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传来消息,水月飞仙宗宗主身亡!”
“飞仙宗宗主……死了?”云星河有些发愣。
太守重重点头:“我听闻时,也是愕然无比。”
“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亡,大限到了?”
太守摇头:“离奇死亡,本官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具体事情要等回到郡治才能知晓。”
“久闻云候有惊人之才,下官冒昧邀请。”
云星河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随你去看一眼吧。”
水月飞仙宗,是位于东阳郡、光辰郡、封州三地交界处的一宗门。
与多数修行门派不同所在,她们只收女弟子,尽管偶有男弟子,地位身份也不高。
飞仙山门女弟子,号称人间女仙,仙肌玉骨,霞光萦绕,好似天上下凡的瑶池女姬。
完美无瑕,圣洁不凡,备受修行者追捧。
每一修行者都以取得飞仙宗女仙为荣。
可惜,水月宗其山门规定极为严苛。
门派之内,不允许任何弟子发生感情。
若有发现女子生有感情,会受到严厉惩处。
而如果出现失身之事,轻则逐出山门,严重者直接废除修为,生死由命。
总之,一般而言。
外界修行者,尽管能够通过其他压力,使得飞仙宗放人,但他们的结果一般都会很凄惨。
“嘶,这宗门的宗主,该不会被男人伤过吧。”
殷雄也跟来了,了解情况后,很是惊讶。
“这……我便不得而知。”太守也是尴尬一笑。
一般而言,各个地方,门派皆有不同的习俗风格、规定。
只要不是活人献祭、亦或是伤天害理之事,大隋官方一般而言都不会去多管。
即便是修行者出现问题,他们也不会过多插手,令其自行解决。
“太守,此事按理说,应当是飞仙宗自家解决处理,怎会找到你们?”
修行事,修行了。
通常以那些山门的高傲,一般不会找大隋官方。
“云候有所不知,他们也拿不定主意,此事有些问题,所以请求我们。”
云星河点点头。
修道山门出了事情,都是自行处理。
当然,你也可以找到郡守、刺史。
与此同时,东阳郡太守也收到了进一步的消息。
“云候。”他将信息递给云星河。
云星河接过查看,扫了一眼,眉头皱下,看向太守:“门内之人下手?”
东阳郡太守点点头:“据初步调查,应该是。”
“飞仙宗宗主正准备加冕之事,准备让大弟子担任宗主。”
“在密室中,加冠前夕,却莫名其妙的死了,一点声响都没有发生,周围也没有任何法力波动,以及战斗痕迹、术法气息。”
云星河骑马,不断在思考:“那就奇了,飞仙宗宗主是何境界?”
“老牌天阶初期。”
“想要悄无声息杀死天修,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高位天修出手,也多多少少会留下线索。
作为老牌天阶修士,即便不敌强大的天修,逃跑亦或者求救难道都做不到?
“所以州府刑部人员,怀疑是门内修行者所为。”
州府人员已经到了飞仙宗,展开调查。
由于飞仙宗处于三地之间,此次身亡的又是宗主天修,所以此事他们理当去一趟。
“密房中,外人想要通过层层检测、以及山门重重看护混进去,悄无声息杀死天修宗主,几乎不可能实现。”
“只有宗门内人,方可畅通无阻,无所阻拦。”
“甚至我怀疑是亲近之人,令其毫无防备,发出致命一击。”
“一切不好说,等到了便知晓。”
四人加上一些郡官,策马而行。
好在本身就是在东阳郡,也不用跨太远,两三千里的路程。
两三千路程,听起来很吓人。
其实一般而言,这也就是一个中等大小郡的南北、东西弧度了。
夜半,云星河来到东阳郡治,他们经过简单休息,便继续出发。
后半夜已经来到了飞仙宗。
“两位上官。”东阳郡太守拱手。
“太守,云候。”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位中年人,光辰郡与封州的郡守,两人皆是儒道修行者。
境界等同于地阶后期。
信息中听闻了东阳郡郡守与云星河一同前来之事。
两人行礼,在两人身后还有些郡官,也纷纷见礼。
“久闻云候大名,得尝所见,大幸。”
几人又开始上演官场那套,殷雄脑壳痛。
东阳郡郡守自然也是介绍了殷雄,两人也是一番恭维。
“云候在断案之途傲古绝今,前来坐镇,我们心中倒也有谱。”
几人互相邀请上山。
“山上情况究竟如何?”东阳郡郡守出口相问。
两人对视一眼,封州太守道:“州府负责调查的官吏已经上去了,事情很复杂,他们猜测,是飞仙宗芸霞仙子所为。”
“芸霞仙子?嘶。”东阳郡郡守纳闷道:“我若所记不错,芸霞仙子,似乎是飞仙宗大弟子。”
“而且,此次加冕大典的主角便是她。”
“她乃下一任水月飞仙宗主,怎么可能是她?”
