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和次辅在早朝上互怼!
胡子期当然向着次辅。
“大殿岂是你们拌嘴的地方?”她呵斥。
次辅束手退开,表示自己的恭敬。
胡子期斜他们一眼,张张口……
“陛下!”
闻人顺打断她,嘭一下跪地上。
得。
胡子期心说,这个闻人顺今天是不能让她痛快了,要说什么呀。。
她看郑星文一眼,朝龙椅上靠,试图在这个位置上找个舒服的姿势。
低头跪在哪儿的首辅闻人顺,硬声道:“江浙受灾,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什么?
胡子期的表情一震,后背因惊讶下意识挺起,片刻,皱着眉又靠回去。
她看到郑星文在紧张。
“退朝。”
陷入到诡异中的大殿被她简短的两个字打破。
“陛下——”
闻人顺痛呼,迈动身体在地板上膝行了两步,不管不顾的大喊,“江浙的饶徐,通阳等七县,发洪水的日子就在今日。”
“什么?”
众臣惊呼,大殿上哄的下,炸锅了似的,乱哄哄得了。。
“胡说!”郑星文厉喝,怒瞪这双目,对大殿之上的天子拱手,“钦天监都未有这等预测,首辅又怎敢这样断言?莫不是喝了酒来上朝的?”他狠瞪闻人顺一眼,朝胡子期深鞠,“陛下切莫听从他的胡说八道,若有此担忧可叫钦天监夜观天象,为江浙勘测吉凶。另,臣也有事要启禀陛下。”
不必再说了,闻人顺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这个狗东西,都背着她干什么了。
胡子期咬牙。
闻人顺道:“次辅的人心又岂是钦天监可算到的?请陛下为饶徐,通阳等七县的万万黎明做主。”
此话一出,胡子期觉得这事不能善了了。
她曲着一条腿,半坐在龙椅上,深黑的双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冷冷燃烧。
闻人顺在台下叩拜:“江浙退田种桑的政令难以推行,次辅郑星文便叫人破坏太为庄,安沈乡,通阳县三地的水闸。要水淹七县。”
“七县被淹,百姓罹难,为活命,为糊口,卖房卖地卖儿卖女,退田种桑便达到了目的。”
“为推行政令,郑星文竟如此丧尽天良。陛下——”
闻人顺的头抵着地,痛哭,“江浙的百姓要被害死了啊陛下。”
“……”
静。
满朝震惊的将呼吸悬这。
胡子期感到一股子迟钝,她拍了下扶手,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郑星文跪下大喊:“冤枉。我初任次辅,却与你同朝为官数十载,闻人顺你为何如此诋毁我?就算政事上有摩擦,你也不必置我于死地,让我被世人唾骂吧?”
他气哭了,喊,“陛下臣冤枉。”
闻人顺设计陷害?
郑星文为推行政令,泯灭天良?
那郑星文要是为了退田种桑的事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举动。就给郑星文两个月的她,岂不是也有份儿?
胡子期心里一机灵,觉得更有可能是闻人顺的毒计!
争权夺利的硝烟当真是触目惊心。
她又拍了下扶手,怒喝:“好大的胆子。”
胡子期没忘记闻人顺之前的话,探这身追问,“你说大祸就在今日是何意?”
闻人顺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高举过头顶:“臣得到此信后便派人去了江浙,只不知来不来得及阻挡此患。”
胡子期一打开信就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落空了。
信是郑星文的手迹,尾款甚至还盖着他的私人印章,然信的内容便是叫在通安县为官的陈英纵,借助开春下雨破坏水闸,水淹以通安县为首的七地。
这个郑星文!
胡子期捏着信的手发抖。
“臣冤枉,定然是有人伪造了臣的笔记,陷害臣。”
“求陛下彻查,还臣一个青白。”
脸色及其难看的郑星文拒不承认。
胡子期把信收到手里,轻轻道:“退朝。”
在不退朝,场面会越加的一发不可收拾。
胡子期急匆匆走前看到闻人顺脸上失望的表情,她在御书房等这二人。
郑星文是小跑这来的。
他不在掩饰心中的慌张,噗通一声跪在书房:“陛下救臣。”
救他?
胡子期转过身,携这风走过去,甩手给他一嘴巴:“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你也敢,还有脸叫朕救你?”
郑星文挨了巴掌跪撅在地上哽咽。
宫里的苏贵嫔集万千宠爱与一身,还怀着孕,以陛下这般被鬼迷了心窍的举动,将来的太子会是她儿子,皇后也不定什么时候就易主了。
但国库中的银子真连今年的诸多事都接不上了,郑星文知道自己是真的真的没办法了。
他怕自己满足不了陛下的乖张,怕身为皇后的女儿被压下去,怕太子位换成他人,怕这个次辅的位置坐不稳。
身为皇后亲父,太子外祖,他位高权重,风风光光,但就要遗臭万年了,什么都完了。
“陛下。”
郑星文痛哭这用头捶地,“臣该死,臣该死,但看在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还能为陛下办事的份儿上,保臣一条老命吧。”
胡子期真想把他踢飞,御书房外太监喊闻人顺求见的声音也同催命符一样。
她垂目,冷眼看着将头磕出血的郑星文,脑子转的飞快。
“让他进来。”
胡子期转身坐到案后。
闻人顺快速走进来,提着袍子跪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比跪趴在哪儿的郑星文强了千倍万倍。
做臣子的不可能干等着,叫陛下先开腔。
但陛下不下说话,闻人顺就有点拿不准陛下对这件事的态度。
他想了下,道:“请陛下下旨,为江浙的百姓筹措粮款。”
江浙发洪水的日子就在今天,京城距离江浙路途遥远,阻止根本来不及。
一旦江浙发洪灾的事落实,郑星文泯灭天良的罪名就跑不掉。
除非……破坏水闸的人良心发现。
闻人顺不逼追郑星文的罪行,也是为了让他把罪名坐实。
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所有能给郑星文的生路全被堵死了。
砰~
砰砰~
胡子期的手指敲击在桌案上,一下,一下,发出响声。郑星文几乎分不清那是陛下制造出来的,还是他惊惧过甚,出现的幻觉,那动静放佛就敲在他耳膜上,汗水在他脸上一层一层的覆盖。
他,还能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