了!”乔倾连忙否认,一屁/股坐在桦云身边的椅子上,“师父你看,马上就开始了啊!”
将心中那一抹不安强行压了下去,这样子的桦云,才是正常的吧?刚刚那抹杀气应该是错觉。
那一对新人牵着红绸站在两人的身前。
“一拜天地!”村长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
新人对着桦云与乔倾跪下,磕头。
“二拜高堂!”
由于这一对新人都已经没有了父母,因此是对着四块刻着父母名字的木牌跪下而拜。
“夫妻对拜!”
新人互相鞠了一躬。
“夫妻?”
“什么?”乔倾正看得起劲,突然听到桦云说了句什么话,只是刚刚没留神,因此也没有听清楚。
那边新人却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ru洞房~~~~”村长的尾音拉得十分长。
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洞房为何?”桦云看向乔倾,突然开口问道。
“呃……就是行夫妻之事吧!”乔倾纠结了半天,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文雅的解释。
桦云正要追问,那边村民们开始起哄了起来。
有个村民说道:“难得今日仙人也在,不如就在外面将盖头挑了!咱们闹上一闹,冲冲喜如何?”
这一提议得到很多人的附和,连村长也只是待在一边咬着烟杆子笑米米的不说话。
经过这一次妖怪作祟的时间,村民们早就不是亲朋,更甚亲朋了,因此也没有那么多扭捏,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更何况这一对新人可是苦尽甘来之后的第一对结为夫妻的,自然是更值得闹上一闹,也让村民们能够感受一下这欢喜的气氛!
新郎官有些犹豫的看向新娘子,新娘子也丝毫不扭捏,而是十分豪爽的回了一声:“好。”
乔倾也是笑米米的看着那一切,眼角的余光扫过桦云,本以为他会不耐烦,却见他只是看着那边的笑闹,眸光深深,好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一般!
早已经有人将挑盖头的秤杆子拿了过来,新郎官接过秤杆子,得到新婚妻子的同意,红着脸将妻子的盖头挑了起来。
媒婆在一边喊道:“称心如意!”
许是这里民风比较开放,突然有人喊道:“新郎官亲一下新娘子!”
众人大笑之后,却也是开始起哄。
村长看了看桦云与乔倾,乔倾除了惊讶之后就喜笑颜开,而桦云虽然没有笑,却也没有露出冰冷的神色,他原本是怕村民们闹得太过会让仙人不高兴,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担心得太多了,因此也就纵容着村民们的笑闹!
他们实在是压抑太久了,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够给大家带来些欢笑,村民们都有分寸,太过分的玩笑也不会开,只要新郎官与新娘子没有什么不满,自然没什么问题。
新娘子看了新郎官一眼,娇羞的低下了头。
新郎官禁不住众人的推搡,终于凑了过去,在新娘子的脸颊边亲了一下。
“原来此即为夫妻之事……”桦云垂眸低语道,好似突然理解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般。
没一会儿又陷入了沉思,“可是夫妻……”
众人只是闹了一会儿就将新娘子送ru了房间,每个人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新郎官则是拿着个酒杯子挨个开始敬酒。
乔倾他们这一桌只有两个人,但是在村民看来,他们在这里的地位最高,自然是新郎官先来敬酒的第一桌。
“仙人刚刚见笑了。”新郎官是个老实人,只看了坐在一边的桦云与乔倾一眼之后,低着头不敢再多看一眼,手中端着杯子,“不知仙人是否赏脸?”。
“赏的赏的!”乔倾正要端着杯子站起来,手却被桦云给按住。
桦云不赞同的说道:“不许喝。”刚刚乔倾喝着然后咳成那个样子他还记得,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师父,不喝不礼貌啊!”乔倾凑过去小声说道。
见桦云的神情没有一点松动的样子,乔倾瞄了眼低着头的新郎官,只能从另一方面下手,看起来桦云的生活常识非常差,利用坑蒙拐骗应该是最有效的吧!
“师父,其实这酒还蛮好喝的!不然你喝喝看?”
乔倾这个倒是没有说错,这是村民自己酿的米酒,虽然后劲有些大,但是重在醇,咽下去之后有着淡淡的酒香。
而且如果桦云一直这样子的话也不太合适,到时候那些村民还以为冒犯神颜,又来个三跪九叩的桦云能够视而不见,她可是接受不了!