“水月宗主对其宛若亲子,视如己出,而且更是她飞仙宗靠山所在,她根本没有理由袭杀自己的师尊。”
“这是州府大人们的进一步推测,起初我们也是这般想。”
“但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
封州太守做请姿势,邀请他们一同上山。
飞仙宗山门弟子第一时间便围住他们,得到身份确认后,才放行。
如今他们山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草木皆兵。
“按理说,此次加冕之主的芸霞仙子,得知了师尊身亡后,早早就该出现,可迟迟没有现身。”
“会不会是闭关,亦或者陷入某种玄妙状态?”
“并非。”封州郡守摇头:“飞仙宗弟子将山门全都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人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那还当真是古怪。”
“更古怪的还在后面,密室中的打开方式,只有水月宗宗主妙玉真人与芸霞现在懂得。”
“而如今,妙玉真人身亡,芸霞仙子却失踪,岂不是怪异可疑?”
“这……即便如此,那也无法肯定芸霞仙子,关键她为何要杀了师尊呢?”
封州郡守微微一笑:“就在此前,两人闹过巨大矛盾。”
“哦。”他们都被吸引了。
“大概是芸霞仙子开了情窦,结果被妙玉真人发现,当场劈死了那书生,断绝了芸霞仙子的念想。”
“这……”
听闻此话,云星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妙玉真人,还真是断情绝欲。”
“谁说不是,这事情放在寻常,或许真人不会这么行事。”
“当她花了几十年培养出来的圣女,即将继承尊位,这个时候发现此事,那还不暴跳如雷。”
“芸霞仙子痛不欲生,甚至做出了许多逆天之举,想要救活书生修士。但都被飞仙宗阻断。”
“起初芸霞仙子寻死腻活,后来不知怎么相通了,答应了加冕之事。”
“于是,便有了今日妙玉真人身陨事。”
如今情况,飞仙宗宗主于修炼密室中身亡,不仅没有挣扎痕迹,也没有丝毫防备。
而能够进入密室,除了妙玉真人外,只有她的首徒芸霞。
偏偏是这关键时期,芸霞又失踪了,这想让人不怀疑都难。
三位郡守不断交流,东阳郡太守也慢慢被证据说服。
“飞仙宗有没有丢失什么物品。”这时,云星河突然问道。
“丢了。”封州郡守点头:“丢失了关押书生魂魄的法器瓷罐,与明月真水。”
“明月真水?”
“说起来云候有所不知。”封州郡守出声:“飞仙宗当年之所以能够建立宗门,便是依靠这明月真水。”
千余年前,有一道人在附近修行,结果有一日,在一座山坳中发现异景。
远远看去,天地轰鸣,天芒乍现。
熊咆龙吟,神光惊云。云青欲雨,水澹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灵光斗射,迸射天穹,映照幽冥,光盖九天。
修士徐徐而来,神曦澎湃,神力浩荡,竟见万古之异象!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抬首看去,一望无际的青天看不到尽头,无穷的金玉宫殿在云端上坐落起伏,连绵不绝,直到天边。
日月同现,散发光芒耀动世间。
柔光披洒在宫殿之上,云蒸霞蔚,七彩神光迸射,极为惊叹!
