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甜气得肺都要炸了,连飚了几句脏话,才冷静下来,定心安排。
“你先不要哭了!现在赶紧联系警察,医院里都有监控,去监控室调监控,然后联系他朋友,看有人见过他没有,如果你还想要你儿子的命,就赶快按我说得做,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挂断电话,郝甜就急匆匆地往外赶。
路上不小心撞到人,连那人是谁都没看清楚,说了声“抱歉”就匆匆往外跑,留钟钧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满头问号。
下一秒,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很快跟了上去。
她那急匆匆的样子,本来就脑子缺跟弦,出门再被车给撞了,岂不是更傻了。
“阿钧!”助理再背后喊他。
钟钧追上郝甜,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迅速把她转进旁边的更衣室里。
郝甜急红了眼,推了钟钧一把,没推动,烦躁地说:“你让开,我现在有急事,没空跟你扯皮。”
“你要是情绪好好的,我懒得管你,可你看看你现在,神情恍惚地跟丢了魂的鬼似的,放你这样冲出去,我指不定就快吃席了。”
她脸色属实难看,越来越苍白,钟钧少了开玩笑的心思,叹口气道:“出什么事了,说出来哥们帮你。”
“文柯失踪了。”
郝甜背贴着墙面,抱住头慢慢地滑跌下去:“他自己从医院里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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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依斐被张启明拉着讲完戏后,出来接到了公司的电话,吩咐好接下来的事情,他拎盒饭去休息室找郝甜。
“顾总,刚才钟影帝来,甜姐跟他一起出去了。”大老板面前,刘小雅不敢说假话。
顾依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就给郝甜拨过去一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又给家里老实养胎的齐相思发过去消息,要来了钟钧的电话,拨过去对方无人接听。
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想到这种情况,顾依斐翻出一个许久没联系的电话,这次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帮我定位一下郝甜的具体位置。”顾依斐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贱嗖嗖地声音。
“呦,难得你来找我帮忙,不过那是你的谁啊,不说清楚我可不敢,万一你干得是什么犯法的事,那我岂不是成帮凶了。”
顾依斐闭上眼,按压着眉骨,“算我求你。”
没等对方从这个“求”字反应过来,他又补充了句:“是我老婆,合法夫妻,有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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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不要着急,文柯那孩子不是玻璃心的人,好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寻死,说不定就是出去透透气,你跟他朋友联系过了,有人见过他的吗?”
钟钧开着车,侧目看着郝甜,她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却偏偏还强撑着坚强的模样,一个一个地给郝文柯的那群朋友打电话。
越打越崩溃,越打越难受。
“没有,没有,都没有!”郝甜抓着头发,语气透着焦躁,“一个靠谱的都没有!”
钟钧打开冷风,安慰道:“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已经报警了,我也跟局长打过招呼了,现在我们只能等消息的同时,尽力找。”
冷静几许,郝甜才想起来,她出来没告诉顾依斐,刚想给他打个电话过去,才发现她手机刚刚打电话,打到没电关机了。
“靠!”郝甜闭了闭眼。
真他妈祸不单行,现在就连这破手机都跟她过不去。
在她往往窗外丢手机之前,钟钧抢先道:“花钱买的,浪费可耻。”
郝甜半侧了张脸,没好气道:“我自己赚的钱,我乐意怎么花就怎么花,这手机我不想要了,我想换手机了,不行吗?”
“行行行,你随便扔,随便砸,你要是高兴,把我这烂大街的小破车砸了,我都没意见。”
脾气上来的女人不惹,钟钧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接下来你就要徒步找人了。”
郝甜看了眼他这辆全球限量般的顶配跑车,唇角抽动,没说话。
“你又不是没砸过,七年前你跟某人分手的时候,为了哄你高兴点,我车库里挺着的那十辆车,我不都提供给你发泄了吗?”
钟钧:“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可以,我车库里现在停着四辆车,等找了郝文柯,连上这辆一共五台,你都给砸了吧。”
“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啊!”郝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当时小不懂事,怎么,还能一直少脑子啊。”
“密码0921。”钟钧把手机递给郝甜:“那不叫少脑子,周幽王不也曾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吗?”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买的车,我砸了我高兴就完了,我都不心疼,偏偏那些连车轱辘都买不起的人,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替我心疼,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郝甜没接话,钟钧的屏保居然是个小女孩,白裙子托着下巴坐在台阶上,眸子黑的发紫,长相可爱,只觉得这人眼熟,又说不出来是谁,拨通顾依斐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还没等郝甜讶异于他秒接电话的速度,顾依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把带甜甜去哪了?”
他开车追着导航上移动的红点走,开口语气就有些焦躁。
果然,他还是担心了。
“是我。”郝甜轻轻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文柯失踪了,我在找他的路上,我怕你担心是,跟你说一声。”
钟钧撇撇嘴,极度鄙夷这种双标人,用嘴型模仿郝甜说话。
听到郝甜的声音,顾依斐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放下去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忧散去留下的火气,他不是没情绪的机器人,他也会难受,会担心。
尤其是遇见事情,郝甜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钟钧,而不是他这个合法丈夫。
好像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靠着自己,也没想过找自己帮忙。
两人泾渭分明,他不主动给,她从来不开口要。
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依旧是。
顾依斐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败。
是他的错,没办法让郝甜信赖他,依赖他,是他的错。
“你……”顾依斐深吸一口气,消化完内心酸涩的情绪,之后才开口道:“你现在要去哪,我去找你。”
郝甜刚要脱口而出“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钟钧手忙肘碰了碰她,轻轻摇头。
别看这个祖宗撩人的套路倒是一套一套的,其实就是个没开窍的大直女,脑子都不带转弯的。
不过也不怪她。
长期作为保护者出现,她已经忘记怎么去依赖别人了。
钟钧朝她递了个眼神。
好在郝甜虽然脑子反应迟钝,可眼神极好,瞬间读懂了钟钧的意思,改口道:“好,我待会儿到地方发定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