“仙人?”新郎官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有些犹豫要不要抬起头来看看。
乔倾把手中的酒杯塞进桦云的手里,“真的师父,很好喝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个新郎官给打发了,看桦云这张冷脸,到时候应该也没人敢来敬酒了!
馋了那么久,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吃到!
桦云看着手上的杯子眉梢微挑,瞥了乔倾一眼,乔倾心虚的抹了一下鼻子。
好在桦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酒杯凑到鼻尖上闻了闻,然后将酒杯递到嘴边,停了一下,眼角看着乔倾眼巴巴的眼神,学着乔倾之前的样子,一口将所有的酒都给倒进了嘴里。
桦云憋住快要出口的咳嗽声,脸颊浮上了浅浅的红晕。
新郎官抬起头来刚好看到桦云干脆的动作,喜上眉梢,“多谢!”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新郎官告辞后往另外几张桌子而去。
“师父,看不出你的酒量那么好啊!你以前喝过酒吗?”月上柳梢头,火光摇曳下看不到桦云脸上的红晕,乔倾倒了一杯水递到桦云的面前。
桦云气定神闲的端起,浅浅的抿了一口,回答道:“自然,再来一杯!。”
她的语气当中有几分不可置信,作为她的师父,又怎么能够在弟子面前有所不能?
“师父,还是先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不好!”将面前的几样菜夹到了桦云面前的碗里面,“师父你吃荤的吧?”
她突然想起来在倾云峰的时候饭堂里面全是素菜,难道修仙之人都 要清心寡欲?
“皆可。”
听到桦云的回答之后,乔倾将面前的鱼块夹起,正要放进桦云碗里的时候想了一下,将鱼块先是夹进了自己的碗中,小心的将刺全部剔掉之后才将它放进桦云的碗中。
又将一只鸡腿放了进去,这才开始挑选自己喜欢的菜,大快朵颐起来!
乔倾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多想什么,好像是习惯一般,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做了,而桦云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乔倾的照顾。
桦云先将面前的鱼块夹了起来,在收乔倾为徒之前,他从来没有进食过,自然也不会使用筷子,之前在村长家里是他第一次使用筷子,第二次进食,因此用筷子夹起鱼块的时候还有些笨拙,尝试了两次才不让鱼块掉落。
“咔嘣。”
乔倾恨不得将脸埋进饭碗里的时候,突然听到奇怪的一声,虽然很小,但是对于她现在高度进化的耳力,已经可以说是十分清晰了!
奇怪的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偏过头去,却见到桦云瞪着夹在手上的鸡腿,而那个鸡腿上面……则是躺着一个清晰的牙印。
那副表情,好似十分的苦大仇深。
“扑哧!”乔倾忍不住喷笑,嘴里的菜差点喷出去。
桦云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她。
“呃……师父,您的牙口长得真好!”
可不是吗!鸡腿上面的牙印整整齐齐的,简直可以去做牙膏广告了!
“把所有带骨头的全部去掉。”桦云慢慢的说道,脸上已经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乔倾却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吗?”乔倾看了看周围,最近的一桌酒席都离自己这里有五米左右,村长怕有扰仙人,后来又让人挪了十米,所以现在这附近也算是只有她和桦云两个人!
桦云也不说话,可是那眼神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乔倾,除了你还有谁?
看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十二样菜有五样是荤菜,只是如果全部剔完的话她也别想吃东西了!
乔倾打着商量道:“师父,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弄什么好不好?”
桦云看着乔倾祈求的眼神,嘴角轻勾,点了点头。
乔倾自然十分卖力,桦云指那盘菜她就立马将自己手的灵活性发挥到了极致!生怕桦云又有哪里不顺心!
只是想到刚刚那个场景,乔倾还是忍不住,嘴角弯得像一把gong一样。
“笑什么?”
“我师父刚刚在鸡腿上的牙印啊!实在是太……”乔倾手上忙活着,脑子也没怎么用上,听到有人问话自然而然的将自己脑中的想法 给说了出来!
不太对劲啊!
乔倾这才反应过来谁在跟自己说话,硬生生的将原本想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太如何?”声线优雅而冷傲。
“太……太彰显您的牙口了……”
“哦。”桦云慢条斯理的将一块鱼肉夹进嘴里,然后优雅的将筷子放到桌上,“既然如此,为了庆祝为师的牙口那么好,徒儿就去旁边站一会儿吧!”