云尖月殿中的人,以霓彩虹霞披做的衣裳,绚烂夺目。拘风指马而乘,遨游天地,于凌霄、月宫之上飞舞。
身处其中,见证这一切,一只白鹤落在肩头,阴阳交汇,大道颤动。
他们前往凌霄宝殿,那里璀璨多姿,银辉灿烂,神龙和鸣,白龟驼仙,天虎弹奏琴瑟,青鸾拉着座撵,凤与凰交织,麒麟与九色鹿在灵溪间跳跃。
脚踏祥云,乘风御剑的仙人不计其数,浩荡九天,密密麻麻。
魂魄惊动,猛然惊醒,一切都全都消失了。
飞仙奇景恍然不见。
仿佛如一场人生大梦,烟雾云霞全都消失,宛若梦幻。
修士在原地发现了一口巴掌大的泉眼。
“这是一口灵泉,修士于此地开宗立派,名水月飞仙宗。”
“泉眼每隔五十年,都会流出一碗灵泉。”
“此灵泉,也是飞仙宗宗门至宝,飞仙神灵泉,也称明月真水。”
“明月真水效用无穷,能够凝固神魂,修补肉身,更能拓展灵脉,除此外,还有破除禁制、磨灭神纹之效用。”
“这么逆天?”
云星河有些惊讶。
“云候,这绝对没有夸张成分。”东阳郡太守到:“据说,这是古仙泉,遗落在人界,里面蕴含无上仙力。”
“其中蕴含的道则,是许多阵纹、禁制的克星,当然最主要便是其凝魂效果。”
“这对于鬼修来说,简直是无比致命的诱惑。”
“如有一捧明月真水相助,神修能够减去五十年至百年的时间,直接凝聚魂灵体。”
“对于其他修行者来说,亦可修复体内暗伤,弥补修行资质。”
“水月宗受到追捧的原因,不仅仅是仙肌无瑕的貌美女子,更有这明月真水。”
“这些年,有许许多多修行者都前来求取过真水。”
“甚至有不少修行者闯入水月宗盗取真水。”
“妙玉真人之所以会痛恨男子,便是因为当年她被男子所骗,违逆师命,私盗神水,酿下大祸。”
“结果到头来,男子得了真水后,却将她抛弃。”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也许是因为这份感情的问题。
当年有多爱,后来便有多恨,妙玉真人从此对于男子无比生恶,严禁门内弟子与男子发生感情问题。
说白了,百分之八十的男子看上水月宗仙子,都是打得真水心思。
不止是妙玉真人。
还有很多例子,妙玉真人百年时间,自然也是见多了。
相互爱慕,不夹杂私心不是没有,占据比例少。
举个简单的例子,女方家庭有千百亿资产,谁能不心动?
别扯什么真爱,真情不否定,但有几个能保证没其他心思?
“明月真水的诱惑莫说对其他修士,就连我等大隋官家人员都无法心静。”
几个太守都纷纷点头。
“芸霞仙子消失,明月真水与书生魂魄都消失不见,这已经不需要言明了吧?”
这其实就已经是事实了。
“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隐情。”殷雄也算听明白了,但依旧头大。
“哈哈,少将军,此非你所擅长。”三位郡守打笑。
听着事情过往,云星河不断在分析。
云星河抱着手臂,有些疑惑:“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芸霞为何要杀妙玉真人?”
“按理说,她成为宗主后,不也一样可以调用真水?”
“这……”
三人一阵错愕。
“云候,你或许忽略了一事,若妙玉真人在世,怎可能会容许芸霞胡乱使用真水?以她的性格断断不可能。”
云星河没有说话,与几人静静上山。
期间,云星河一直在分析。
三位太守说的确实是争取确凿,没有丝毫问题。
但……云星河感觉有问题。
为什么。
因为理由太充分了。
无论是动机、理由、经过、缘由都能契合。
让人找不出瑕疵。
在常人看来,却确实没有问题,是理所应当。
可在云星河眼中,却有问题。
太完美了,太过没有缺点了。
甚至……有些似曾相识。
上山时间,云星河调来了芸霞资料,以及其他人对她的评价。
他得出结论,芸霞并非那种丧心病狂之人。
她从小没有父母,是妙玉真人收养。
那么问题来了,地阶后期的芸霞,想要如此完美杀死妙玉真人。
她真的能够轻而易举做到吗?
