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才进宫,沈君清得在异国家中好好休养一番。
期间,宫里的太监送来金疮药和许多滋补品,沈君清感动之余,心中也多了几分期待。
现在司徒定澜只是对沈家略有好感,接下来,她会让沈家成为司徒定澜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她会保住沈家上下的性命,还会让家人享尽一切荣华富贵!
离进宫还有三天的日子,沈君清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和从前的软弱天真有所不同,司徒芳华这几天一直没有来打扰她,只让丫鬟送了各种点心和胭脂水粉。
“呸,谁要她的东西!奴婢这就把这些都扔出去,指不定那个恶毒的女人在里面藏了什么呢!”
知道司徒芳华的真面目后,郑品明双手叉腰,一副要为沈君清讨回公道的样子。
沈君清忍不住笑了,“能得到司徒定澜的信任,她已经很知足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动手脚。不过,把这些东西扔出去也好,省得看得人心烦。”
下午,沈君清叫了郑品明一起出门,她有些要紧事需要去办。
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沈君清却没有多少心思去欣赏,走到西门街,沈君清忽然脚步一顿,意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醉红楼。
好像是八皇子司徒成远,这个风流成性的皇子,其野心勃勃,这是后话。
记忆里,司徒成远和司徒芳华大相径庭,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怎么,他今天竟然会去醉红楼那种地方么?
沈君清吩咐郑品明先回家,自己快步追了上去。
刚一走进门,就被刺鼻的劣质胭脂味儿熏得皱起眉头。
老鸨看她是个女子,本来准备把她赶出去,沈君清也不多说,把头上的赤金凤尾簪拔下来递给她,老鸨这才眉开眼笑地请她进去。
被老鸨这么一耽误,司徒成远的踪影已经看不见了。
沈君清沿着台阶往里走,耳边充斥着包厢里下流糜烂的声音,她强迫自己忽略那些不堪入耳的音调,一间一间向里面寻找。
刚走到三楼转角,就被一股巨力拉进了房间。
沈君清还来不及惊呼一声,就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耳边响起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
“是你?!”
这个声音,是司徒定澜的!
沈君清大吃一惊,抬头迎上司徒定澜冷峻的目光,她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跪下行礼:
“臣女给太子请安!”
这么快就适应了新身份,学会以”臣女”,自称,是个机灵女子。
司徒定澜心中对沈君清多了一丝欣赏,摆手示意她起来,目光在她胸口停留了一瞬,声音醇厚悦耳:
“养好了伤,就跑到这种地方来?”
声音听上去无悲无喜,却带着一股窒息的感觉。沈君清心里一惊,暗叫一声不好。
她已经受了册封,即将进宫,突然出现在这种烟花之地,无论怎么解释都是污点。
司徒定澜心思缜密,她如果说一句谎言,只怕整个楼安都会被牵连。
怎么办,怎么办?!
越是着急的时刻,沈君清反而越发清醒,她迎上司徒定澜的目光,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时间紧迫,容不得她再三犹豫,沈君清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开口:
“臣女刚才看到了八皇子就斗胆跟了上来。既然太子也出现在这里,说明这醉红楼和八皇子之间一定有什么猫腻,臣女愿助太子一臂之力,铲除反贼!”
她的话如此直白,倒有些出乎意料,司徒定澜鹰眸微闪,盯着沈君清清丽脱俗的脸,突然弯了弯嘴角:
“你很聪明,倒也免去了很多表面功夫。本太子无需要借助任何势力,只是,你一个女子又能为本太子做什么?”
司徒定澜问出这样的话,说明已经对她刚才的提议起了兴趣。
沈君清一阵狂喜,她表面不动声色,对司徒定澜露出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
“太子带兵多年,肯定知道兵法里有一招‘掩人耳目’,臣女愿意做太子掩人耳目的挡箭牌。”
剩下的话不需要多说,司徒定澜也能瞬间领会她的意思。
她自愿背上红颜祸水、妖妃定远国的恶名,陪司徒定澜演一出戏,让八皇子以为司徒定澜是一个沉迷美色的太子,从而放松警惕。
司徒定澜呼吸微滞,比起眼前女子举世无双的美貌,更让他心动的,是她那超出常人的机智和勇气。
女子最在乎的是名声,而她竟能在短短一刻间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连自己的名声都毫不在意。
沈君清,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见司徒定澜半天不说话,沈君清紧张起来。而下一刻,她就被男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榻。
他冷峻的脸压落下来,声音染上了一丝低哑:“你肯为本太子牺牲?那本太子在这里要了你,你也不会反对吧?”在醉红楼这种肮脏之地被宠幸,即便是一个普通女人,都已是极大屈辱,更何况她是亡国公主,奇耻大辱哦。
沈君清心里一凉,下意识地想反抗,却在看到司徒定澜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很快镇定下来。
这个男人,是在试探自己!
这个念头一出现,沈君清心里的恐惧渐渐消散了,她妩媚一笑,伸手环住司徒定澜的脖颈,声音婉转。
“臣女和楼安忠于太子,自然要听从太子的命令。更何况,如今臣女已是昭仪,太子让做什么,臣女就做什么。”
伸手扶起沈君清,司徒定澜的大掌为她整了整头发,看到沈君清咬着牙强忍的羞怯模样,唇角微弯:
如果说刚才只是害怕的情绪,那么现在,沈君清被强烈的羞涩包裹,几乎快把嘴唇咬破了,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骂出声:古时候的女人贞洁比生命都重要,男女授受不亲。
“臣女一切都听太子的!”还真是个嘴硬的小女人。
司徒定澜扶住着她颤抖的身体,用尽毕生的自制力,才克制住下一步动作。他猛地坐起身来,整理好衣襟。“本太子想知道,你这么拼命,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臣女的国家,为了太子的江山,也父母为了臣女自己。”
沈君清回答得很坦诚,她心里清楚,之所以这么拼命地想要博得司徒定澜的信任,除了因为他是位高权重的太子,也因为上一世,他到最后也依旧想要保全楼安。
这份恩情她一直记得,帮他稳住江山,也能保全家人,如此两全其美的方法,她为什么要放过呢。
司徒定澜心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