“师父,能不能再商量一下?”乔倾看着这满桌的好菜,实在是不甘心啊,她还没吃够呢,怎么可以现在就去罚站!
“你觉得呢?”
“我还是去罚站吧!”乔倾果断的站了起来,退到后边去。
对付桦云!最好的反抗方式便是……不要反抗!
乔倾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催的,怎么这么久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不远处的村长正要过来,看到乔倾站在桦云后面翻着白眼望天,不由得有些奇怪,走过来问道:“可是那些东西不合仙子口味?”
“不是啊!做得都很好!”可惜不能吃啊!
乔倾咽了咽口水,看向桦云,他却已经自得其乐的自斟自饮了起来。
“那仙子为何站在这里而不入席呢?”
“呃……我想如厕!”这样子就能够阻止村长的追问并且能够有借口稍微离开一下了,眼睛看不到就不会那么馋了吧?
“如……厕?”村长的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不解,神仙居然也要如厕?
“是啊!”乔倾大大咧咧的答道,也不管所谓的形象了,看到桦云那样子就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冒,偏偏还无可奈何!
“那小老儿让人带你去吧!”村长说着就要招呼人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师父!我一会儿回来啊!”乔倾趁桦云还没有开口之前窜得飞快。
村长错愕的站在原地,喊道:“仙子,那里只有男子茅房啊!”
可是乔倾早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桦云用布巾擦了擦嘴巴,雍容华贵的站了起来。
“仙人……也如厕?”
“正是。”桦云向着乔倾离去的方向掠去。
“……”
“啪!”
突然一只手拍上了村长的肩膀,村长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却见到是之前一直跟在白衣仙人身边的蓝衣少年,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红色的像是狐狸的东西,说是像狐狸是因为它长着一张和狐狸十分相像的脸,可是却比一般的狐狸更加漂亮,不管毛色还是那双紫色的眼睛,而说不像则是因为它长着六条尾巴!
“他们,在哪?”
“呃……如厕!他们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出恭应该不会那么久吧?
火柴顿时吱吱直叫。
苍月不高兴的瞪了它一眼,然后避开他不爽挥出来的一爪子,不情愿的问道:“一起?”
村长看着那一双琥珀色和一双浅紫色的眸子同时望着他的样子,心里面有些毛毛的,好似被猛兽盯着一般,连忙指着长街上另一边人比较少的方向,“往那里去的!”
苍月本来是想直接在这里等着桦云回来的,毕竟主人不喜欢自己的事情被人家管束,主人根本就不需要如厕,甚至连那个疯女人也是不需要的,因此两个人肯定是有事情才会离开!
当然他不去的话自然也不会允许火柴前去捣乱!
将它的爪子抓在手中不让它走,“主人肯定有事,我们在这里等他!”
火柴翻了个白眼,满眼睛里都是不屑,好似在说是你的主人又不是我的主人一般。
火柴被抓住爪子,不高兴的抓挠着苍月的脖子,一会儿窜到这边一会儿又跑到肩膀那边,不时的趁着苍月没反应过来给他来上一爪子,好像如果苍月不去就不得安生一般。
苍月不管火柴怎么闹腾就是风吹雨打雷不动,怎么都不把手给放开。
好像也是闹腾累了,火柴终于精疲力尽一般趴在了苍月的身上。
苍月见它好一会儿都蔫蔫的,终于放下了警惕,手上的力度也随之放松。
火柴却是好像就等着这一刻一般,猛地蹬开了苍月的手往村长所指的方向如离了弦的箭一般飞速而去!
苍月愣了一下,也连忙提速追上,想要将那只只会捣乱的臭狐狸给抓回去!
乔倾飞跃了一会儿,感觉听不到人们的声音之后才停了下来,看了看身后的灯火璀璨,又想想自己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不禁黯然神伤。
可是这也是很没办法的事情,乔倾觉得自己自从来了这个时空之后,那对桦云言听计从的技能是练习得越发炉火纯青了!