或许可以解释她从答应加冕开始便在谋划,但,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上山后,出来接待的是一位宫装妇人,身后带着一批女弟子,面露哀伤。
“妙霖参见三位太守、云候。”
妇人行礼,其身灵力动荡,水月环绕,如一轮明月,气息极为慑人。
他们回礼,云星河定睛看去,女人散发水光,躯体朦朦胧胧,流露不真切的美。
略微一靠近她,便有香气扑来,一双白嫩脸颊与明灿双眸更是让人心猿意马。
“真人莫要哀伤。”
三位郡守齐齐上前。
妙霖真人是妙玉师妹,天阶初期修行者。
郡守们与她同岁,当年妙霖乃是万众瞩目的仙子圣女。
修行大会时,万众瞩目,仙态俊逸、神姿超群,翩然仙子,刻在他们心间。
数十年来,尽管阅女无数,早已深陷红尘,难以自拔。
可是,当见到他们年少时心中倾慕,依旧不免颤动。
他们之间天赋相去甚远,原本没有丝毫交集。
却因为这件事有了一面。
“仙子多年不见,你可还好?”
“仙子,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明媚貌美,而我却已经两鬓斑白。”
“仙子,莫要过于伤心,生死有命,谁也预料不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三人极为殷勤的走上前,轻拍香膀,要么递上秀帕。
三人浑浊的眼中,久违的出现了一抹色彩。
不过这色彩转瞬即逝,一直笑容着看着妙霖真人。
云星河实在忍受不了他们这个样子。
“咳咳。”
“咳咳。”
“咳咳。”
云星河嗓子都快咳哑了,这三个老小子,假装听不见?
看到少年时候的女神就走不动道了?
呵,男人。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真以为自个成为郡守,就开始自信了?开始可以追求女神了?
云星河无力吐槽。
哎,有此,无论男人身处什么位置,见识多少女人,最终能留给他最深刻的印象,还是年少。
“三位,三位,郡守。”
“啊,云候,怎么了?”
“咳,咱们是来调查妙玉真人之死。”
云星河此言一出,妙霖真人玉容哀伤,睫毛轻颤。
三人见此,揪心不已。
大叫扫兴,真想说一句,那个小云,去山下给我跑两圈,别搁着碍眼。
“妙霖真人,在下有些疑惑想问。”
妙霖身姿傲人,凹凸有致,玉肌生光,肌肤洁白冰润:“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星河还没问两句,便被三位郡守打断。
拉着妙霖去一边,说是有疑惑。
我他么……
云星河寻思这些王八犊子接下来是不是要加微信了,改天唱个歌?
老舔狗啊!
身为太守都这么努力,让其他人怎么办。
大爷的,是你们请我来的,这儿我成多余人。
那我走?
灵月走过来,一双明眸眨巴眨巴眼,狐狸眼勾人心魄,肌肤温润,冰冰凉凉,腰间白嫩。
“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云星河点点头,这三个家伙已经色令智昏。
见到年少的爱慕对象,道都走不动了。
回去后,肯定参他们一本,何德何能,担任太守。
家里的小妾指不定满天飞,还搁着撩人家妙霖真人,脸红不。
人家可是天阶修士,开什么玩笑,能看上你们哥仨?
