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花姝捧花迎光的模样,叶辞渊喉结动了动忽然又道。
“你好像不是很惊喜?”
嗯?
花姝一脸莫名地侧过头来看他。
“什么不是很惊喜?”
“你就只是笑,之前见封清的花可不是这样的。”
呃。
她怎么听出一股子酸味。
封清送她花难道不值得惊讶吗?当时他可是她的头号怀疑对象。
就像犯罪嫌疑人突然向警察送花一般。
警察肯定也会惊吓到。
“没有,当时可以说惊吓比较多。”
花姝解释了一句,接着道。
“谢谢。我并不是一个会表达的人,但这花我很喜欢。”
第一次有人送她一捧针织的花,之前在学校她也收到过无数的花,有包装小巧的,有华丽的,有庞大到填满整间屋子的,但无外乎都是红艳艳的玫瑰,当时的她只觉得可笑,内心毫无波澜。
小的通常进垃圾桶,大的通常视而不见,遇到纠缠不清的男生只能揍一顿。
因此敢给她送花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这也让她清静许多。
之后她就听到有个外号渐渐流传开来——玫瑰杀手。
这些人都闲得发慌。
“有多喜欢?”
“……你知道芍药代表着什么吗?”
答不出来,只能反问。
“芍药在南华代表着结情之约。”
“所以,我收下了。”
花姝的杏眼澄澈,认真地看着叶辞渊的眼睛。
她从见到芍药起,就知道了其中的含义。
短短六个字,让叶辞渊怔在原地。
所以,她收下了。
就是……
这女人还说自己不会表达,她可太会了。
从怔愣到欣喜,叶辞渊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泼天的喜悦与激动冲倒,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所以,你…你是愿意与我一起。”
“嗯。”
她之前从未想过要与谁共度余生,自小都是独来独往,但经历了这些事,忽然觉得有人陪着的感觉很不错。
如果要选一个人陪她共度余生,和叶辞渊她并不反感,相反还有些期待。
之前因为原主和固有的阶级她不愿迈出这一步,在心中徘徊犹豫。
可如今脑中时不时就给她重映他为他下跪的一幕,怎么也甩不掉,逃不掉。
一个战场浴血杀敌、宁死不屈的将军给人下跪,只求那个人能放过她。
能将最宝贵的尊严都放弃,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还重要吗?
之前的坚持与纠结都没了意义,其实在她开始纠结之时,就已经动摇了。
长这么大,从未如此纠结过一件事情。因此这一次她想遵从本心,给两人之间一个机会。
这样对原主来说不公平,但这次她想要自私一回,对原主的愧慢慢偿还吧,她会为原主母亲洗刷冤屈。
叶辞渊冲她勾起嘴角,桃花眼也略弯,眼中倒映出她清晰的模样。
她竟然愿意了。
突然间有些不真实,像做梦一样。
“既然答应了,那可不允许反悔了。”
“不反悔。”
花姝看着叶辞渊也笑了。
“也不能再提休书的事。”
“…这个再说吧。”
花姝捧着花,往摆放装饰品的架子走去。
“不能再说。”
叶辞渊急了,这个怎么能再说?
跟着花姝的走去。
“万一你哪天变心了呢?”
不怪花姝这样想,现代男子有哪些从一而终的?更何况古代,男子三妻四妾还是合法的,他一个王爷想要不变心挺难。
花姝来到架子旁,扫过一个个价值连城的摆件,最后停留在一个细颈的琉璃花瓶上。
“我不会。”
叶辞渊神情严肃,语气里满是坚定不移。
“帮我拿一下这个。”
左手捧着花指了指眼前的细颈琉璃花瓶。
她的右手还没法活动。
叶辞渊一把握住瓶口,和花姝一起来到窗前梳妆台,将花瓶放在梳妆台上,花姝接着就把三支芍药插入了瓶子中。
高度刚刚好。
粉色的芍药配上琉璃花瓶格外的精致漂亮。
在斜阳的辉映下,琉璃花瓶还闪着七彩的光芒。
花姝欣赏片刻,张口说道。
“既然不会,你担心什么。但如果你变心了,不用休书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丢掉你。”
回头笑看着叶辞渊。
她不会委屈自己与别的女子一起。
“丢掉?那你这辈子是干不了这件事了,本王是个死脑筋,认准一个人,她就跑不掉。”
叶辞渊忽然微俯下身,两手撑在花姝的两侧,将花姝圈在自己与梳妆台之间。
盯着花姝眼神发暗,语气坚决不容拒绝。
花姝被眼前男人迫人的气势压得身子不自觉地后仰,右手无力,左手和腰抵在了梳妆台的边缘。叶辞渊立刻抬起右手环上花姝的腰,往身前提了提。
卧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四目相对,目光灼灼,叶辞渊深邃的眼眸染上一层魅惑,棱角分明的脸越压越低。
花姝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左手手指不自觉扣在一起胡乱搅着,眉头也渐渐拧起,眼中闪过一抹恐惧。
叶辞渊的脸离花姝只有两指之隔,停了下来,刚刚花姝瞳孔中一闪而过的恐惧他捕捉到了。
所以她要何时才能和他开口。
两人距离极近,对方的呼吸声格外清晰,僵持不下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禀报声。
“主子,人已经送到了。”
乘风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拎着药箱的挽画和春雨。
室内叶辞渊没有动,也没有应声,只是眸色幽沉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花姝见身前的人不动,抬起左手推攘着叶辞渊的胸膛。
“她们到了。”
像是在提醒,可叶辞渊还是不动,仍是死死扣着花姝的腰。
“放开。”
腰上的触感让她有些抗拒。
“我等你开口。”
叶辞渊轻声说了这么一句,才松开了环住花姝的手。
花姝立刻从叶辞渊身前走出,没有回答,径自向门口走去,而叶辞渊站在原地,看向花姝明显带着慌乱的身影。
单手打开了门,就见乘风恭敬地站在门口。
“属下参见王妃。”
“….免礼。”
算第一次正式接受了这个称呼。
身后的春雨并未惊讶。
因为在乘风去接人的时候就已经震惊过了。
一开始还以为是骗人,不愿意走,是挽画听到消息万分焦急地走了出来,才让她相信。
陆先生这样一个宽厚仁爱、学识渊博之人竟然是当朝渊王妃?!
这狠狠颠覆了她对王公权贵的印象。
这样高高在上之人为何会到小小的莲花村,收留她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女子,无条件教她们本事,供她们吃穿呢?