看了看周围,乔倾找了一处墙角一屁/股坐下,一手揪着前面的草,一手边画圈圈一边给自己催眠,“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念叨到这里之后不禁悲从中来,“呜呜呜……还手也打不过啊……”手下的草揪得越发起劲起来。
桦云慢悠悠的追了上来,刚好听到乔倾的碎碎念。
乔倾正哀怨着呢冷不丁看到面前一道白色的身影下了一跳,仔细一看却发现是桦云,“师父,你不是在吃东西吗?怎么过来了?”
“路过。”桦云指尖一道白光对着乔倾身旁的草地拂过,然后坐在了地上,却是半点都不损风华。
“师父您是要做什么才会路过这里?”
“不小心。”
乔倾默默的转过头去,她就是一个屡教不改的笨蛋,明明第一句就可以听得出来是敷衍,为什么还嫌弃自己不够二非要问第二遍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何为夫?”桦云突然问道。
他最近的听力有些下降,因此刚刚过来的时候只是听得隐隐约约。
那句话是……一日为师,终生为夫?
乔倾不解,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思维跳脱得如此之快,但还是尽责的回答道:“呃……就是民间夫妻当中的夫吧!”她想到了刚刚那一对新婚夫妻。
桦云点了点头,却是想起来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何为夫妻?”
乔倾觉得自己快赶得上百科全书了,绞尽脑汁,终于脑子灵光一闪,“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大概就是能够正大光明行夫妻之事的就是夫妻吧!”
“夫妻之事?”他想起来了之前问乔倾所谓洞房的意思,再联系到之前所看到的那一对拜堂的红衣男女。
桦云脑子里自动形成了这么一个等式。
所谓夫妻即为那对拜堂的红衣男女,也为可ru洞房之人,而洞房又与夫妻之事相同,夫妻之事则是相当于可以有更加亲密的举动,就像那个穿着红色衣裳的男子亲红衣服女子一样!而夫妻之事则是夫妻之间可能够正大光明做的事情!
而夫又是夫妻当中的夫,他又是他徒儿的师父……
桦云想起来之前乔倾刚来的时候,从竹屋上掉下来摔在他身上……那时候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他觉得自己好像理清了自己一直以来有些混乱的思绪,原来,他竟是想要和他的小徒儿一生一世……
不,不是一生一世,是生生世世。
一想通之后,这种感觉仿若是千万年间的夙愿一般,越发强烈起来!
桦云眸光幽深的看着乔倾,那双乌黑的眼睛越发明亮起来,好似要将乔倾吸入到那无尽的诱/惑一般,竟是令乔倾转不开视线,薄唇微启,声音低哑迷人,“既是如此,一日为师终生为夫!徒儿,结发为夫妻吧。”
乔倾傻傻的张大了嘴巴,眼睫眨了两下,却发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是满手的湿漉漉,“咦……下雨了吗?怎么我的脸上……全是水?”
声音里面已经带着些微的哽咽。
乔倾越是擦,脸上的水却是越来越多,眼睛好像是开了水龙头一般,怎么都关不下来。
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感觉,竟然好像等待这一句话很久一样,已经在心中形成了一个烙印,满心里泛出来的都是心酸与惊喜,还有满满的幸福!
桦云有些不知所措,对于乔倾这样边哭边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乔倾平时在他面前都是插科打诨的时候也经常假装哭鼻子,可是那时候他都知道她是装的,因为她能够一边耍赖一边偷偷的从指缝里面看他!
可是现在却是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低低叹了一口气,细长的手指覆上乔倾的脸颊,轻柔的将她那脸上的泪水擦去,好似对待一个易碎的珍宝一般,“哭什么?”声音轻柔得好像羽毛一般。
“师……师父……”乔倾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连话都说不全。
桦云手中擦拭乔倾泪水的手猛地一停,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本尊说的那句话才哭成这样子的吧?”
气急攻心,原本已经决定在她面前不用这个自称了,现在却又蹦了出来!
他已经想不出别的理由了,越想越觉得合理!
“嗯?”乔倾愣愣的抬起头看着他,好似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她的脑子现在好像是浆糊一般,已经当机不具备思考的能力了,细细琢磨了一下,连忙回答道:”不……不是……”
乔倾的声音本来就娇脆得好似出谷的黄莺一般,这一哭之后声音却变得软软糯糯的,桦云听了,顿时觉得心里面好像有一百只猫在抓挠一般,痒痒的。
心房门外筑的冰墙早已经倒塌,整颗心都软成了一片!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随着一连迭声的高亢叫声,一片火红色的东西突然跳了过来,生生将桦云放在乔倾脸上的手给打落,然后钻进了乔倾的怀中,一双长长却又不小的浅紫色眼睛瞪着桦云。
“火柴?”