瓜娃子,没点清晰的认知。
云星河进去,三人求之不得。
当云星河根据飞仙宗弟子带领,来到内宫密室中。
密室不大,里面也很简洁,中间有一石座。
有三两个石台,上面除了一些丹药,以及平时妙玉真人修行所悟手札外,便无他物。
云星河打上术法,查看是否有法力流转的痕迹。
“别废功夫,我们已经查过。”
一旁走来刑部人员,他们是州府调遣而来,专门负责此事。
一行人中有七人,一人为地阶后期,五人都是地阶中期,还有一中年文士,看气息是法家修行者。
几人将云星河几人清开,殷雄当场不爽。
云星河没有与几人一般见识。
此事为修行者案件,隶属大理司与刑部案件,镇妖司没有理由插手。
而且他也只是来瞅瞅。
“好了,这件案子显而易见,飞仙宗芸霞蓄谋良久,杀害恩师,盗取真水。”
这件案件其实并不是什么复杂案件。
芸霞因妙玉真人击杀情郎,心生怨恨,假意求和,最终等到机会,出手将师父击杀。
偷走了真水与书生灵魂,想要救活他,两厢厮守。
他们迅速结案,收拢兵马,准备回州府。
“这案子也结的太快了。”殷雄冷叱一声。
几人朝三人这边看了一眼:“你懂查案,我懂查案?”
“你什么意思,找茬吗!”
他们这一边,法家修行者拱了拱手,拉住那人。
云星河也是拱手。
来的快,去的也快。
几人已经在与飞仙宗交接,云星河则是四处查看了一遍。
按照目前情况来看,得出结论,确实是芸霞蓄谋击杀师长。
一切合情合理,没有一点毛病。
在州府刑部官吏的确定后,飞仙宗便开始通缉芸霞。
于此,云星河也行礼,表示准备离开。
“云候,难道你的怀疑不与飞仙宗说吗?”
云星河看着灵月笑了:“我有什么猜测。”
“呃。”灵月说不上来了。
“猜测始终是猜测,这不是我办案,我的猜测并不足以成为证据。更重要的是我缺少关键部分。”
实际上而言,云星河对于此案也挑不出毛病来。
“走吧,也该下山了,这也在这两日,三清山罗天大醮开始,咱们即刻出发吧。”
云星河出来时,看着三个老家伙还在娇滴滴的搭讪。
云星河真想抽死他们,没看见人家一脸厌烦吗?眉头已经皱成了那个样子。
还一个劲的黏着人家。
什么眼神。
“三位,该下山了。”
“啊,这就要走了。”
“不然呢?”云星河笑逗:“你难不成想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三人默默看了一眼妙霖。
云星河险些晕倒,好家伙,还真有这种想法?
“我送送诸位吧。”
妙霖真人说着。
云星河多明白的人,一听人家这就是在送客。
可三家伙听不懂,还以为妙霖真人舍不得他们,感动到一把鼻涕一把泪。
下山后,他们分道扬镳。
而飞仙宗也正式发出追捕令,于修行界通缉芸霞,亦或有所消息线索,可前来山门换取修行资源。
这件事,便与云星河关系不大了。
在山下时,三大郡守当真是恋恋不舍。
云星河脑壳疼,好说歹说,三人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分别。
妙霖真人一走,这三家伙,又恢复一副威严,衣冠端正的模样。
简直,不去捧个小金人来,都可惜了。
官场的小伙伴,那演技没话说。
“云候,告辞告辞。”
三人一阵可惜,没有与妙霖真人独处。
下山时,云星河看了一眼端庄雅美的背影一眼,眉角微动。
喃喃一句:“妙玉死了的话……谁是既得利益者?”
“自然是……”
殷雄正要脱口而出是芸霞,因为无人再可约束她。
可现在芸霞也失踪了,那么最终谁才是获得利益者?
云星河嘴角微微一笑:“有趣。”
“云候是怀疑……妙霖?”太守听到后,眉宇间有些难以查觉的不高兴。
“妙霖真人与妙玉真人情同姐妹,当年妙玉真人屡次相救妙霖,妙霖也在危难之中帮扶师姐!”
“侯爷可莫要诬赖妙霖真人这个好女孩。”
云星河又笑了:“本候可没有说过是妙霖,郡守如此这般急切做什么?急着为妙霖开脱,难不成……太守也参与此事?”
“呃,云,云候可不要瞎说。”
太守脸色惊变,急忙挥袖:“云候慎言!”
