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您下错针了。”
小河还是鼓足了勇气。
要不是这人给的工钱高,她现在就想跑。
“哪里?”
叶辞渊沉着脸,可语气却并无不耐。
小河伸手指了指勾错的位置,再用自己手上的线团演示了一遍。
织花这个领域叶辞渊虽从未踏足过,但好在学习力强,演示完一遍就记住了步骤,拿起自己手上的花继续织。
不知过了多久,叶辞渊终于将一朵花给织了出来,而额上已是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唇色在烛火的映衬下也掩不住苍白的病态。
“然后呢?”
叶辞渊毫不在意背后伤口不住的疼痛,看了看自己手中初具雏形的花朵,唇角终于有了丝弧度。
“主子…要不今天先到这吧,您的伤….”
乘风有些担心。
“没事,继续,今天把这朵做完。”
叶辞渊看了眼小河,示意她继续。
小河站得腿快抖了,但也只能继续教花杆的部分。
屋外月上中天,屋外烛泪将托盘溢满。
终于,叶辞渊将一支芍药都给织好了。
芍药花瓣由樱色与白色的棉线钩织而成,越往外颜色越深。花瓣周边内嵌有细细的铁丝固定,花瓣被弯出婀娜的身姿,层层叠叠,向外展开,露出中间淡黄的花蕊。
微弱的烛火映在层层叠叠的花团之上,给芍药晕染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叶辞渊手心微微汗湿,小心地将这朵芍药放在桌案之上,一手撑着桌案想要起身,忽然脚步虚浮,支撑的手骤然无力,整个人没有了支撑,踉跄地要往后倒去。
“主子!”
乘风吓了一跳,快步从后接住了叶辞渊。
小河本是站的双腿麻木,额头也渗出虚汗,可看到叶辞渊往后倒去也吓了一跳,立马跪了下来,以头贴地。
倒地的声音没有响起,抬头去看,见叶辞渊已被稳稳接住,松了口气。
要是这大人织花织出毛病来,她的小命也别想要了。
乘风将叶辞渊扶了起来。
叶辞渊站在原地闭眼缓了缓后,摆了摆手。走回桌案前拿起那只静静躺着的芍药,小心地收到自己的袖带之中。
“明日再继续。”
小河被这句吓得抬起了头。
明日还要织?!
这是织上瘾了?
但她不敢说,只能磕头应是。
“主子,这不是织好了,怎么明日还织啊?”
乘风在一旁虚虚扶着叶辞渊,实在是担心伤势。
“一朵不够。”
那个男子给她织一朵,他怎么就能织一朵?
“………可您的伤…”
“明日孤鸿去治伤时,我也顺便看看。”
乘风不说话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一路将叶辞渊扶回房,便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叶辞渊与孤鸿就已来到了延福堂门口。
花姝看见站门口两人,也立刻知道了意图。
中间发生了这些事,孤鸿的伤也耽搁了两日。
花姝先给孤鸿做了基础的一些检查,询问之后得知都有坚持做复健,满意的点了点头。
恢复的还不错,手指已经可以自主弯曲了,离完全康复又近了一步。
孤鸿对花姝也是满心的感激,再得知这是自家主子之前离开的王妃时更是激动。
王妃给他治手啊!
“多谢王妃!属下康复后定为王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孤鸿突然跪下道谢。
“……..”
花姝脸色瞬间僵了下。
突然不想治了。
果然什么主子养出什么下属,变脸比变天还快。
之前不是还说给叶辞渊赴汤蹈火的吗?
孤鸿没听到花姝的答话,也不起来,叶辞渊站在一旁也不出声,眼梢一挑看向花姝。
花姝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孤鸿。
“起来,去病床上躺下。”
“是,王妃。”
得到花姝的回答,孤鸿格外开心,声音也大了一些。
花姝按照之前的流程,为孤鸿进行一系列治疗。
叶辞渊站在一旁,身子突然晃了一下,虚弱的撑住床头的柱子。
花姝簇着眉,转头疑惑地看向他。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