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渊来到孤鸿的房间,就在鸣山苑右边的偏房。
孤鸿正坐在桌前,双手平放在桌案上,左手紧握着拳隐隐颤抖着,眉目紧拧用力地盯着眼前的勺子,下颚也绷得极紧。像是要将勺子盯出个洞来。
全身都在使劲,唯有右半边身子绵软无力,纹丝不动。
突然卸了力,孤鸿双眼赤红地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愤怒地用左手使劲在右臂上捶打,震得整个桌子都在抖。
“孤鸿。”
听到声响,孤鸿愣了愣,僵硬的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挺拔的身影。
立刻收回左手,单膝跪下,由于右臂无法抬起,不能抱拳,只能颔首示意。
“主子。”
叶辞渊上前弯腰将孤鸿扶起。
“属下无能,不能为主子效力,还拖累主子过来。”孤鸿双目还泛着红血丝,语气中满是愧疚与自厌。
“不用自责,你是为救本王受的伤,本王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叶辞渊语气坚定,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谢主子。”
孤鸿请叶辞渊坐下。
“主子,有一事我一直未和您说。”
叶辞渊示意他说下去。
“之前那夜遇刺,属下情急之下将王爷藏在了花府的后院内。”
“嗯,这之前你和本王说过了。”
“后来属下听说王妃她…她并非完璧之身…..”
听到这叶辞渊冷冷的眼神瞟向孤鸿。
“你想说什么?”
“属下无意间听到那晚荟楼的下人说您的杯里被下了媚药,当场那人便被属下杀死了。不过当时属下将您护送到的花府后院时您确实全身发烫,但后来乘字卫告诉属下找到您时,您除了受伤失血并无其他异样,所以属下猜测,那晚为您解毒的是王妃,当时那个后院确是王妃在住。”
孤鸿一口气将自己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这也是他两日前才想通的。
那日齐神医给他扎针,闲聊间聊到了那个五年未找到的王妃,得知王妃新婚之夜并非完璧之身,才让他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儿。
叶辞渊听了眼神有片刻的怔愣,眸底涌起波涛又在须臾中恢复沉静。
仔细回想五年前的那一晚,他几乎没有印象,只觉眼前一片猩红,耳边似乎有个女人在大声呼救夹杂着雷声轰鸣。
很吵,很热。
这是他唯一能回想起的感觉。
如果那晚真如孤鸿所讲,那岂不是他错怪她了?
想起新婚那日,那女子由于头被撞破满脸的鲜血,惨败的面容,伤痕累累的身体……
叶辞渊忽觉自己当时其实很残忍。
那女子说的对,是他无能才被人算计,可他能把气撒在她身上,她一女子又能如何?
难怪跑了。
跑了竟还有胆量给他留份休书。
现在叶辞渊再想起那份休书,忽然发觉自己竟没之前那样生气。
是继续找吗?还是放过她?
母妃已在身边,他已不用再受叶辞琰的威胁。
叶辞渊在心里自问。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带着面纱的倩影,倏尔间一股躁意涌上心头。
孤鸿在一旁默默看着叶辞渊变换的脸色,没有出声。
“嗯,本王知道了。”许久后,叶辞渊说了句起身便要离开。
“那…那王妃还找吗?”孤鸿斟酌着还是问了出来。
毕竟是皇上赐的人,主子也不喜欢,两看生厌,如今误会解除,不如放那女子自由,他也不希望主子以后天天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
“此事你不必管。”叶辞渊有些不悦,顿了顿又道:“收拾一下,明日随我去金武县。”
“啊?”孤鸿有些没太明白,为何突然带上他。
“给你换个大夫看看。”
叶辞渊说完就径直走了出去。
孤鸿却是不解,还有比齐神医还厉害的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