“既然如此,太守为何如此心虚。”
“我,我。”太守半天说不出话,要是别人敢这么说话,他绝对要一巴掌呼过去。
可这位是爷,咱惹不起。
“好了,云候,莫要开刷老郭了。”
另外两位太守也过来打圆场,身为一郡之首,前途光明。
莫看他们在妙霖眼前一副不堪模样。
但事情轻重他们还是分得清。
云星河也没有再说什么了,他怕再说下去,太守真成凶手了。
诬赖,离间,云星河可是一把好手。
听了他们介绍,妙霖也算了解一些。
妙霖、妙玉,妙澄还有一些飞仙宗女弟子,在当年都算极为出色的一批。
谁成为掌门其实都没有区别。
妙霖当时容貌称最,天资最好,极受欢迎。
而相对来说,妙玉相对更加顾全大局,所思所虑偏向宗门,上一任宗主传位也正常。
妙霖固然天资绝佳,人气鼎盛,但所虑之事,不够全面。
这些年妙霖安安静静,除了修行,便是一些大典才会出席,也是尽心尽力辅助妙玉,并未有任何异状。
下山后,云星河与三位太守分别,有说有笑,刚刚山上的事情,仿佛谁都不知道,没发生一样。
一块称兄道弟。
官场嘛,不就是这样,没有永恒的敌人。
“云候,怀疑他们三与妙霖勾连?”灵月款款在其身侧,语若灵珠,清脆动耳。
云星河摇头:“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身为太守,也犯不着如此。
“那真是妙霖真人?”
云星河依旧摇头:“并不是她。”
“只是不知道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等到云星河反应过来时,妙霖已经上山,他也来不及使用神灵眼。
至于重新上山,就为了扫妙霖一眼,那真是吃多了。
这案子和他、和镇妖司又没什么关系。
说开了,只是修行者间的个人恩怨。
此案其实疑点很多,或许凶手并不是只有一个?
亦或者有更深处的原因。
好熟悉的感觉,云星河有些皱眉,但他始终没有找到关键性的物体。
“算了。”
云星河也不是纠结的人。
三人启程前往三清山。
从衙州此地前往信州三清山,要比新安郡启程还要近一些。
饶州,也称鄱阳郡,开皇九年改鄱阳郡为信州,当然,将来又会复名鄱阳郡。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
新安郡也称黄山郡、歙州、徽州。现在而言,是称之为新安郡。
而徽州则是指皖地大州。
是不是听起来感觉徽州徽州很拗口?吉林吉林吉林小伙伴请求出战。哦,忘了,现在叫吉林吉林永吉。
总之,名字什么的,各朝各代改来改去。
最着名的枣庄王,枣庄美酒郁金香,枣庄笑笑生……枣庄王入阵曲?
包头吕奉先,可敢下马一战。石庄赵子龙,前来受死。保定张翼德,吃我一刀……
烟雾缥缈的庐州成了……合胖,汝南成为驻……店,我驻马店袁本初四世三公。
是我汝宁、蔡州不好听?我汝南当市名丢脸了?好气哦。
朝歌默默不语,奉天默默不语,云州,渝州不说话。
长安区、秦淮区、江宁区、陈仓区、凤翔县,兰陵镇,歙县逐渐不开森。
歙这个字虽然难认,但不妨碍我觉得好听呀。
歙县是古徽州府治所在地发源地,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现在我就,就悲惨地步了?
襄阳,瑟瑟发抖,还好我保住狗头,改了回来。
巴陵:……其实我觉得岳阳这个名字也挺好听。
新郑,说一个忧伤的故事,以前我叫轩辕。
庐陵、广陵、夷陵、江陵、武陵、河东、云中、当涂、会稽……那我们走?