“主人!”
苍月随后赶来,看到火柴钻进乔倾的怀里对着桦云无礼,过去就要将它从乔倾的怀里揪出来,可是火柴一看到他,立马将自己的头埋进乔倾的怀里,屁/股对着外面,小爪子紧紧的抓住乔倾身上的衣裳!
“这是怎么了?”经过火柴这么一打岔,乔倾终于停止了哭泣,鼻子眼睛红红的。
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能哭成这样,现在他们过来反而有些庆幸,连忙转移了话题!
“发疯!”苍月咬牙切齿的说道。
火柴不搭理他,而是两脚着地两只前爪上升站立了起来,吱吱吱吱的叫了起来,一只爪子指了指桦云又指了指苍月。
乔倾迷茫的看着火柴在那里比划,火柴连吼带比划了那么久,她只能听出一点点的区别,那就是指向桦云的时候发出吱吱吱吱声有十五声,而指向苍月的时候则是发出了十声。
其实火柴指着桦云的时候说的是,“他就是一个衣冠禽/兽,你不要相信他!”
而指着苍月的时候则是再说:“他/妈的就是一条跟屁虫!”
见到乔倾这个眼神火柴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听懂,干脆自暴自弃也不再比划什么了,而是继续一头钻进乔倾的怀里,不管不顾的霸占着那一方天地。
火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那么痛恨自己千年才会一次的虚弱居然在这个时候,而且还好死不死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原本只要七天的原型就能够恢复成人身,可是后来被桦云那么一弄,竟是要整整一个月才可以,现在也才过了十八天罢了,他还得保持十二天的原型期。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寻寻觅觅的人居然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可恨的是桦云居然比他先找到她!
桦云却是满面冰霜的看着乔倾怀中的那只小东西,毫不手软的抓住了有一条忘记收回去还在外面晃荡着的尾巴,“出来!”
火柴就是不管不顾,把乔倾的衣裳抓得更紧了,那种态度十分之嚣张,大有你就算把我揪断了我也绝对不会出去的架势!
虽然会疼,但是他并不担心,要是他的尾巴能够那么简单扯扯就断了的话他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只是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这么一件事情,就是听着乔倾叫多了,他居然把火柴当成了自己的名字,甚至还没有一点自觉!
“来,徒儿,把他抓出来!”桦云放开了火柴的尾巴,指尖白光微闪。
刚刚没动手完全是因为他将整个身子都藏在乔倾的手臂里面,整个身子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呜呜呜呜呜~~~~”火柴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乔倾。
乔倾本来要将火柴扔出去的手停了一下,“师父,要不算了吧!”
虽然她没搞清楚为什么桦云与火柴不对盘,但是桦云想要对他拆骨剥皮这么一件十分明显的事情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火柴浅紫色的眸子瞬时发亮,欣喜的看着乔倾。
他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他而忤逆桦云!虽然原本就这么希望的,但是那种希望毕竟很小,从万年之前,她就一直都很听桦云的话!
“为何?”桦云木着脸,手中的光点越发大了。
乔倾一副为难的样子,“我现在肚子不怎么饿了啊!”
……
集体一片静默。
火柴默默的从乔倾的身上爬下去,然后几个跳跃到了苍月身上,无精打采的趴着,他十分的受伤!
现在火柴自己送上门来苍月当然不会拒绝,刚想要像桦云告辞离开,却听到了村长的大嗓门传了过来!
“仙人,席还没散呢!是否继续上桌?”他们出恭好像也太久了一点!
“上上上!”乔倾一改之前悲伤的气场,猛地跳起来,冲着村长那边喊着。
“……”
乔倾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看着桦云,“师父……虽然不饿……但是我还没吃饱……”刚刚还没吃上一点就被桦云被叫着去剔骨头了。
她的声音好似撒娇一般,桦云看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被火柴惹怒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揉了揉乔倾的头发,“走罢。”
苍月看着两个人之间的那不加掩饰的情意,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