邯郸:好走,诸位不送,恕我直言,在座各位都是小垃圾。
庐陵、广陵、夷陵、江陵、武陵、河东、云中、当涂、会稽,临川、南海站了起来,眯着眼睛,并伸出了小拳拳。
金陵,长安,燕京、汴梁、姑苏加入群殴行列。
秦都.咸阳:瞧给你嘚瑟的。
神都.洛阳:瞧你给嘚瑟的+1。
信州位于江右东北部。
过常山、原田、邬州等四地,进入玉山城。
“此地传闻天帝遗玉,山神藏焉,因此得名。家在故林吴楚间,冰为溪水玉为山。”
灵月声音永远那般好听,似清泉泪泪,仙珠落盘,幽林听雨,溪前落花。
让人心旷神怡,魂灵宁静。
别说,人家秦淮夫子庙出来的狐狸,还是有点墨水滴,不像云某人一样,半天憋不出一个词儿。
没有过多停留,直奔三清山。
“还真是人多。”
进了玉山城,临近山脉后,才发现山脚下全是人山人海扎堆,修行者。
越往前走,人越多。
而且都不是什么凡人,全是修行者!
一路走来,凡人没看到几个,几乎都是各派修行之士。
听口音是江、湖三地。
不要问为什么能听得出口音,因为每个人说话都听不大懂。每个人说话都不同。
其中以道修最多。
当然,随着慢慢往前走,他也发现了许多徽南、吴西等地的口音。
也发现了很多武修、儒修、道修、仙修之流。
这一幕简直难以想象。
他还看到修行者因为一文钱的包子与小贩讨价还价。
有不少修行者靠变把戏赚钱银钱。
“看我,把头摘下给诸位助助兴。”
只见一道修横刀抹脖,摘下自己的首级,首级表情依旧,活灵活现,口吐人言。
众人大为惊讶,纷纷开始打赏。
云星河也点点头,这摘头的法术看起来是个小把戏,但修行起来,可是很难。
因为失败的都死了……
望见打赏,道人笑嘻嘻:“看我给大家伙表演一个空中接人头!”
说着,道人玩的更刺激,将手中头脖朝天空一丢,静等落下,安安静静接上身体。
众人也很期待。
但就在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一头大鸟,直接叼走了他的脑袋。
“好,好!”
围观众人鼓掌,赏钱不断。
“卧槽,我的头被叼走了,被叼走了!”没了脑袋的道人慌了,急得团团转。
周围也出现几个端着银盘的道士,看着没头的道人一脸懵逼。
“师兄的头被鸟给叼了!”
师兄弟几人哭笑不得,原本你好好表演摘头接头就行了,偏要来个花式表演,出大事了。
“师兄,把云空观道人的脑袋给抢走了,他们会不会死呀?”大鸟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穿一身碧绿衣装,青丝洒落,肤白貌美,声如天籁。
“放心,死不了,云空观道士总喜欢显摆,这会儿让他出出丑。”
大鸟上莫名出现声音,摘下隐身符,慢慢他的身形在大鸟上出现,嘴角不自觉有些得意。
“人没了头,怎么能不死呀,师兄,咱们捉弄捉弄他们就可以了,别害死了他们呀。”
绿衣女孩子心思单纯而善良,一双杏眸充满担心。
“师妹,没事没事,他们云空观星罗移嫁术只要三个时辰内按上去就不会有问题。”
两人乃是星霄阁弟子,与云空观毗邻,两家时常有冲突。
云空观虽然人不多,但仗着自己的星罗移嫁术,让他们星霄阁头疼不已。
时常身体分成两半来打你。
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拳打脚踢,让人好不烦躁。
这次被他抓住机会,可不得好好戏弄一番。
丢了头的道士真的慌了,开始与师弟去追大鸟。
由于他没了头,绊了一块石头,险些没摔个鼻青脸肿,额,他好像没脸了。
云星河一路过来,看着大为热闹。
一位成精的火灵,张口一喷,十头生羊立马香气喷喷,金黄金黄。
众多修行者一抢而哄。
“有点水准呀。”云星河艰难买了一头,与殷雄共分之。
一点不焦,却有油泽迸现,美味不已。
“别说,想要掌控火候烧烤羊身内外,没点本领,做不到。”
殷雄也是个吃食行家,一张嘴,便知道火到家了,一分不多,半分不少。
仅仅一瞬,半息的时间都没有,能做到这种地步,火焰掌控力非同凡响。
大街上还真是热闹,越走越饿,越看越饿。
在小摊上,云星河又来了碗馄饨。
还不错,唯一的毛病就是加的辣椒多了。
甚至有人点了一盘辣椒炒辣椒,呃,来盘辣椒抄牛肉,不要放辣椒,谢谢。
两旁有不少傀儡派的修炼者在售卖小物件,自动跑的小老鼠,会自己拉车的牛、马。
他们极其受欢迎。
云星河感叹,手艺人真是好。
他有个不成熟的想法,逮过膝臂猿与黑角牛来表演胸口碎大石!
这么精彩的节目,那银子还不是哗哗哗进账。
“卧槽!”
云星河刚刚诞生出这个想法,便看到一横炼宗门的修炼者已经开始在卖艺了。
还有各种上刀山下火海。
真手艺人,没法喷。
云星河买了桂花糕,几串葡萄、便走边吃,看中什么就买什么。
云星河走在小巷里里面,又看到糖画老人。
老实说,云星河馋了,当年学校门口,一块钱一条,真是巨款,买不起呀。
走过去,看着啧啧称奇。
这手艺,如今也入了非遗吧。
“还买?”
殷雄和灵月手里面全提着是吃食。
银耳汤,奶茶、冰镇酸梅、烤兔头、炸冰糕,尤其是殷雄脖子上挂了两条牛肉腿。
他吃的速度跟不上云星河买的速度。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对牛肉这么执迷。
“必须整一个。”
云星河话不多说,来到糖画摊子前。
周围有一些娃娃与女孩子,画的还真不赖。
糖画尤其对小孩子吸引大。
“小伙子,选一个图画。”卖糖画的人老见云星河过来。
在老人边上的白石板上,有许多我们常见的动物,蛟龙,锦鸟、大鹏、玄龟、雄鸡、骏马等等。
除了动物妖类外,还有人,比如有晋王、擎天候等人,各种威名赫赫的将军大臣,亦或者古代人物。
“给我来个饕餮吧。”云星河笑嘻嘻。
“饕餮?”
老头楞了一下,像是在思考,随后看向云星河:“等一哈。”
说着,老头开始烧热糖水,随后一掏糖汁,笔走龙蛇,龙飞凤舞。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鬼画桃胡,胡乱瞎搞。
但随后整理的感觉就出来了,一头狰狞饕餮出现在白石板上。
“小伙子,拿好。”
“嘶,手艺人。”云星河惊讶:“有点东西呀。”
云星河接过饕餮。
握着竹签,这老头子有点本事呀,饕餮太像了,鳞甲、犄角、肢体。
无论是神韵还有外貌,威武霸气、遮盖万古、凶魔吞日,全然不似糖水浇铸。
尤其是那种压迫的感,仿佛真如一头太古四凶铺面而来的震撼。
一时间,云星河还有些舍不得吃,这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咦,这位小伙子我观你运道灰暗,有一大劫呀。”老头看了一眼殷雄。
听着此话,殷雄很不高兴了,这老头子是在咒我呀。
“我为你画一只凤凰,希望能够沐浴火光而生。”
说着老头就开始画凤凰,很快一头七彩纷飞,华光溢彩的凤凰出现,递给殷雄。
免费的,殷雄不要白不要。
灵月也象征性的画了一头白狐。
云星河看了三人手中的糖画,不得不说老人的活计真的叹为观止。
神性灵韵十足,完美无瑕,但就是有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灵月十分喜欢画的白狐。
美人倾城,一笑百媚生。
尽管灵月掩饰容貌,但众人依旧能看出她是美人儿,于是纷纷被吸引,也跑来买糖画。
“卧槽!”
“大爷,你这龙画的道惟妙惟肖,就是没有眼睛。”
糖画老头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那青年:“摇摇头,不能加眼睛。”
“为什么,我就要加眼睛。”青年人也是轴:“我付了钱,你这不对劲,给我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